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砸在地面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魏無忌躺在溫熱的溪水裡,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嗯?下雨了?”他喃喃自語道,試圖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剛才我是暈倒了嗎?”魏無忌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努力回想。

這時,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臉頰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對!怎麼會有溫熱的雨水?”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魏無忌瞬間清醒過來,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已正躺在一條紅色的小溪裡。

天上正在下著紅色的雨水,淋在身上感覺暖暖的。

這時嗅覺重新上線,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奇異的香味直衝腦門。

“嘶。”還沒來得及反應,魏無忌只覺得手臂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自已的左手手掌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劃得血肉模糊,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魏無忌震驚的低呼:“怎麼會?”

血肉模糊的手掌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行恢復。

饒是魏無忌這三年經歷頗多,也無法一時間接受這麼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血雨、異香、死而復生的村民、自動恢復的傷勢。

這一件件事堵在魏無忌心頭,還未來得及梳理,腦海中一陣刺痛傳來。

“啊!!”魏無忌下意識的叫出聲。

此刻一個不只是身穿紅色道袍還是白色道袍被血染紅了的女子出現在魏無忌面前:“冷靜!”

魏無忌下意識的取出破邪劍,運轉靈力。

可這一運轉卻發現,自已根本感覺不到靈力,就連早已爛熟於心的內查丹田也做不到了。

一股寒意從脊樑上升起,魏無忌的心頭湧起一個可怕的猜想:我這是變成了凡人?

看魏無忌面露古怪,女子溫和的解釋道:“這雨水可以治癒傷勢,但卻會封印修為。”

“此處不安全!跟我走!”言罷,那女子未等魏無忌回應,便自顧自地轉身朝著遠方走去。

魏無忌見狀,心中雖充滿了疑惑,但此刻他也沒什麼對策,稍作遲疑後,還是邁步緊隨其後。

二人沿著小路走了沒一會兒,就見到遠處一個黑袍人晃晃悠悠的在路上來回踱步。

這打扮與魏無忌暈倒之前遇到的那一群人一樣。

“這是村民!”魏無忌指著黑袍男子對女子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說著,就準備走上前去。

“別!”女子伸手攔住魏無忌,一臉警惕的盯著黑袍人。

那黑袍人聽見魏無忌的聲音,身體顫抖著緩緩轉過身來。

當他完全轉過來時,一張慘白扭曲的男性面孔展現在二人眼前,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向外鼓鼓地突出著,彷彿要掙脫眼眶的束縛。

而他的眼角,則不斷有黑血一股股地流淌下來,形成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就像是有人特意用鮮血畫成的詭異妝容。

“這是……行屍?”魏無忌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女子詢問。

女子輕輕搖頭,神情凝重地回答道:“不太清楚,我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名修行者,但在這方面的見識相當有限。只是在遇見你之前,我處理了幾隻這樣的怪物罷了。”

說話間,只見女子手臂一抖,長袖中一柄長劍滑落到她手中。

她手持長劍,朝著黑袍人疾馳而去。

魏無忌眼見此景,毫不猶豫地提起破邪,緊隨其後。

只一個照面,那黑袍人便被斬下首級,並一劍刺穿心臟。

魏無忌手臂一揮,將黑袍人屍體上漂浮而起的白色光球攝入納戒之中。

“快些離開,這東西殺不死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重新復活。”女子催促道。

魏無忌心想:還有這好事?

不過細想也不對,按照光球出現的規則,只有目標死亡,其屍體上才會出現光球。

畢竟好幾次有妖魔詐死,都被魏無忌用這一規律識破。

不過這些事情,不能告知別人,魏無忌答了聲“好”,便將破邪收入納戒之中,跟著女子繼續往前走。

......

天色漸亮。

魏無忌與女子悄悄走到了一處道觀。

觀門的牌匾上寫三個大字—甕仙觀。

“沒想到這村子裡還有道觀!”魏無忌有些驚訝。

要知道天下所有道觀都或多或少與玄門有些關係,這沒一個小村裡居然也有一個道觀。

女子推開門:“此觀與各玄門並無瓜葛,以前有一散修在此停留,並修建了這個道觀,而後散修坐化,其弟子就繼續打理這個道觀,傳承至今也有三百餘年了。”

“您對此地似乎頗為了解。”魏無忌開口發問。

“我就是此觀現任觀主。”女子向魏無忌招呼,“進來吧。”

......

甕仙觀內。

“我叫薛依,之前的修為是聞道境初期。”女子給魏無忌遞上一杯熱茶,“現在嘛,和你要一樣是個凡人。”

魏無忌拱了拱手:“薛道友。”

“說說你吧,你之前是什麼修為?”薛依喝了一口自已面前的茶水問道。

“聞道巔峰。”魏無忌老老實實的回答,畢竟現在修為全無,也沒必要遮掩。

薛依感慨道:“道友不簡單啊,可惜我沒什麼修行天賦,加之祖師留下的傳承功法不全,五十餘載也才堪堪進入聞道境,而如今越發覺著自已壽元將盡......”

魏無忌也跟著嘆了口氣:“哎......”

凡境終歸是凡境,雖比起普通人來說如天上仙神一般,可比起真正的修行者來說就是朝生夕死的蜉蝣。

仙凡之別,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而自已如今也還只是凡人階段,原本覺得沒什麼,可現在有了鄧玉蟬這個牽掛,魏無忌突然覺得自已沒那麼看得開了。

“那現在咱們該幹什麼呢?”魏無忌沒有過多的傷感,轉而向薛依問道,“一直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吧。”

薛依搖了搖頭:“我準備在這裡等待倖存的村民。”

“啊!”

一聲痛呼從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