“貴妃娘娘金安,嬪妾身有不便,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躺著吧。本宮聽說你不舒服,就過來瞧瞧。”

謝明真瞧見柴芸身邊攤開的賬本。

“這還有三日除夕了,芸昭儀妹妹恐怕也是很忙,本宮叨擾了。”

“謝娘娘關懷。奉辛,看茶。”柴芸把賬本合上。“也沒什麼大事了,除夕宴已經安排妥當。貴妃娘娘的吉服明日就能送到長寧宮了。貴妃娘娘貌美無雙,穿上一定豔壓群芳。”

對於美貌,謝明真一直沒輸過誰。

“那真是謝謝妹妹費心神了。你這月份大了,瞧著肚子也見長。”

說是不羨慕不嫉妒,那根本不可能!

她來大晉就是要大晉的繼承人有東陵的血脈。來大晉之前她學了房中術,在床上也是極力服侍他,他自然喜歡,二人鬧騰的也歡。

可是他提褲子就不認人!

真不是個東西!

和柴芸尬聊了一會,謝明真起身去了正殿。

池屹正閉目養神,聽她過來,把人叫進來。二人在軟榻上打情罵俏一陣,但也沒動真格的。

就是柴芸過來吃午飯的時候,看到池屹臉上一塊又一塊的紅,心裡明鏡似的。

這是叫她過來見證秀恩愛?

她就說謝明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狗男人還真會配合,變相折磨她讓謝明真出口氣。

呵,一對渣!

三人一桌用著飯,桌上有一道肉是甜口的,喜食甜的柴芸忍不住多吃了幾塊。

池屹看她一眼,無奈把她碗裡剩下那半塊夾走,放到自已嘴裡。

對上柴芸驚訝又幽怨的眼神,池屹擦了擦嘴,這才道:“太醫讓你少食甜食,就是不長記性。”

“嬪妾一時沒忍住,還望陛下寬宥。”

柴芸雖嘴上這般說,可是心裡卻恨死池屹給她樹敵。

說就說,何必把她那半塊肉給吃了。炫耀他多喜歡她嗎?

大可不必!

果然謝明真有一瞬臉色發冷。

用過午飯,謝明真帶著火氣離開麟正殿。

坐在轎輦裡,沒了旁人,她便不再繃著人前的笑意。

東陵國把期望寄託在她身上,可是她明白此舉已經行不通!

大晉先帝寵愛那妖妃,可是當今卻是心明眼亮的人,女色左右不了他。

東陵國還得做其他打算。

沒了旁人,池屹突然說起了柴家人。

提到柴家人,柴芸並無太大反應,見此情形池屹頗為意外。

“你不喜家人?”

柴芸輕輕搖頭。“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封嬪時就該接女眷進宮,朕見你沒動作,也就沒提。今日你又這般冷淡態度,朕可得好好問問你,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

柴芸微微抬起頭,對上池屹那雙好看的眼睛。那目光太過凌厲,讓她無從逃避,她必須說出點所以然。

“陛下,柴家野心太大了。嬪妾雖是柴家女兒,可是如今是陛下的女人,又有了孩子,嬪妾不想因柴家而傷到孩子。”

柴家的野心……池屹立刻明白。

“柴芸,你講實話,朕在你心裡算什麼?”

“陛下是……”

“朕要聽實話,不要拿以前那些鬼話糊弄朕!”見她又要演戲,池屹立刻警告她。

話都說到這份上,柴芸只好低下頭。

這是撕開了假面具了。他有權有勢,他不要假面具他可以活。可她哪有肆無忌憚的本錢!

見她又有了小心思,池屹氣,很氣!

“柴芸,朕究竟哪裡不如池詹寧!你能真心待他,怎麼就不能真心待朕?你一直護著他,朕也忍了。你和朕耍小心思,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還想朕如何?朕還不夠包容你?”

“嬪妾哪裡一直護著他了?”柴芸勾了勾他的手。

“自從陛下登基後,嬪妾就見過他兩次,還是陛下也在場。他這個人總把事情想得簡單,嬪妾是怕他說錯話連累嬪妾,所以每次都想辦法把他的話堵回去。”

她還委屈上了!

“柴芸,你有心沒?就你那點心思,換成別的女人,朕早就讓她死了八百回了!你和朕玩心眼,朕就陪你玩著,全當樂呵。你試想一下,換成別的帝王,你那是禁忌!你不領情,池詹寧又說朕不尊重你,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柴芸所作所為就毫無差錯?”

池屹甩開她的手,找個地方坐下,負氣別開頭不看她。

她說陪著池詹寧笑,是哄著他開心,沒有真心。可是在他看來,那真心可比對他真誠多了!

那麼“一點點真誠”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柴芸摸了摸唇。

看來剛才謝明真在這沒少給她挖坑,不然池屹怎麼突然提起這些事呢。

行啊,謝明真,這是你自找的!

“陛下。”柴芸立在他身側。“想聽實話嬪妾說就是。可是陛下,您能先給個免死金牌嗎?嬪妾怕說了實話會丟命。”

池屹頓時無語,哼了一聲,也沒什麼動作。

“陛下,你瞧瞧你這樣,嬪妾還怎敢說實話。”柴芸挨著池屹坐下,身子探過去,輕輕用舌尖舔了一下池屹的唇。“彆氣了,咱們有話好好說,成嗎?”

這般的溫柔,若是換成旁的男人早就軟和下來,可是池屹依舊不為所動。

他不喜歡她這般小心翼翼奉承,他喜歡看到她對他就同對池詹寧那般隨意自然。

如果今日換成池詹寧生氣,她早就拿手指戳池詹寧了,會笑著罵他一頓。

那才是真情流露,不存在算計的真情實感。

“朕放你出宮,孩子你也帶走。天涯海角,你去哪都行,朕不過問。”

“陛下這是真心話?”柴芸心裡一驚。

這廝到底怎麼了?

“自是真心話。把你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打擊池詹寧,如今也沒必要了。”

池屹回頭看她,目光坦然。

“陛下這是要嬪妾去死吧。”

他又犯什麼瘋病!

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彆扭。

柴芸知他是氣話,才不會因此真的生氣。

“陛下,嬪妾又不是呆傻之人,怎不知陛下待嬪妾的好呢。別的不說,就是嬪妾居住在麟正殿就已經是冒天下大不韙,陛下因此受了多少中傷,嬪妾心裡一清二楚。”

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啄了幾口他的唇。

“孕婦要心情好,孩子才會健健康康。這個孩子來之不易,陛下就忍心傷害他?”

又拿孩子說事,池屹覷她一眼,卻沒說話。

“本來是在說柴家人的野心,怎扯得這麼遠了呢。”柴芸雙手捧著他的臉,狠勁揉搓了幾下。“現在陛下該知道嬪妾把陛下放在什麼位置了吧?”

池屹愣住,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