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漁村

坐了一會我見看不著什麼東西了，便起身拍了拍屁股，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海不一會也回來了，湊到我跟前準備跟我說點啥。

他還沒說話，我便隨手撿了一塊小石子，作勢欲打他。

“你發什麼神經？”小海趕緊躲到一邊，質問我。

我故意把石頭扔歪，然後嘴巴張大，做出一副生氣的表情，但卻壓低了聲音說：“你傻？湊我這麼近說不會引起他們懷疑？走遠點說。”

小海恍然大悟，小聲罵了我一句戲精，然後跑到前面裝作生氣的樣子，偷摸告訴我剛才他看到的東西。

“他們從車上抬了個雞精下來，臉色似乎不太好，妝太濃了，具體什麼樣我也沒看清。。”

“他們？哪幾個？”我問。

“還能有誰，阿茂和其他三個雞精唄。”

聽小海罵那幾個非主流雞精我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的打扮確實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上怪異的妝容和亂七八糟的耳釘讓我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

“什麼阿茂？沒大沒小，叫叔公。”我調侃道。

“嘿，你還真代入進去了？真是奇葩！”他不滿地踢了一腳石頭。

聽他這樣說完，我對現在的情況基本上有所瞭解了，離開這次遊戲的方法應該就在群人之中。

“怎麼樣？你有什麼想法？”小海問。

“你一共進入了幾次遊戲？”我反問他。

“嗯？這很重要麼？”

“沒什麼，就問問。”

“大概三次吧？或者四次？記不得了。”小海回答。

聽完他的回答我沉思了一會，現在雖不清楚小海真正的目的，不過就這件事上他沒必要騙我。

但只是三四次遊戲就能透過白髮女人說的測試麼？我不知道。

“你剛才說想和我合作對吧？先說說你的理由。”

“哇！我們現在還不算在合作嗎？合作需要什麼理由？我們兩個一起把這個遊戲打通關就好了。”他詫異地說。

“不行，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不可能相信你。”我說。

“好好好，那我想想，嗯......因為我是小孩，你是大人，小孩子在這裡能辦到的事情很有限。”

”嗯......就比如你剛才說要把我丟井裡，假如其他人也這麼想，我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反抗的了大人？”

“這裡根本沒井，你不惹別人，別人怎麼會把你丟井裡。”我平靜地說。

“這......可是總有其他辦法能弄死我吧？我打遊戲的時候，只是不小心掉進水裡人就死了。”

“湯姆易溶於水是吧？”我笑道。

“嗯？你也知道那個？”他驚奇地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保護你，這樣似乎並不叫合作，只是我單方面保護你，你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誰說的？剛才你讓我去幫你看那幾個人，這不算幫助麼？我一個小孩子行動靈活，探情報肯定比你這種老東西更輕鬆。”他說著還不忘損我一句。

我想了想剛才他說的那些話，然後做了決定。

“行吧，你可以跟著我，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得聽我的。”

“可以，沒問題，你別賣我就行。”小海拍了拍胸脯說道。

注意到阿茂那邊似乎有了動靜，我拍了拍他示意快走。

“走吧，吃飯去，記住別亂說話，平常什麼樣就什麼樣。”我提醒他。

“行。”

回到家中，家裡剩餘幾人各司其職，有的做飯有的收拾桌子，年輕的男人基本上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餘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

我是這裡最年長者，每天基本上都不用做什麼事，我也樂的清閒。

循著記憶跟她們打招呼，然後坐在自已常坐的位置上等待早飯端上來。

小海則是先被他媽訓斥一番之後再灰溜溜地跑到我旁邊來坐，乍一看和被父母責罵後躲在長輩身後的小孩沒什麼區別。

吃早飯時我故意夾了一道平常根本不會碰的蝦，以此來試試其他人的反應。

結果其他人的反應看不出一絲做作，都是奇怪我為什麼會吃那道菜。

然後我吃了一口後便吐了，一邊說著又忘了，一邊笑了笑，看起來和平常那個偶爾會失憶的老頭無異。

其實我清楚自已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因為小海之前的舉動讓我很在意，但我戲還是要演的，否則對不上我在小海面前樹立的戲精角色。

之後的幾個小時我基本上就是和平常那樣在附近走走停停，或者喝茶和村裡其他老人聊天，說實話很安逸，安逸的讓我有些心急。

實在是太平常了，哪怕等到一大早出海的男人們回來，我也依舊沒辦法從他們身上獲取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村裡的人我基本上都見了個遍，哪怕一絲線索都沒找到。

而開越野車來這裡遊玩的那幾個傢伙，他們是我重點的觀察物件，可自從早上他們入住，一上午都沒有人出來，窗簾也是拉著的，我和小海也沒辦法探知裡面的情況。

我很急，如果這樣一直待下去，雖然性命可能無憂，但我現實中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比如明天我就要開始正式上班了，假設我在遊戲中出不來，現實裡的我就會一直睡下去。

不說我身體會怎麼樣，就說家裡也沒有太多存款了，這樣下去妹妹的生活都難以保障。

小海跟了我一上午也有些不耐煩了，嘆了口氣說：“我們還要這樣子逛多久？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催我也沒辦法，你以為我不想早點結束？”我說。

“那也總得乾點什麼吧？幾個小時過去了，淨在這裡瞎晃悠。”

“別吵，坐著等著，等非主流那夥人出來。”雖然我也不耐煩，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來。

“出來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能進去搜？”

