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思量島

三日後。

玉城沈字號的商鋪辛掌櫃，攜商鋪眾夥計等候在城門外。

沈父早已飛鴿傳書給玉城的商鋪，辛掌櫃接到信後，便命人著手準備出一處宅子，供沈言姝和沈言宸居住。

細算時日，按大小姐一行人的腳程，今日理應到達才是。

辛掌櫃不停的踮起腳尖抬頭眺望，還是不見有馬車經過，嘴裡不禁泛起嘀咕，“莫非出事耽擱了不成？”

就在一眾人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夥計兩眼放光，手不停指向前方，“掌櫃的，快看，是朱管家。”

眾人順勢望去，沈府的馬車在他們焦急的目光中徐徐趕來。

辛掌櫃欣喜不已，小跑著迎了上去，還不忘揮手叫喊：“朱管家！朱管家！”

到面前時，兩位許久未見的多年好友互相寒暄起來。

“朱管家，可算把你們盼來了，若再晚一些，我都要去官府報官了。”辛掌櫃激動的老淚橫流。

朱管家大笑著回應，“你呀你，還是那個脾氣，性子急。”

辛掌櫃抬起手腕，用衣袖的一角擦拭眼角的淚水，“朱管家，大小姐和少爺呢？”

朱管家向後看去，“在馬車裡。”

辛掌櫃聞言對其點了點頭，移步到車廂處，躬身行禮道：“鄙人見過大小姐，見過少爺。”

沈言宸掀起車窗處的簾子，“辛掌櫃不必多禮，我與我姐初來乍到，還望你多多關照。”

辛掌櫃受寵若驚，“少爺知道我？”

“嗯，常聽我爹說起，你是沈字號的老人，身經百戰，經驗頗豐，每每聽到都對你敬佩不已，還命我們姐弟二人向你多多學習。”

沈言宸說的頭頭是道，辛掌櫃感動的熱淚盈眶，沒想到東家竟這般器重自已。

一旁的沈言姝默然無語，要不是從小跟這傢伙一起長大，還真信了他的邪。

“說吧，你想求辛掌櫃什麼？”沈言姝拆穿道。

沈言宸橫了她一眼，隨即回頭正對辛掌櫃，雙眼微眯道：“辛掌櫃，我聽說玉城的商船出海，會經過思量島，不知可否帶我一起？”

辛掌櫃面露為難，“這……”

沈言姝疑惑不解，這思量島是何處？有什麼可去的？

“哎，思量島是什麼？你想去哪幹什麼？”沈言姝用胳膊肘拐了拐沈言宸。

沈言宸低聲道：“說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思量島是一處不受官府管轄的小島，據說島上面魚龍混雜，一切官府禁止售賣的東西，那裡皆有。”

“若真如你說的這般，那地方應該很危險，你去幹什麼？”沈言姝同樣壓低聲音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完全脫離官府管轄的地方，你就不好奇上面是什麼樣？賣的什麼東西？”

“你懂不懂好奇害死貓！”

“哎呀，人活一世，總得有點冒險精神，不然多無聊啊！”

“那也得有命冒險，命都沒了，我還管你什麼精神不精神！”

“婦人之見！”

“莽夫之勇！”

……

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個沒停，辛掌櫃一時插不上話，同時也有些犯難，只得眼神求助朱管家。

朱管家將牽馬繩遞給一旁的夥計，走了過來。

“朱管家，你得幫著說句話呀！”辛掌櫃欲哭無淚。

“出了何事？”朱管家問。

辛掌櫃用手遮住半張臉，在朱管家耳邊小聲說道：“少爺，他想去思量島，你說怎麼辦？”

朱管家一驚，“什麼？少爺要去思量島？”

“嗯，現在正和大小姐爭著呢！”

朱管家只覺得頭疼，出聲叫喊住二人，“大小姐，少爺。”

姐弟倆停止爭吵，皆回頭看向朱管家。

“大小姐，少爺，思量島惡人聚集，不是良善之地，還是慎入的好。”

沈言宸仍不死心，“可我聽說，我們沈家與思量島有生意上的往來，既是如此，上去應該也沒什麼。”

朱管家和辛掌櫃面面相覷，沈言宸雖然所說不差，但他們仍有顧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是出了什麼閃失，他們沒法跟老爺和夫人交代。

沈言宸見狀保證道：“放心，若能上島，我一切都聽你們的，絕不亂跑，也不惹事。”

沈言姝拉住沈言宸衣服上的一角，厲聲呵斥，“沈言宸！長本事了是吧！”

沈言宸祈求道：“姐，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一切行動聽指揮。”

沈言姝沒有去過思量島，不知上面的情況，只得詢問朱管家和辛掌櫃的意見，“朱叔，辛掌櫃，思量島當真兇險萬分？”

辛掌櫃接過話，“回大小姐，思量島也並非傳言中的那麼可怕，只要遵守島上的規矩，亦能相安無事。”

沈言姝目光看向沈言宸時，他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已，雙手十指交叉握在胸前，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

“姐，求求你，就讓我去吧……”

“罷了。”沈言姝將頭扭朝另一邊，“隨你便。”

見沈言姝鬆口，沈言宸又將目光投向車下的二人。

朱管家和辛掌櫃幾經思索下，點頭應下。

“行吧，待下次出海便帶少爺一同前往，但少爺必須緊跟在我身側，不可壞了思量島的規矩。”

聽到辛掌櫃親口應承，沈言宸高興的手舞足蹈。

他早就想去島上看個新鮮，想知道在這個時代，沒有官府管轄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