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聽我說……”嬌軟美人淚眼朦朧,一頭撲進梅鶴新懷裡。

他沒等到葉誠第二句話,腹部傳來鈍痛令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見右上腹插著一根金步搖!自已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女人,此刻猶怕他傷得不夠重,緊緊地握住金步搖使勁往裡捅!

葉誠驚恐的發現,尖銳的金步搖似被什麼的東西阻隔,再不能刺入分毫。這廝竟穿了護身甲?!

“賤人!”梅鶴新一聲咆哮,葉誠像是雞仔般被他單手鎖住喉嚨,提了起來。

雙腳離地,脖子被掐,葉誠身體因為窒息,痛苦地掙扎著,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地摳著對方的手指,被迫與面目猙獰的梅鶴新四目相觸,死期將至卻猶不肯服軟,嘴硬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葉誠命懸一線以為自已在劫難逃,本是閉眼受死。身旁似劃過一道勁風,她再睜眼,軟劍銀光乍起似靈活的龍蛇。聽得梅鶴新一聲驚呼,右手腕上已捱了一劍,頓失力氣行兇。

葉誠身體一輕被一條結實的臂膀圈住了腰身環抱起來,護在了凌敬身後。

劫後餘生的葉誠得他相救視如天降神祗,激動異常淚眼婆娑地從後面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而去。”

凌敬輕撫她的發頂,安撫道,“別怕,我在。”

梅鶴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死死盯著凌敬身上穿的自已的衣袍,身後護著的自已的愛妾,手裡握著他珍藏的寶劍。狗男女旁若無人卿卿我我。他只覺得頭頂一片綠油油, 怒極反笑大喝道,“好!好!我且成全了這對賤人一起下地獄!”

“地獄更適合你這樣的變態去!”早就受夠了梅鶴新壓榨的葉誠不吐不快。

“賤人!”梅鶴新抬手一揚數十枚淬毒的暗器齊齊向他們投來。

與此同時屋外護衛聽聞內裡打鬥之聲推門而入,凌敬手持軟劍揮舞,“鏘鏘”兩聲,暗器竟受凌敬劍氣所御,針尖略彎竟射向了聞聲進入的護衛。

只聽得“哎呀”“哎喲”幾聲毫無防備的護衛東倒西歪一片,也有倒黴的直接射中眉心當場斃命。

這下生變令進入屋內的護衛面如土色,他們硬著頭皮拔出兵器,面面相覷猶豫不前。

葉誠見護衛前來,梅鶴新添了幫手,自已不會武功若是被護衛所困,凌敬定會分心,局勢危矣必須解決掉這些礙手礙腳的人。

她果斷從袖中將剩餘散魂散統統倒入手中,衝向護衛跟前大喊道,“盟主有令!協助首座弟子凌敬擊殺叛徒梅鶴新!”

七八個護衛聽得夫人喊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大把白色粉末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葉誠屏住呼吸迅速退至凌敬身後,厲聲威脅道,“你們已身中劇毒,若想活命就不要輕舉妄動!”

誰也沒料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護衛們這下更是進退兩難,舉步維艱。

梅鶴新黑著臉怒視葉誠她竟有這樣的能耐,他眼裡的兔子原是扮豬吃虎的狠角色!將他戲耍於股掌之中!梅鶴新恨不能當場將這對狗男女,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以洩心頭之恨!當下哪裡還能按耐得住,亮出了一柄七寸長短的判官筆,向凌敬當胸射到。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兩人打鬥之中,偌大的寢屋被破壞殆盡。

梅鶴新擅佈局用毒,如此一對一近身肉搏,若是之前哪裡會是殺人於無形之中的玉面修羅凌敬對手。此方他中毒才解,體力不支內力虛空,只要拖著打,凌敬未必是他對手。

梅鶴新抱著迂迴戰術,破窗而走,凌敬提劍去追。葉誠心繫凌敬安危,自然緊隨其後。

大長老別苑本就是個金屋藏嬌之所,風景均是費了心力佈置,不乏松柏翠竹,後院小花園更是植滿五色茶花爭奇鬥豔。身處其中猶如世外桃源,但到底這樣的美景也是修築於陡崖之上。

葉誠看著兩人你死我活的打法,她雖不懂武功,但看兩人逞兇鬥狠飛簷走壁,水上掠影,兵器相擊火花四濺,鏘鏘聲不絕於耳。行到哪裡打到哪裡,所鬥之處皆成狼藉,這破壞力堪比自然災害。

凌敬畢竟中毒才愈,身體疲乏內力不足。梅鶴新身上穿有護甲,七寸判官筆又帶有機關,能瞬間暴長威脅極大,他近身之時攻擊迅猛,奔逃之時又頻射暗器,令人防不勝防。兩人打鬥了半個時辰後,凌敬漸覺體力不支,梅鶴新瞧出端倪抓緊機會,欺身纏鬥一筆一鉤霸道犀利,每一招都是殺機滿滿。

凌敬應付抵禦下來,額頭見汗不住倒退,退到一棵大松樹下,倚樹防禦。

躲在角落觀戰的葉誠眼見凌敬情勢危急,心中焦慮萬分。電光火石之間,她腦內靈光一閃,自已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她可以分散梅鶴新的注意力。

思及此,她顧不上許多衝了出來,大聲喊道,“梅鶴新你這個老變態!你以為殺了凌敬就能遮掩自已性無能這個事實嗎?我為什麼會選他,不單單因為他年輕俊美,還因為他器大活好!不像你上個床還得靠吃藥!簡直荒唐可笑,你這種變態性無能怎麼可能還能育有子嗣?你心裡沒點數?你還有這個能力讓女人懷孕嗎……”

“賤人,我要你好死!”梅鶴新乍聽得葉誠口中所言,句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頓覺七竅生煙能原地爆炸。他漲紅了臉雙目充血,大吼一聲,松樹幹上被刺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恨不能立時擊斃凌敬,送葉誠上路。

葉誠的咒罵彷彿是戴在梅鶴新頭上緊箍咒,他急火攻心又無法短時間內將凌敬擊殺,怒不可遏招式依舊狠辣,卻慢慢不成章法。

終被凌敬尋到破綻,他身法鬼魅招式飄逸,配合軟劍角度刁鑽,梅鶴新只覺脖子上一涼,劍光閃動,他的頸動脈已被割開。鮮血噴薄而出,急射出一道血霧。他後知後覺伸手觸碰脖子,見到滿手赤紅。

不可能,不可能……梅鶴新口中鮮血狂湧,怨毒的瞪著不遠處的葉誠,都是這個賤人!

他心中不甘恨極怒極,目中隱有癲狂之色。葉誠無端打起寒戰,害怕地向著凌敬的方向靠攏。豈料已是強弩之末的梅鶴新陡然暴起,縱身一撲。一掌擊中葉誠腹部直將她拍飛了出去,後腰撞在了護欄之上,踉蹌不穩,栽了下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惡戰方停還在喘氣的凌敬反應過來飛身去抓,也只夠扯下葉誠身上的一塊衣角。

“不……”他俯身向下張望,那抹粉色身影瞬間淹沒在雲遮霧繞的懸崖之下。

他回首梅鶴新已倒地氣絕,他大仇得報沒有一絲快慰。只是心裡空落落的,他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有一口氣堵在胸口悶悶地痛。

“我替你療傷,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後,你帶我離開血盟。”

言猶在耳,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