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是疾風作響,眼下是萬丈山河,清遠真人御劍技術實在不怎麼樣,離硯被師父拎在空中,搖搖晃晃的,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劍去,摔一個屍骨無存。不過離硯是何許人也,膽大包天敢在清遠真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面對這點兒小陣仗,自是不在話下,臉不紅氣不喘的還有空貧嘴。

離硯自顧自地從懷裡掏出了那魔修的儲物袋,還有些不滿地說:“師父您也太性急了點,幸好我反應迅速,及時施展隔空取物把那老魔頭的儲物袋取了過來,否則我這一趟出山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

清遠真人聞言,頓時感到好氣又好笑,險些就想要將離硯扔飛出去,“你這臭小子想得倒美,這儲物袋明明是為師的戰利品!”

“師父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離硯慢吞吞的說道,“這魔修是徒弟自己引來的,也是弟子單獨和他纏鬥了大半天,最後又是我親手取了他的性命,師父您老人家就出了一次手,因此這戰利品——自然應該是歸我才對!”

這麼點東西,清遠真人還未放在眼裡,因此聽了離硯的話,他只是“呲”笑一聲,“行了,為師才不會去稀罕區區一個金丹期小魔崽子的東西,你就自己收著吧!”

堂堂金丹期的一方魔頭在清遠真人口中就這樣被貶成了“小魔崽子”,清遠真人這是故意說給自家徒弟聽的:你這小子別得瑟了,金丹期的大魔頭在為師的眼中也只是個小崽子!

離硯根本不知道客氣為何物,聞言立馬將那儲物袋揣回了自己懷中,還不忘拍一下師父馬屁:“弟子自然知道,師父您老人家是最厲害不過的了。”

拍了老傢伙一記馬屁,離硯知道,他剛剛搶先出手擊殺魔修的事情已經算是揭過去了,接著便又得寸進尺地問道:“師父啊,這魔修既然是死在了弟子手裡,那我這一回的門派任務也可算是超額完成了吧?”

清遠真人恍然道:“好哇你,我說你這小子怎麼出手得那麼積極呢,卻原來後邊還等著這麼多的好處。”

但清遠真人思考一瞬,又緩緩說道:“離硯,為師雖是掌門,但若果那魔頭和你此行任務無關,我也不能徇私多給你獎勵,不然那群老頑固又要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了,實在聒噪的很。”

話音剛落,還不等離硯有所反應,清遠真人又說道,“這樣吧,我就跟他們說,你在任務歸途中遇見魔修作惡,勢不能忍,為了弘揚正道的光,你奮不顧身,捨命拼殺......咳,雖然力有不敵,最後需要為師幫忙,但你這一腔熱血,獎勵絕不會少了你的!”

這話聽的離硯心頭一暖,對待親生骨肉也不過如此了,這老傢伙對他可真是沒得說的,只可惜......

心中百轉千回,離硯嘴上卻是回道:“師父你這就多慮了,那魔修並非是我在任務途中偶然遇到的,實際上,他正是弟子此行的任務物件。”

“什麼?!”由於過於震驚,清遠真人直接御劍停在了半空,鬍子都翹了起來,那雙眼睛泛著光,瞪得熘圓,“金丹期這麼危險的任務怎麼會派給你這種築基期的弟子?他們湖塗了不成!”

離硯耷著眼,嘴角還帶起了一抹苦笑:“因為弟子前兩次的任務都超額完成,並不缺善功,這回只接了一個下品任務,前往滇南查探毒蟲傷人之事,誰知,查著查著,就查到了那魔修頭上。”

似是自怨自艾,離硯頭垂的更低了,闇然道:“難道真是天道容不下弟子?自從我築基後,領取的這三個任務頻頻出了變故......難道這就是天道降下的災禍?”

離硯本來只是想要演戲博同情,但是說著說著,離硯是真真切切的帶出了一股委屈之意。

他說的都是事實,他離硯是真的委屈!

別人下山做一百次任務都不一定遇上一次意外,但他離硯呢?自從築基後,僅三次下山做任務,就三次都遇險差點小命不保!若說次次都是巧合,除了他離硯自己意外怕是沒人會信,至少清遠就不信。

“這個清和,真是太過分了,這廝竟敢暗中使壞想害我徒弟!”清遠真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好像被激怒了的護崽母雞一般,他怒喝一聲,飛劍竟是再次加速,劃破長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而去。

離硯耷眉拉眼地瞅了瞅怒髮衝冠,彷若炸毛般的師父,心中暗暗一哂:清和長老,這回可真是對不住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