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逃避白澤,卻從沒放棄尋找導致自已入魔的罪魁禍首。只是沒找到。

而白澤呢,出去溜達一圈的功夫,回來家破人亡,還發現是親親竹馬乾的。心態得崩成爆米花了吧?沒心魔才怪呢。

找到乘黃綁回來一頓報復又發現其實不怪他,想彌補對他的傷害想保護卻發現他跑了?!

跑了就找唄,找到了發現人家和別人成親了,偏偏自已肚子裡已經揣了他的崽,這誰受得了?然後發現他有別人了就算了還把自已給忘了?

要死。這時候心魔不搞點事情都不叫心魔!然後又開始虐。搞的乘黃不開心,自已也不開心,崽也不開心。

晏嶠無語望天,整理好心情又繼續勸。

“再者說,你有告訴過他,你知道這一切嗎?你有告訴過他,你已經不怨了嗎?”

白澤倏地身子一僵,面色灰敗,盯著雙手愣了許久。

“……不曾。”

他不想在乘黃面前提起此事,就是怕他會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

他自已也不想回憶。

『宿主,乘黃那邊分析出來,以他的視角來看,白澤虐他只是恨他小時候不辭而別,長大又裝見面不識,加上有心魔才會做出那些瘋狂的事。他一直以為白澤被矇在鼓裡,他也不敢說是自已殺了白澤的父母,知道白澤為他修了女身更自責,才會想盡辦法推開他。』

晏嶠不禁蹙眉:『他這腦回路有點複雜,那女身修都修了還能反悔退貨是怎的?他真過意不去難道不更應該負責嗎?』

『嗯……他是典型的無腦虐文男主思想,覺得自已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傷害到了白澤,就應該一輩子活在痛苦中,不配過好日子。』

晏嶠當即翻了個白眼,氣得心肝肺都疼。

“怎麼了?不舒服嗎?”相柳緊張的扶住她後腰,問道。

她擺擺手,看著白澤說:“既然你已經心無芥蒂,又有……”她目光落在白澤小腹處,停頓了兩秒。

緊接著又說:“你大可以與他把話攤開說,講明白,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

白澤苦笑道:“他不會與我說真話的。”

“嘖,你都把人綁回去了,就不會用點手段?搞個吐真劑之類的東西給他喝下,或者攝魂術什麼的,只要能知道他真實的想法就行了唄。”

雖然這個主意對乘黃來說有點過分,但總比浪費時間來回拉扯強。他倆之間也不差這點小仇小怨了。

白澤聽了,眼裡立即有了神采。

“那,說完之後呢?”

晏嶠聳了聳肩,說:“靠你自已唄,軟磨硬泡是個招就用。”

“這……”

他一猶豫,相柳終於肯多看他一眼,仍然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相柳只說:“他若足夠愛你,旁的事便都沒那麼重要,想通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他若不愛你,你再折騰也是枉然,不如趁早了斷。”

白澤只猶豫了一秒,便回答說:“好!那我就試試!”

晏嶠:“…………”

『合著我說了那麼多,還不如相柳一句話有用?』

『現在他把相柳當標杆,當然說什麼都覺得對啦~』

繇的語氣欠欠的,讓她有種想隔空打他一拳的衝動。

可惜打不到。

白澤微微低頭,呢喃道:“怎麼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吧……”

不如賭一次。

賭贏了自然好,他高興都來不及,可若是賭輸了……

就繼續關著好了。

他低垂的眼眸中悄然劃過一抹血色,瞬間隱匿不見。

再抬眼,便又是得到開解的感動模樣,對兩人道謝,卻沒注意到相柳不動聲色放下的手。

相柳收回視線,慢悠悠喝了口茶。

他剛剛察覺這人的氣息不太對勁,但好像只存在了那一瞬間,很快就沒了。他並不覺得那是自已的錯覺,卻抓不到一點蹤跡,就只好先按兵不動。

反正打得過。

入魔了也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