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考試僅剩三天，卿慕沒由來的一陣心慌，明明已經獲得了保送A大的名額，不知怎麼好像比淮序還要緊張。
她跟只好奇的小狐狸似的東張西望，將淮序放在桌角的准考證拿過，“你被分到二中考試了嗎。”
說實話，她對二中的印象一直不好，像個校園混子的聚集地，隔三岔五就會發生一些轟動的事。
外加趙飛宇也在那所高中，就更談不上什麼好感了。
卿慕雖然這麼想，卻不能在這個關頭說晦氣話，只是很平常的提醒，“那你記得提前去考場踩一下點。”
“嗯，等下午休去。”
她擔心淮序會碰見趙飛宇，畢竟上次就鬧得很兇，於是自告奮勇著挺直脊背，“我跟你一起吧。”
淮序漂亮的鳳眼彎出些許弧度，“你跟我去，我反而要惦記你被二中的那群人盯上。”
二中的男女比例出了名的不協調，女生在校園已經達到了屈指可數的程度，但凡校園內出現了稍有姿色的女生都會像讓餓狼盯上一樣。
卿慕也有點害怕，隨即抬手一指左側的言子越，“那讓他陪你吧。”
“萬一遇見趙飛宇，多少派的上些用場。”
言子越本想邀功的挑眉看向淮序，聽了這話立即晴轉多雲，“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也沒有那麼戰五渣吧。”
卿慕沒有反駁，只聳了聳肩，最後還是推著言子越跟淮序一同去了二中。
言子越散漫地走在他旁邊，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不由得感嘆，“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再堅持三天就能徹底解放了。”
“對了，序哥，報考志願時你真只准備寫A大嗎，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
淮序斂起眸子，濃密的眼睫在眼瞼處掃下一片陰影，半遮住神情，“也許吧。”
他還想繼續說什麼，忽然讓對方抬起的手臂攔住，手指虛抵在嘴前，不由得豎起耳朵。
一中跟二中後門的一側連著片家屬區，平日沒什麼人走動，講話的聲音便格外清楚。
倆人側身站在拐角處，遠遠望見一名女人在和名穿著校服長褲的男生面對面而站。
言子越覺得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不由得眯起眼細瞧，盯了片刻恍然地睜大眼睛。
這不是把自己門牙揍歪那個，不對，被序哥一頓胖揍的小子嗎？！
大半天的偷偷在這跟別人見面，肯定沒什麼好事。
他在一旁張牙舞爪的跟淮序比劃，看見旁人的眼睛時不由得停住動作，居然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險。
還好是他序哥，否則對上這樣的人，絕對直接繳械投降。
淮序示意他噤聲，倆人的對話便清晰了很多。
“我是不良，但不是法盲，這事沒法商量。”
“哎哎哎、先別急著拒絕。”
女人伸手攔住要走的趙飛宇，臉上掠過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是喜歡那個叫卿慕的女生嗎。”
“我那天去了一中，淮序那小子把她捧得跟個寶貝似的碰不得。”
“如果你能把她強到手，豈不是既得到了人，又攻下了他的弱點。”
“如此一舉兩得的事，你真捨得放棄嗎。”
趙飛宇將菸頭扔在地上，眼睛盯著前人輕笑，“怪不得說最毒不過婦人心，你到底跟淮序什麼過節。”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只需要牢牢記住、你還沒成年。”
“這一點就是你的保護傘，就算強了她，我也有辦法保你平安出來。”
他皺了皺眉，看見了女人從衣兜內掏出的什麼東西，饒有意思的勾起嘴，“淮序我不管，把卿慕留給我就行。”
倆人算是達成共識，交換過視線準備離開，轉而讓站在拐口處的淮序攔住。
一雙漆黑的眼睛像蟄伏了許久的野獸，光是眼神就能壓迫得人難以呼吸。
言子越不清楚這女人究竟是誰，只是從方才的話裡聽出來其濃濃的敵意，隨即見趙飛宇朝淮序挑釁的一笑。
再眨眼時淮序已經大步流星的走至對方面前，脖頸的青筋暴起，分明的下頜線隨咬牙的動作繃緊。
他沒聽清趙飛宇對其說了什麼，就見淮序將人直接按在地上，一拳一拳落在臉上。
女人先是驚恐的睜大眼睛，面色嚇得慘白，反應過來後抖著手撥通110。
見狀，言子越大步跑上前想要將手機奪過，那邊接聽得很快，女人幾乎是以尖叫的方式喊出了位置。
他氣憤地深吐口氣，就沒見過這麼陰險又不要臉的人，剛剛還打著盤算，現在又擺出一副被害者的模樣報警。
女人得逞的將手機揣回兜內，再望向趙飛宇時，是真被嚇得尖叫出聲。
淮序就像瘋了似的完全不留情，像個機器般打得人鮮血不住從腦袋上湧出，順臉頰流至地面，聚成一大灘血紅。
言子越見趙飛宇臉已經被血染遍，不禁心裡一驚，拽住淮序纏著紗布、卻又一拳一拳落下的手，“序哥！”
他像沒聽見一般，眼神渙散，眼前大片大片的紅，彷彿只遵循著自己的本能。
“序哥，再打就出人命了！！！”
言子越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才將人從趙飛宇身上拽開，捏著他的肩膀使勁晃了兩下，見對方逐漸緩回神識。
低眼看著被血浸溼的手，甚至露出抹連本人都詫異的神色。
隨後掏出手機撥通了120，螢幕留上一道道猩紅的血跡。
他面色還是那般平靜，若不是螢幕的暗光在晃，言子越根本沒發現其輕抖的手。
“序哥，別擔心，我馬上聯絡我爸，你別怕。”
言子越嘴上安慰著他，其實聲音也控制不住的抖，打了幾通都沒人接聽，忍不住咒罵一句。
卿慕剛從食堂出來，就見不少學生在議論後門家屬區那側停成兩排的救護車跟警車。
聯想到淮序跟言子越一同去了二中，心裡忽然一緊。
隨即朝後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