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慕下意識抬手,溼潤的唇將手背印出一道不明顯的水痕,把不小心喝過的那杯放在自己的位置前。

“我再取個新的。”

幾乎是話落的同時推門而出。

淮序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細微的神情,在其轉身時從髮絲間瞧見女生泛著淺紅的耳尖,心頭忽然像燃起一小簇明黃色火焰。

卿慕前腳剛離開,後知後覺想起包間裡立著的碗架,剛才讓淮序盯得有些無措,腦袋一熱就跑了出來。

她深呼口氣,唇齒間清甜的雪碧遮蓋住淡淡的酒味,準備去樓梯間吹吹風再回去。

身後緊接著傳來推門聲,未等回頭,來人便已經大步流星的追了上來,“慕慕。”

他們的位置在三樓最裡側,並沒有服務生的身影,屋門關好後長廊瞬間安靜下來。

淮序想握住她的手,結果見其警惕地朝後退去半步,深色的眼眸閃過抹暗光。

卿慕本想說些重話讓對方別像虎皮糖一樣貼過來,驀地回想起以前當他小尾巴的時候,淮序也沒有不耐的將她趕走。

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將至嘴邊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

“慕慕,能不能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讓我解釋一下。”

卿慕稍抬起茶色的荔枝眼,眼型多了分弧度,光是隨意的一睨都顯得勾人,只是現在盛著幾許冷漠,“不能。”

她嗓音生而嬌軟,語氣卻淡淡的沒有什麼波動,快步朝樓梯的方向走、想甩掉對方。

淮序修長的腿毫不費力地追上女生,臨近中廳時猛地握住卿慕的腕骨,右手順勢捏住其盈盈一握的腰肢。

卿慕今天穿了剛及腰側的天藍色緊身短上衣,皙白的肌膚隨動作若隱若現。

此刻腰正被捏在淮序的掌心,又輕推著抵在泛涼的牆邊,指腹按出一圈淺淺的紅痕。

“小心。”

話音剛落,一名服務生推著餐車從過道經過,瞥見倆人曖昧的姿勢,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緊忙逃離現場。

卿慕眼瞳慌張地微顫,整個人讓其半圈在懷裡,又被控制住手腕和腰部,姿勢怎麼看都透著股不言自明的澀氣。

她皺眉不舒服的扭動手腕,待對方鬆了力道準備從側旁的空隙中鑽過。

卻不料淮序朝前邁上一步,鞋尖抵著她的,倆人的距離陡然拉近,強烈的荷爾蒙瞬間將她包裹住。

卿慕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除了清晰有力的心跳,淮序的呼吸聲也不斷地縈繞在耳畔。

低沉的聲音帶了誘哄的意味,“給我十分鐘時間解釋好不好。”

淮序半躬身子,眼神濃郁又熱烈,頭不受控的越貼越近,近得卿慕感覺下一秒就要吻上來,猛然清醒。

她抬手抵住對方推遠距離,避開眼睛、只盯著其高挺的鼻樑,“我不想聽,你也不要離我這麼近。”

“至於那個遊戲的答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不喜歡。”

她話說的平靜,卻像絲絲縷縷的線纏在淮序的胸口處,難以喘息。

“對不起,我當時是迫不得已——”

見其要繼續的模樣,卿慕毫不留情地打斷,“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是沒等過你,現在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淮序微張著唇,氣息中混著淡淡的酒精味,令人神識混亂。

他眉眼間漫著道不明的情緒,微顫的手捏上對方的肩,帶了分懇求,“求你別這樣。”

“哪樣?”

“你知道當初我是怎樣大海撈針一樣找你的嗎。”

“你知道我是怎麼病倒在醫院靠輸營養液才熬過半年的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都要滴藥水維持視力嗎。”

“你讓我別哪樣。”

淮序的唇緊抿成道直線,看著卿慕泛紅的眼睛又什麼都說不出,只能啞著嗓音一遍遍說對不起。

“對不起。”

“但我還是不想錯過你。”

卿慕神色一凝,清透的淚毫無徵兆地從眼眶滾落。

淮序本能的想幫她擦掉,手卻滯在半空無所適從,“別哭了,是我不好。”

卿慕後仰著身子避開,抬手胡亂抹掉,餘光瞥見長廊的人影,從其懷中溜掉。

她隨便找個藉口回了別墅,躺在床上頭疼得不行,指腹用力按住太陽穴,秀氣的眉緊蹙。

不知是被喧鬧聲吵的還是哭了的原因,難受得翻來覆去。

額頭滲出層細密的冷汗,直至後半夜才將將睡去。

似醒非醒間,意識恍若回到了餐廳,腰脊被一道力量按著抵在牆邊,她抗拒的想推,卻被人抓住手腕反按著禁錮在頭上。

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怎麼反抗都是無謂的掙扎。

淮序動作霸道,低沉的聲音卻很是溫柔,彷彿仲夏夜間的風安撫道,“給我十分鐘時間解釋好不好。”

他熱烈的眼神盯得卿慕臉頰發燙,彆扭地偏過腦袋,炙熱的呼吸便如數撒在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覺似道電流傳遍全身。

卿慕淺紅的唇被牙齒咬出一道白痕,忍著微妙的異樣感開口,“我不想聽。”

“至於那個遊戲的答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不喜歡。”

驀地,束縛在她腰間的力量消失,繼而有隻手抬起下巴,迫使之直視前人。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不擅長說謊,小公主。”

“我、不、喜、歡、你。”

卿慕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重複,極為清晰的話音似跟針一樣刺著對方。

淮序睫毛垂下,冷雋的俊容驀地靠近。

咫尺間,倆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她抿住紅唇,唇角被淮序的指腹輕按摩挲,他低啞著聲音道,“你的答案,我也不想聽。”

再一秒,清冽的薄荷香縈繞在鼻尖,他猛地低頭吻上她,唇微涼,吻卻極為熱烈。

淮序控制著力度,任人怎麼推都推不開。

一手鉗制住卿慕的手腕反剪在身後,另一手卻輕柔地捏著後脖頸讓她放鬆。

掙扎的卿慕就像鬧了情緒的小狐狸,不疼不癢的,倒更像調qing。

“淮序,你瘋了吧。”

他眼底溢著貪戀,邊吻邊回,聲音有些含糊,“說謊,要懲罰的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