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章 急了

祝荷凝望著他，不知怎的，指尖的羅帕輕輕落地。

一陣清風吹過，那塊帕子恰好落在對方的鞋面上。

那郎君頓住腳步，輕輕瞥過她一眼，俯下身將羅帕拾起來，輕輕吹了吹灰塵，遞還到她身前。

“王妃娘娘，帕子掉了。”

她眼睫輕顫幾下，伸出指尖接過來，忍不住好奇道：“你怎知我是王妃？”

那郎君便有些憨厚地挽唇而笑：“在下猜的，在這內院行走，能見著的女眷也就那麼幾位。”

二人也不過閒聊兩句，便分開。祝荷轉過眼眸，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聽見自已的心跳聲如雷。

“那是誰？”

身畔的婢子低聲回稟：“王爺的幕僚，好像叫鍾越。”

鍾越……她唇齒之間，輕輕呢喃這個名字。

寒冬臘月，祝皎總算是攻下了好幾座城池，士氣大振。她坐著馬車，從集市上緩緩駛過的時候，眸光忽然間透過翩飛的車簾，瞥見了街邊一抹挺拔的身影。

少女睜開雙眸，連聲吩咐：“等等。”

馬車停住，她被桂枝攙扶下地，往那一抹熟悉的背影走過去。

她伸出指尖，拉住對方的袖角，語氣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阿慈？”

那少年人雖然只穿著粗布衣衫，卻也看得出容貌俊美驚人，擋不住他一身的貴氣。

他緩緩轉過身來，眸光落在她身上，呼吸微微凝滯，似乎想起什麼來，指間的糕點掉落在地上。

他低聲呼喚道：“……皇姐？”

不遠處買了些小菜走過來的小滿見著這一幕，略顯出幾分慌亂地定住。

“你們是……”她乾巴巴地問道，彷彿手腳都不知要往哪裡放好了。

桂枝溫聲道：“這位是長公主殿下，這位是天子陛下。”

什麼……小滿遲鈍地“啊”一聲，這麼說，這幾個月以來跟她在船上生活的少年……竟然是當朝天子？！

那個據說皇宮失火之後就葬身火海的天子？

小滿不敢相信，可是那位高貴溫柔的長公主殿下，將他們二人都帶回了京城，進入皇宮，四周有人朝拜。

事實擺在眼前，“阿希”就是天子。

“當初……”祝慈的記憶恢復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一些細枝末節很難想清楚，“我跟著內侍一起逃出去，結果迷了路，加上失火的煙霧……我只記得，嗆了不少，隱約感覺有人把我往前推。那是一個下坡，我滾下去，就落入了地下的暗河，嗆了好幾口水……接著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原來如此。難怪會在河灘上見到他，原來是被暗河衝到了幾百裡之外的小鎮上。

祝皎跟他在書房中密謀許久，再出來時，祝皎宣佈找到了天子，要正式開始剿滅叛軍的行動。

她先把京城內的叛徒都找出來，每日午時，在南門口菜市場行刑，只要抓到，便送去當場處決。並且還要大家都來圍觀。

有人私下裡質疑，這種行為會不會太過激進，怕會逼得太緊，讓羅世琪狗急跳牆，索性攻打京城。

祝皎聞言，卻是忍不住輕輕搖頭，笑意微妙。

“就是要他被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