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保證書

嬤嬤點點頭，帶著舌頭離開。

再看蘇楚玉，口中血流不止，撲倒在地疼得滿地打滾。

蘇念奴靜靜看著她，面上沒有絲毫的憐憫。

“這就疼了麼？你當初割我的舌頭，笑得可是開心得很呢。”

“拉下去吧，關在地牢好生看管，可不許她尋死，最好呢，是用鐵鏈吊起來，小寵物也都放進去吧。”

太監們七手八腳拖著蘇楚玉離開。

“是。”

目送他們遠去，蘇念奴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要用什麼辦法來折磨她。

短時間也沒什麼好的想法，她乾脆嘆了口氣，重新來到鳳行雪身邊。

“千歲，咱們走吧。”

鳳行雪睨著她明媚的小臉，許是天氣太冷了，她白皙的臉蛋越發晶瑩剔透。

“滿意了？”

她輕笑一聲，“那是自然。”

口中撥出白色的霧氣，襯得她那張小臉影影綽綽。

鳳行雪攬她進懷中，對上她眸底化不開的哀傷，鬼使神差保證道。

“以後有本宮，沒人再敢欺負你。”

蘇念奴莞爾一笑，神情溫和不少，她無視外人的目光，伸出手緊緊摟著他的腰。

“千歲，遇到你是阿奴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當初不顧一切來到你身邊，也是我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鳳行雪眸色沉了沉。

明白她這麼說，無非是借了自已的權勢報仇雪恨。

甚至更加堅信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有依據的，越發的心疼，他點點頭拉起她的小手，傳遞掌心的灼熱。

“是麼？那你做好要一輩子陪著我的準備了？”

蘇念奴點點頭，“嗯，能陪著千歲，不一直都是阿奴的奢望麼？不過千歲也要答應我，日後，我只會是你唯一的妻子。”

言外之意，若是鳳行雪真的有機會登上皇位，那她必定要是皇后。

“咱們的孩子呢，我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不奢望什麼榮華富貴。”

她的孩子可以不做太子，但是必須要平安順遂。

“以至於我爹孃他們，只要他們能安享晚年便可，至於我大哥麼，有多大能耐辦多大事。”

反正，她無意拉他們後家，只想要全家人都團團圓圓。

鳳行雪唇邊噙著笑，聽得尤為仔細，也都明白了她的話外音。

嗤笑一聲，他刮刮她的鼻尖。

“那是自然，只要是你心中所願，我都會盡力滿足。”

蘇念奴不信。

她不信別人，只信自已。

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皇后，但鳳行雪不可能放她離開，既如此，她必須要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保護好自已的家人。

眼裡閃過一絲嬌嗔，她踮腳親了口鳳行雪。

“口頭承諾怎麼行？除非千歲給阿奴寫個保證書？”

鳳行雪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戲，眯了眯眼挑起她的下巴。

“敢讓本宮寫保證書的，你是第一個。”

蘇念奴摟著他的胳膊撒嬌，“那千歲同不同意嘛？”

鳳行雪嗤笑，“本宮命脈都給你了，豈會在乎這點要求？罷了，過兩日便給你。”

蘇念奴面上一喜，高興得歡呼。

“千歲最好了。”

看她這麼開心，鳳行雪也心情大好。

終究是個孩子，算下來不過才十六歲，天真爛漫些正好。

拉過她冰涼的小手，鳳行雪牽著她離開冷宮。

不消兩日，鳳行雪的保證書就被送了過來。

蘇念奴迫不及待接過去看下來，當真把她所顧慮的那些都事無鉅細的寫了下來，落款處還蓋了他的印章和玉璽。

嘖，看來這廝，確實是打算要當皇帝了。

當晚，老皇帝突發暈厥，作為庶人的太子爺被召喚回了宮。

只是他如今斷了條腿，成了個瘸子，杵著柺杖，哪兒還有曾經的風度翩翩？

穿得倒是周正，面容卻略顯疲態，身後跟著兩個小廝，生活雖說沒有錦衣玉食，但也有吃有喝。

一行人全都圍在龍床跟前，外面跪著一眾的妃嬪。

“父皇，父皇你還聽得見嗎？”

墨存覺一臉擔憂，紅了眼眶。

老皇帝是真的心疼他這個兒子，從小也都帶在身邊。

“父皇？”

“覺兒，你來了？”

老皇帝睜開眼，渾濁的眼珠動了動，目光巡視一圈，他沒看到鳳行雪。

“雪兒呢？雪兒呢？”

“……”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皇帝清醒的時候口口聲聲喊著不認這個兒子，卻又在糊塗的時候呼喚鳳行雪。

到底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心中有所愧疚想要留個全屍？

“覺兒，快去把雪兒叫來。”

守在旁邊的太子跟個蠢蛋似的環顧四周，壓根不明白老皇帝口中的雪兒是誰，畢竟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鳳行雪這個閹人，居然是他的大哥。

“皇弟，父皇口中的雪兒到底是何人？”

墨存覺沒有回答，而是吩咐旁邊的太監。

“快去叫千歲過來。”

“？？？”

太子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叫那個閹人來做什麼？伺候？

太監匆匆離去之後，一刻鐘後鳳行雪才姍姍來遲。

他大搖大擺，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在座也沒人敢挑他的錯。

踱步上前，他來到老皇帝跟前行了個禮。

“見過皇上。”

老皇帝抬手撩開床幔，“雪兒，快，快到父皇跟前來。”

“！！！”

太子目瞪口呆，臉都綠了，他沒聽錯吧？

父皇叫這個閹人什麼？

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愣神間，卻被過來的墨存覺帶走。

臨走前，他還看向鳳行雪。

“大哥，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讓父皇好好地去。”

什麼玩意兒？大哥？

鳳行雪目不斜視，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才上前關了養心殿的門。

咯吱一聲，頓時整個空曠的寢殿只剩下他們父子倆。

鳳行雪緩緩上前，來到老皇帝身邊落座。

他剛坐下，老皇帝便伸手想要去摸他。

鳳行雪沉著臉沒躲開，只是陰惻惻來了句。

“不想死無全屍就安分點。”

“……”

老皇帝立馬縮回了手。

他視線已經不清晰了，只模糊看見鳳行雪的人影，隱隱約約和記憶中的人開始重合。

呼吸變得艱難，他大口大口喘氣，帶著喉嚨一股呼嚕嚕的聲音。

“是朕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