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沉得像被輕輕撥動的大提琴，說不上來的磁性好聽，再簡單不過的稱呼都彷彿賦予了蠱人的味道。
像電視劇裡那種蓄謀已久、又故意賣乖迷惑人的黑心湯圓。
對此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卿慕耳根瞬間紅透。
犯規了。
卿慕的視線落回紙上，將右上角的一寸照片撕掉後才還給對方，收到其疑惑的視線。
？
“搶走了。”
她揚起抹稍顯得意的笑，隨即掏出了自己的白色錢包，剛好塞入側邊透明的卡套內。
“招財。”
淮序疑惑地抬了下眉，碎髮半遮住額頭，“貼我的照片能生錢嗎。”
“沒準呢。”卿慕聳聳肩，“散財童子可能也喜歡帥哥。”
聽聞，淮序修長的手便指尖錯開著迫使其扭頭瞧自己，
“那不如直接看本人。”
＊
距離倒計時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近，卿慕發現淮序幾乎不需要輔導了。
自己只需要將基礎公式與知識點整理清楚，他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吸收。
反之，她太無聊的時候，經常不住用指尖戳戳對方。
淮序又不會視若無睹，總停下手裡的動作陪她說上幾句，反而耽誤了節奏。
難得沒被佔用的午休，卿慕迷迷糊糊地趴著睡了一會，睜眼便瞧見淮序在做題。
眼睛因認真的神色而微斂，從側面看、濃密的長睫令人挪不開眼。
筆下的試卷已經批好，數學的填選似乎只錯了一道。
她表面淡定，心裡卻已經對淮序考上A大的事隱隱抱了絲期待，“我坐在這裡會影響你嗎？”
淮序筆鋒一頓，以為是自己太專注學習忽略了身旁的女生，“不會。”
卿慕輕輕‘哦’了聲，見午休還剩五分鐘，準備再眯一陣，於是沒再回應。
下午的英語連課進行了一場考試，同學們都在聚精會神地答題，教室內則只剩筆尖同試卷摩擦的聲音，熬得人有些犯困。
卿慕實在沒事做，便朝老班多要了份試卷，簡單瞥上兩眼、在捲上勾畫出答案。
她的英語是強項，只用了一半的時間便做完了整套卷子，於是又開始覺得無聊。
恍然仍在考試時，筆記紙揉搓成的小紙團已經飛落在淮序腿上。
她恍惚了一瞬，卻發現對方正全神貫注地在做題，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心裡還有些慶幸。
考慮到自己總下意識打擾淮序，卿慕還是決定搬回先前的位置，放學後特意多留一陣。
淮序本在教室外等她，見人遲遲沒出來，進屋便瞧見其費勁地捧起桌子挪動。
他靠上前，手驀地按住桌面，卿慕實在抱不動的放在地上，沒等開口就聽對方道：“生氣了？”
“下午不是不理你，當時真的沒看見。”
她點點頭，“嗯，我知道。”
話落朝淮序擺了擺手、示意他往後站些，可算將桌子搬至原位，再回去取板凳時、突然讓對方攔住路。
卿慕嘗試著讓了兩三次，結果無一全被攔住，手嬌嗔著輕輕推了下，“幹嘛攔我。”
他以前可不愛做這種略顯幼稚的事。
“不是擔心你生氣嗎。”
淮序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幽黑的眼睛凝視著前人，目光有些濃稠。
卿慕費了好大功夫才讓他相信自己確實是為了不打擾他，不過其中隱瞞了部分微妙的事實。
淮序抿抿唇，唇緊緊繃成道直線，“不會耽誤的，你可以搬回來。”
一向在午休淺睡的卿慕不大清楚，她不管起初是什麼姿勢，睡覺後腦袋都會不由自主地朝右偏，臂彎中露出半張清麗的小臉。
卿慕睡眠偏淺，有時很小的聲音也會將她驚醒，睫毛偶爾會顫動幾下，像極了撲閃著翅膀的蝴蝶。
這些微小的動作被淮序如數收進眼底，有時會盯半晌再回到試卷上。
反而成了他的疲憊時的治癒方法。
卿慕聽出對方話裡隱藏的意思，定定凝視其片刻，而後開心的逗他，“你喜歡我做同桌嗎？”
淮序幾乎沒遲疑的應著，有點出人意料，最近這個悶葫蘆好像不怎麼悶了。
沒等卿慕說什麼，對方直接一個行動派，輕鬆地又將書桌搬回原位。
桌堂裡堆疊得滿滿的書，他竟然像拎揹包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慕慕。”
卿慕抬眼回望著等待對方的下文，繼而聽其道：“生日禮物想要什麼？”
她以為上次說完後，這事就算翻篇了。
畢竟淮序現在屬於一個人生活，又還在上學，不想讓他因為買禮物破費，於是嬉笑著回，
“不說過了嗎，想讓你親我一下。”
淮序自知她在開玩笑，卻又接話道，“成年禮物，想要我親你？”
卿慕雖然沒看對方，但仍舊能察覺出臉側投來的視線，帶著股道不明的濃烈情緒。
心裡除了那點抑制不住的激動外，還有些犯慫。
生日當天，原本還因模擬而氣氛低迷的1班突然如過年一樣熱鬧，學生們全帶著大大小小的禮物盒。
甚至於卿慕剛進教室，就發現自己的桌面早已堆滿了禮物，有些摞不下的便擺在桌堂和地上。
雖然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但每每都覺得頭疼。
用和夏提前為自己貼心備好的大袋子收納好，再挨個感謝，一圈下來說得是口乾舌燥。
卿慕仍舊坐在淮序與言子越的中間，為了不讓袋子過於顯眼，只好將其收在桌底、佔去大半的空間。
無處安放的腿向右側偏去，她抬手半遮住嘴、以氣聲講話的方式吸引來對方的注意力。
淮序不明所以的看她，而後校服領口被其指尖勾住，慢慢往下拽。
他只好半躬身子，耳朵貼近女生的唇邊，近得連呼吸都如數噴撒在耳廓，像讓小貓撒嬌著輕咬一口。
沒什麼攻擊力，只覺心軟。
卿慕最近有點體會到逗人的樂趣，尤其淮序這種面色極為平靜的，單單紅上耳根都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於是嬌軟著嗓音開口，
“我的生日禮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