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別生氣了,好嗎。”
“至少別躲我了。”
“起初是覺得你不應該和我這種人——”
淮序話還沒講完就讓卿慕打斷,她蹙起漂亮的眉頭反問,“哪種人。”
“你覺得我知道這件事後,會疏遠你嗎。”
“你明明才是受害者,我會那麼是非不分嗎。”
她清亮的茶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現在的確有點生氣了。
他們認識十年,沒想到淮序居然是這麼看自己的。
她確實被寵得有些嬌氣,但起碼不是嬌縱吧。
先前裝作不認識的事倒翻篇了,但卿慕突然又在另一個氣頭上,轉身就要繞過其回教室。
淮序有些慌亂的伸手留她,結果沒控制好力道,拽得人回身時絆了步子,摔進懷裡。
淮序身形甚至都沒晃,穩穩接住了女生,鼻尖有股淡淡的香味,好聞得緊。
他下意識伸手虛攬住卿慕的腰,寬鬆的校服被勾勒出道有致的輪廓,強忍住想緊緊抱住對方的衝動。
卿慕只覺周身瀰漫開清淡的薄荷味,手抵在其胸前,彷彿能隔著衣料摸到緊緻的肌肉線條。
一下從臉紅到脖頸。
又回想起撞見他chiluo著上半身的畫面了。
主要是她耳朵貼在淮序左胸膛的位置,剛好能清楚地聽見強有力的心跳。
頻率很快,連帶著自己的也漸漸加速。
再繼續下去,卿慕覺得心臟都快出問題了,於是借力挺直脊背,抵著對方鞋尖的腳挪開。
再一秒,腰上的力道收緊,她只好撐著淮序隔開段距離,抬起捲翹的睫毛、疑惑的神色中有帶了羞赫,“?”
“我不懷疑你,是懷疑我自己。”
“覺得我不配。”
“做朋友有什麼配不配的——”
卿慕不解地開口詢問,話至一半突然頓住,察覺到對方話裡意思,面上盡是不可置信。
拐彎抹角一貫不是她的作風,話也幾乎不加思索著脫口而出,“你、喜歡我?”
淮序沒想到卿慕居然這麼直白,面上掠過一抹愣怔的神色,完全不是她對手。
不論從前,還是現在,滿盤皆輸。
他不知怎麼,被前人這麼盯著,忽而心生出一種少有的緊張感,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
“是。”
“從很久以前。”
原本聽到回答時卿慕就已經夠驚訝的,結果對方又補充了一句,一下震驚地講不出話。
這怎麼辦。
她就是腦袋一熱問了,根本沒想過要怎麼應付後續的事。
淮序見其像只迷路般茫然無措的小白狐,眉眼的弧度軟下幾分,低沉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好聽,
“我不想耽誤你,所以考試後再考慮吧。”
卿慕好一陣才恍回神,沒好氣地推搡兩下對方,“不想耽誤,剛剛為什麼還跟我說。”
“直接回不喜歡不就行了嗎。”
幾乎是話落的同時,淮序就接上話茬:“因為這個不能騙你。”
“以後也不會再騙你了。”
她呼吸一凝,感覺心臟都快從喉嚨裡蹦出,這人究竟怎樣啊。
突然誤食了什麼真話藥丸?
認真起來完全招架不住。
“那、你先放開我。”
淮序的手卻不松反緊,生怕不留神對方就會落跑般,倆人近的呼吸都交纏於一處。
“那能原諒我嗎。”
卿慕抵在他身上的指尖麻酥酥的,一字一句蕩在耳廓,化作電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先鬆開、、”
他們已經在側梯的位置僵持了許久,若不是晨操的課間,多少會有學生經過。
不然早被撞見了。
“你先回我。”
她試圖掙扎了兩下,無奈力量過於懸殊,淮序的手臂甚至都沒怎麼動,別說掙脫了。
見對方一副‘不原諒就不放手’的模樣,卿慕險些給氣笑。
“我剛消氣,你就這麼無賴是吧。”
她不小心說漏嘴,只好佯裝無事般抿了抿唇,繼而聽其道,“那別再躲我了。”
本以為他又要說那種聽起來很卑微的話,話鋒忽而一轉,“不然只能把你堵在在教室裡。”
“?”
好一個變臉。
知道自己消氣就肆無忌憚了是吧。
翻書的速度都沒他快。
卿慕忍不住吐槽兩句,有些事後知後覺:他剛剛該不會是藉機故意示弱吧?
好心機一人!
做完晨操的和夏跟言子越渴得嗓子都快冒煙,結果正梯烏泱泱擠滿了人,只好跑到側邊上樓。
倆人你拉我扯的互不相讓,臨到拐口處默契的突然靜止,一個個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他們這是看見什麼刺激的場面了??!
淮序跟卿慕逃了晨操,來小黑側梯摟摟抱抱了??!
和夏剛想著別打擾人家,結果言子越話說的比腦子轉的還快,“哇↗️趣↘️↘️↘️”
卿慕原本背對著倆人的方向站著,扭頭回望時正巧撞入和夏半震驚半八卦的眼底,感覺整個人快燒熟了。
“你們、晨操結束了?”
言子越甚至沒想控制表情,笑得叫一個囂張,“是啊,不然我們再下去練兩遍,省得在這打擾你倆膩歪。”
“什麼膩歪。”
卿慕遠遠瞪了對方一眼,而後發現淮序的手居然還落在自己後腰的位置,手忙腳亂的去推。
“容易摔。”
淮序單手將人摟過至距離臺階較遠的位置鬆開,面上絲毫沒有被調侃時窘迫的神情。
言子越眉飛色舞地朝淮序笑笑,垂在身邊的手默默比了個大拇指,也不知對方看清沒。
不愧他序哥,前幾天還跟冷戰似的,結果直接憋出來個大招。
瑞思拜科特。
聽見樓下愈漸凌亂的腳步聲,卿慕這才陡然回憶起拋在腦後的題冊,緊著步子噠噠噠溜了。
和夏還以為她是被發現害羞得跑了,瞪了眼不停調侃的言子越,拽著扶欄三步並兩步的往上追。
被狠狠剜了一眼的言子越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上來先祝賀一下淮序。
淮序本來對誰都不冷不淡,但言子越天生就是熱性子,也沒覺得有什麼。
不過前些日子,趙飛宇無意間當個笑話般、口吻諷刺地提起了言子越因為卿慕被自己痛揍一頓的事。
本著愛屋及烏的原則,淮序對他的好感度升了不少。
外加今天終於解釋清楚,壓得喘不上氣的事也煙消雲散,態度是肉眼可見的變了。
察覺到這點的言子越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鼓舞,跟在人身後慢悠悠朝教室的方向走,“所以序哥,你們算在一起了嗎?”
淮序腳步一頓,剛好停在走廊的窗前,陽光襯得眉眼輪廓極為漂亮,語氣認真,
“算我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