“我是不能進去，但有些事情不用進去也能知道。”我故作高深道。

他見我這樣，還以為我有什麼本事沒使出來，便放寬心老老實實坐地上數起了螞蟻。

吃中午飯時我和小海輪流藉著上廁所的名義出去外面繼續監視那群非主流，他們中午也沒有出來過。

接著又在外面坐了一下午，小海終於又不耐煩了。

“大哥我真服了你了，你坐一天了，屁股不疼嗎？”

“不疼，你要是不願意等可以回去睡覺，我一個人看著就行。”我平靜地說。

“喂，我說你不會是想把我支走，然後好一個人偷偷幹什麼事吧？”

“嗯？這都被你發現了？”我笑道。

“好好好，你這樣玩是吧？嫌我垃圾是吧，我走就是了。”小海氣憤地說完，轉身離開。

我當然沒有真的走，依舊在原地等待，我很清楚小海他也不可能走，這會他應該躲在什麼地方偷偷看著我。

假設我真的離開了，哪怕是去上廁所，他也會覺得我真的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就算我真的想上廁所，現在也得在這裡待著。

當然，我把他氣走確實是有其他目的，我一直覺得破局的方法就在我身邊。

小海背後的目的我現在還沒辦法確定，但已經隱隱有了一絲頭緒，剩下的只待驗證。

又在原地等了半個小時，這下終於有人從那棟矮房子出來了。

“我就說呢，房子裡只有淋浴和洗手池，能上廁所的地方只有外面，就算他們小便能在裡面解決，大便得出來吧？”

我心想著，眼睛微眯朝那看去。

出來的是早上開車那寸頭，他滿頭大汗，肚子微微隆起，一副繃不住的表情，且正在四處張望著什麼。

然後他看到了我，小跑著過來問：“大爺，廁所在哪？”

“那裡。”我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多謝。”話音剛落他就朝那狂奔而去，走時還朝我這個方向放了個屁，看起來確實要噴了。

我扇了扇風，在心裡罵了他兩句。

那三人像輪班似的，一個拉完另一個又出來拉，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急的樣子。

他們每個人都到了那種快噴射的地步，但卻沒有同時出去找廁所？

外面的廁所寸頭上過之後應該會告訴其他兩人位置是夠用的，但他們依舊是分開來出門的，到底因為什麼理由讓他們這麼做？

出來的三人依舊是早上的那三人，第四個人我始終沒有見到，而且他們三人為什麼同時上廁所？

而且他們出來旅遊，卻一整天都在屋子裡不出門，這算哪門子旅遊？

如果能去那棟房子裡看看，恐怕一切才會有答案，但這些都是廢話，如果能進去我早就進去了。

小海不知又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了，挑著眉問我：“你怎麼真的還在這裡等？”

“我要做什麼不是早就告訴你了？現在是你不相信我還是我不相信你？”

“這......哎，好吧好吧，現在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要是沒有我就先回床上躺著了，在這實在太無聊了，不行我們就換著班等吧。”

見我果真言行一致，沒有欺瞞他的想法，小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很真誠地對我說道。

“現在還真有，你現在馬上去廁所幫我看看坑位什麼情況。”我命令道。

“啥？你別耍我啊大哥！”他抽了抽嘴角說。

“誰有空耍你？你知道現在過了幾個小時了麼？你以為我不想回去？我馬上就要跟我的新工作說再見了！”我微怒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見我有些動怒，他一溜煙地跑了。

過了幾分鐘他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朝我說：“哎臭死了，你讓我檢查什麼啊？”

“廁所那三個坑位是什麼情況？”我問。

“什麼什麼情況？都是屎唄！”

“乾的稀的？”我說。

“幹稀都有，哇，你真的太噁心了，不會趁我不在想去加餐吧？”他一臉鄙視地看著我。

“去你的，你自已留著吃吧。”我罵道。

“那你問我這個問題。”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明白？”

“明白......”

“乾的多還是稀的多？”

“稀的多，乾的不是很多。”

“分別在哪個坑位？”

“全都在最後一個坑。”

“其他兩個沒有？”

“沒有，都是空的。”

聽完他的話，我心裡更加確信那幾個人有問題，但隨即開始陷入沉思，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喂，你讓我去廁所查這個是要做什麼？”他見我不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我。

“等下再告訴你，先吃飯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為什麼，你不守著那些人了麼？”

“不用再守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出來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主動出擊。”我解釋道。

“嘿，那還行，不枉我去廁所看那些髒東西。”見我好似胸有成竹的樣子，小海也輕鬆不少。

簡單吃過飯之後我讓家裡人又準備了幾個人的飯菜，讓小海跟著我一起把飯帶過去。

“他們沒叫我們，就這樣送飯過去不會引起懷疑嗎？”小海晃晃悠悠端著菜說道。

“懷疑？他們一整天沒出來吃飯，該被懷疑的是他們，你現在把飯拿過去，他們還得謝謝你呢。”我說。

“好像是這麼個理誒，還是你腦子好使。”小海恍然大悟道。

“待會別說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負責和他交涉，要是能進去你儘量把裡面給看仔細了。”我對他交代道。

“簡單！到時候看到了啥我出來告訴你。”他一臉信心地說道。

“對了，剛才為啥讓我看廁所你還沒說呢。”他問道。

“沒有為什麼，那是他們出來之後待得最近的一個地方，理所應當應該去調查一下。”

“那我見你好像一副悟了的樣子，你發現啥了？”他疑惑道。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如果坑位有屎，你還會去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