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暮老頭的故事

“既然商定了，請問可以給我套乾淨的衣裳換嗎？”向晚晴問道。

幸好她出行為了防曬防蚊，穿的都是比較保守的衣裳，再加上她此刻的身材比較瘦，原主好像發育比較遲，所以這衣服溼了貼在身上，也沒有顯得她多性感，她一個現代人倒沒覺得有啥不妥之處。

唉！再說一遍，她的空間裡漂亮的布匹衣服多得是，只可惜此情此景卻拿不出來用。

此刻她真心想念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這個世界唯一知道她空間秘密的人啊！

“跟我來！”撈屍人說著轉身就走，向晚晴趕緊跟上去。

原來放屍體的屋子旁邊還有另一間屋子，雖然不大，也很簡陋，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日常生活裝置該有的都有。

撈屍人將她帶到一個衣櫃前，指著裡面的衣服對她說：“這裡有各種不同的衣裳，價格也是不同的。”

向晚晴看了一眼衣櫃裡面，每套衣裳面前都掛著一個牌子，上面標著價錢。

“您這衣裳該不會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吧？”向晚晴忍不住問了句。

“不是，這些都是新的。來賣屍體的人有時也會需要衣裳的！”撈屍人解釋道。

聽了這話，向晚晴這才放心，她一套一套衣裳都用手摸了一遍，看了一遍，從普通的麻布料子到上好的錦緞絲綢料子，還有各種花式，這衣裳準備得倒是比成衣鋪子還充足。

最後她選了一套絲綢，白底纏花的衣褲，要上百兩呢。

“你眼光不俗！”撈屍人的語氣滿滿是揶揄的味道兒。

“打扮得好點，才能賣得更好的價錢，我這也是為你創收嘛！”向晚晴笑著說，反正是買主付銀子，她何必替對方省？

“是個懂生意經的人。你就暫時住裡面那間房吧。”撈屍人指了指最裡面說，“現在你可以進去換衣服休息了，放心，我只求財不求色的！”

撈屍人說完轉身便要走，向晚晴在後面大聲問道：“閣下怎麼稱呼呀？”

她總不能直接叫他撈屍人吧？

“大家都叫我暮老頭！”暮老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繼而又問，“你餓了吧？要不要飯菜？”

向晚晴：“飯菜是不是也分幾等，價格也不同？”

暮老頭：“上道！白飯二十文一碗，一飯一菜四十文，一飯一菜一肉六十文，一飯一菜一肉一湯八十文！”

向晚晴：“要個一飯一菜一肉一湯吧！”

總歸是要賣自己了，可得要好吃好喝才值當嘛。

“好！”暮老頭說完轉身走了。

接著向晚晴進房間裡去換衣裳，換完衣裳後她還從空間裡掏出顆驅寒藥吃了，非常時刻可得要保持住健康的身體。

之後她又在屋裡轉了幾圈兒，暮老頭才將熱乎乎的飯菜端上來。

“你慢用，吃完了自己將碗筷放到外面的廚房裡就行。”暮老頭指了指大門外的左側交待完，人便走了。

向晚晴仔細地驗了一遍飯菜，沒發現有毒，便開動了。

吃完飯她將碗筷拿到廚房，便回房睡了，保險起見，睡前她將自己的全身都塗滿了毒。

只要暮老頭敢碰她，指定沒好下場！

……

向晚晴在暮老頭這兒一連呆了好幾天，都沒有遇上合她眼緣的買主。

但她可真是開了眼了，這兒竟然每天都有人來買“屍體”，各種各樣的買主都有。

沒想到這行業在古代竟還是個熱門的行業！

暮老頭解釋說，是跟西月國的人愛養盅有關，很多人買屍體回去練盅的。

相處了幾天，向晚晴發現暮老頭這人除了貪財和摳門兒點外，倒是真的不算壞，起碼不會對她見色起意啥的。

而且貪財和摳門兒，在向晚晴看來，這都是優點，所以她和暮老頭竟還挺談得來，因此她也知道了暮老頭的故事：

暮老頭早年原來是城裡有名的捕快，原本也是個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有志青年。

後來在追捕一個連環殺人犯時，遭到殺人犯的報復，其他妻女都被殺人犯殺死了，屍體還被拋下了滄浪江。

暮老頭怒而虐殺那個殺人犯，結果不僅丟了公職，還坐了幾年牢。

出來後，暮老頭就來了滄浪江邊做起了撈屍人。

“這些年我撈起的屍體數也數不清，卻獨獨沒撈著我夫人和女兒的。”暮老頭說起妻女，忍不住老淚縱橫。

“您的妻女會不會根本沒有死？”向晚晴質疑。

暮老頭卻反駁道：“不可能！當時那個殺人犯可不是被我一刀殺死的，我將他綁走，每天割掉他身上的一塊肉，再將蜂蜜塗在他的傷口上，讓螞蟻啃咬他……我將他足足折磨了大半年，他能不說實話？”

那情景，向晚晴想想都忍不住哆嗦，可人在那樣的情況下也不見得就會說實話。

“你是當捕快的，不知道屈打成招嗎？”向晚晴又說道，“又或許他是個變態，就喜歡別人折磨他，虐殺他呢？”

要不然，誰能頂住那樣可怕的酷刑半年？

聽到這兒，暮老頭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先是愣愣地盯著向晚晴看了好久，直看到向晚晴渾身發毛，暮老頭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清明起來，激動地連聲說：

“照你這意思，她們還活著？她們還活著？”

暮老頭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在院子裡不停地轉起圈圈兒來：“如此，那個渾蛋將他們藏在哪裡了呢？某個山洞？某個地窖？賣去勾欄瓦舍了？”

過了一會兒，暮老頭突然又焉了下來，嚎啕大哭著說道：“如果是藏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人給她們送吃的喝的，她們也早成了兩具白骨呀！”

“該死！”向晚晴抽了自己一巴掌，暮老頭的心本來已經死了，她這一胡謅，不是平白又惹得他再傷心一次嗎？

可是此刻她要怎麼說？還能再說你妻女就是被那個惡魔殺了，然後屍體在江裡被魚吃掉了？

這樣說，她怕會被暮老頭丟到滄浪江裡餵魚啊！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忽悠到底吧：

“暮老頭，振作起來。你想想啊，如果我的話對了，她們還活著那是最好的結局。

即使她們死了，照這方向去找，起碼也能找著她們的屍體，讓她們入土為安，對不對？”

聽了她的話，暮老頭的哭聲戛然而止，猛地抬頭看著她，良久才說：“對對對，走，這兒就進城去找，你腦子好，你要陪著我一起去找，一直找到我的妻女為止！”

“啊？！哈，好！”向晚晴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只能應下。

不管怎麼說，她不用賣身也能進城去了，這也算是好事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