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城中奇觀

暮老頭倒是個行動派，恰好幾具屍體也賣完了，他飯不吃酒也不喝了，風風火火地去收拾了東西。

被暮老頭逼著上了馬，向晚晴還是有點不想去的。

“走吧，都這麼多天了，老頭我相熟的人都打聽了一遍，都說沒見過你口中的那個小子，他可能被水流衝到了別處。

既然你這個嬌滴滴的弱女子都死不了，他一個大男人肯定沒事。

此刻說不定正在哪兒快活呢，對，或者他已經進城了呢。”暮老頭口中的小子是嬴川，向晚晴剛到那天晚上託他打聽的，可一直沒訊息。

贏川是男主，想必會沒事的吧。

這次進了城，向晚晴會暗暗打聽贏川的下落，然後再偷偷地將娘和春路帶出來，她可不打算再呆在嬴川身邊了。

她雖不討厭嬴川，可呆在他身邊，嬴川老覺得她是他的所有物，那種感覺……讓她不適。

作了決定，向晚晴一顆心也就定了，跟著暮老頭專心趕路。

原來暮老頭的義莊離城挺遠的，早上開始趕路，直到天擦黑才到城門口。

此時又值夏日，太陽毒辣得狠，一天下來，她感覺全身都火辣辣的，尤其是臉，一摸上去都燙手得很。

暮老頭在城外有個落腳點，進城前讓她喬裝成小廝模樣，還直接拿香灰將她的臉給抹黑了。

“這世道，不管男女，樣貌出眾都容易惹出禍端。”暮老頭如是說。

對於此話，向晚晴深以為然。

……

進了城，那絢麗多彩的街市，神秘詭異的氣氛也是讓向晚晴大開眼界。

房子造型奇特，街道兩邊插著五彩斑斕的彩旗，迎風飛揚。

人們的穿著打扮，不管男女老少，是怎麼妖豔怎麼來的，耳朵戴著黃金耳環，鼻子穿著黃金釘。

女的脖子上，手腕上，腳腕上，腰間總有一兩處帶著鈴鐺的，扭著水蛇腰在街上走過，碰見相熟的人互相打鬧一番，那笑聲和鈴聲互相應和，讓人分不出是鈴在響，還是人在笑。

男人則統一梳著髒髒辮，再配著那褐色的面板，顯得很粗獷豪邁。

這是喧鬧歡樂的一面，還有詭異的另一面，那就是：

每個人的身上都能看到一種動物，有人頭上趴著一隻蟾蜍，有人肩上臥著一條蜥蜴，還有人脖子上纏著一條大蟒蛇……

“其他人養的小蠱蟲都在體內，雖看不見，卻是比這些看得見的蛇還要危險。”暮老頭補充說道。

街上到處都是人在鬥蠱，鬥雞鬥鳥鬥蟲，甚至還有人在斗大蟒蛇。

那兩條大蟒蛇足有成人大腿粗，估計有兩米多長，直立起身子升得老高，在空中纏繞著撕咬著，皮肉血水不停地落下，濺到地上冒起一股黑煙。

這玩意兒有毒！

向晚晴下意識地往邊上躲了躲，忽然聽見有人哭嚎了起來：“兒呀，我的兒呀！”

向晚晴循聲看去，是一個小男孩因為跑來跑去，肩膀上被滴到了蛇液。

傷口處冒起青煙，衣服灼爛了個洞，面板也肉眼可見地腐爛，像被火烤著似的“滋滋”響著。

小男孩疼得哇哇大哭！

看見這一幕，作為醫者的向晚晴下意識地就想去救人，不過蛇的主人比她快一步，搶先走到那個小男孩的面前，將一些紫色的藥粉倒在小男孩的傷口上，小男孩的傷口立即止血了，皮肉也不再腐爛。

這藥效比她的止血藥要好呢，她不禁技癢，過去對人訕笑著說道：

“這位兄臺，在下住在山裡，父兄上山打獵時常會遇到毒蛇，這藥粉不知可否贈送一些給在下？”

沒想到那男子爽快地答應了，向晚晴正高興，冷不防被暮老頭一把扯開了。

“藥品珍貴，愧不敢受，多謝兄臺！”暮老頭拉著向晚晴快速離開，低聲罵她：“在西月樓，輕易拿別人的東西會丟命的。你知道他那藥粉是用什麼做的，就敢上去問人要？”

向晚晴一聽暮老頭這話，心裡更好奇更想要了。

突然人群暴亂起來，四處逃竄，尖叫聲彼起此伏。

暮老頭反應迅速，拖著向晚晴躲進一個屋角下。

向晚晴伸頭往外看，原來是兩條大蛇不知怎麼的，發了瘋。

剛才還在主人的控制下，很是文明有禮地打鬥著，這會兒卻轉而攻擊人。

它們的主人上前企圖指揮它們，結果皆被蛇一口叼在了嘴裡，萬幸的是，蛇並沒有將他們吞下去，而是狠狠地甩了出去。

有他們擋一擋，街上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兩條大蛇見外敵沒有了，又開始內鬥。

吐著信子，張大嘴咬著彼此，蛇身纏在一起，看樣子是要至死方休。

“大蛇蛇！大蛇蛇！”向晚晴正看得入迷時，一個小男童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指著大蛇天真地拍著小手笑著叫著。

大蛇嗅到人類的氣息，雙雙扭頭看向小男童。

向晚晴幾乎是想也沒想便衝出去抱起小男童，與此同時，兩條大蛇已經齊齊俯身撲向他們。

眼看就要咬上了，卻在離向晚晴一尺的地方突然停止不動，然後就好像感受到什麼威壓似的，慢慢地退縮，退縮，直至蜷成一團盤在地上，蛇頭低垂著，那形狀竟像是在膜拜似的。

向晚晴正疑惑間，突然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朝著同一方向跪拜，齊聲高呼：“參見國師大人！國師大人神武！”

她也朝那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人正停留在屋頂上，手拿拂塵對著那兩條大蛇拂來拂，看上去好高深的樣孑！

原來是他降服了兩條瘋蛇！

這時恰好小男童的娘找過來，她將孩子交給對方後，就被暮老頭拽著拐進巷子走了。

“那個國師挺厲害的樣子，我還想再看看呢，你這麼急幹嘛？”向晚晴埋怨道。

“不走，在那兒也不知道要跪多久呢，不怕膝蓋疼？”暮老頭白了向晚晴一眼。

向晚晴：“倒也是！”

……另一邊。

國師祈桑看著兩條大蛇卻陷入了沉思：“這兩條蛇明顯是被蠱王的氣息壓制住了，王上明明在皇宮裡，這是怎麼回事？”

他催動體內的蠱蟲看是否能感受到蠱王的氣息，卻毫無發現。

兩條大蛇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拂塵一揮，一排密密麻麻的蠱蟲從他袖子飛出來，直撲兩條大蛇。

頃刻間，兩條大蛇便被啃得只剩些骨頭渣了。

人們對國師的力量更加佩服，甚至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