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時間也不早了,大人,要不咱先睡吧,明天我再接著給你講?”

相柳詫異:“還沒完?”

“這只是個開始,故事還長著呢,估摸著照這個速度,我能給你講一個月。”

她這樣一說,相柳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他給出了中肯的評價:“你很會編故事。”

晏嶠立即擺手:“這都是我以前從別處聽來的,不是我自已編的。”

聞言,相柳只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兀自起身到毛毯上躺下。

“睡吧。”

“哦。”晏嶠無意識地皺了皺眉,起身走到自已的位置上坐好。

怎麼感覺相柳剛才的眼神有點奇怪呢?

腦中忽地傳來繇的嘆息:『宿主,他那是一語雙關,罵你之前編瞎話呢。』

晏嶠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相柳,發現他單手枕在腦後,已經睡熟,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算了,沒事,被相柳偶爾罵兩句也挺好的。』

『……宿主,你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嘖,你要不看看進度條呢?』

『進度——哇哦,12點了!漲的這麼快?宿主你好牛!這才第一天!』

晏嶠默默嘆氣,有些苦惱:『你可別高興太早,這就像遊戲裡升級打怪,開始升得快,越到後面越慢。你看原著裡,相柳哪兒有幾個交心的朋友?』

『宿主彆氣餒嘛,我相信你的!』

『行吧。』

她又看了一眼相柳,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而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相柳的嘴角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翌日』

相柳醒來,起身就看見晏嶠蜷縮著睡在地上,眉心緊皺著,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他走近蹲下,不自覺地伸手,又忽地停下。

半晌,他斂去眸中複雜的情緒,兀自起身離去。

他回來的時候,晏嶠已經醒了,正百無聊賴地逗弄著毛球。

“哎?你回來啦!”

“嗯。”他將手中已經處理好的獸皮毯扔給她。

“以後,你睡那邊。”

晏嶠偏頭看向他指的角落,手中的毯子甚至還是溫熱的。

她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抱著毯子去鋪。

“這,不會是你,剛從哪個獸身上扒下來的吧?”

相柳隨意拍著身上不存在的灰,盤腿坐下。

“不然呢?我可不像你,總能憑空變出些東西來。”

晏嶠識趣地閉嘴,乖乖鋪床。

怎麼也比坐著睡強,她昨夜實在不習慣,才不得不躺在地上睡。

鋪好之後,她就坐在上面,抱著腿看相柳。

“謝謝你。”

相柳沒回話,手搭在膝上,指節微曲。

“你在修煉嗎?”

“沒。”

“那為什麼閉眼?”

“…………”

『宿主,人家這叫閉目養神。』

『我知道,這不是得搭話嘛。』

『你有點沒話找話。』

『嘖,要不你來?』

繇瞬間安靜了。

相柳緩緩睜眼,看向她:“餓嗎?”

“不餓。大人你不用顧及我,我不用一日三餐的,偶爾吃一些就飽好久。”

她現在還感覺不到飢餓,倒也是件好事,這冰天雪地的,估計也不太好找食物。

相柳上下掃視了兩眼,嗤了一句:“難怪如此瘦弱。”

『還嬌氣。』

他實在不理解,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女子。說她嬌氣吧,給什麼吃什麼,地上那麼涼也睡了一整晚,不吵不鬧,也不害怕。說她不嬌氣吧,處理野獸的屍體看都不敢看一眼,推一下就喊疼,走兩步就大喘氣。

奇怪,太奇怪。

不過……

他想,也沒什麼。不管她有多少秘密,是否表裡不一,倘若能一直維持現狀,有個活人在身邊偶爾逗樂,也挺好。

這許多年,實在太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