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來吧,本宮和他們許久未見了,正好敘敘舊。”

話音剛落,滿身髒汙的蘇震和秦婉被拖了出來。

為了避免長針眼,秦婉身上還被裹了床單。

夫妻倆被丟到蘇念奴跟前,秦婉已經瘋了,咿咿呀呀唱著什麼。

蘇震則是手腳並用爬到她跟前,興奮地看著她懇求道。

“女兒,女兒,求求你,借點錢給爹。”

他這會兒腦子還挺機靈的,直勾勾盯著蘇念奴笑道。

“仙丹,仙丹是你給柳姨娘的吧?你身上肯定還有對不對?你給爹爹好不好?”

蘇震朝她伸出雙手,滿臉討好。

“你給爹爹,給我。”

看他朝蘇念奴靠過來,生怕他冒犯到娘娘,一旁的侍衛挺身上前抽出刀攔住他。

蘇念奴很滿意幾人的眼力勁兒,笑了笑盯著他問。

“給你?給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蘇震環顧四周,“給了我,這整個侯府都是你的,給爹爹吧,女兒。”

蘇念奴被逗笑了,白皙的肌膚在光下有些透明。

“你這個侯府都要轟然倒塌了,我拿來幹什麼?更何況蘇震,你真的是我爹麼?”

“我爹叫蘇大河,可不是你,想要當本宮的爹,你還沒有資格。”

她懶得和他多說,不管前世還是今生,蘇震的存在都比較容易被忽略。

上輩子對他沒什麼感情,這輩子也不過是把他當成復仇的一步。

“拖下去吧,自生自滅即可。”

蘇震並不肯相信他一點價值都沒有,揮舞著雙手懇求。

“女兒,女兒你給我一顆好不好?算爹爹求你。”

蘇震跪在地上,哪還有曾經老侯爺的威嚴?

蘇念奴視而不見,任由他被侍衛拖下去關在屋裡。

輪到秦婉,她被拖到跟前。

“侯夫人,你果真瘋癲了麼?”

秦婉不回答,跌坐在地上數著她一團亂麻的頭髮。

“裝模作樣,怎麼?死了兒子就瘋了?那你女兒呢?總不能連你女兒都不管吧?”

秦婉仍舊沒什麼反應,蘇念奴不相信她真的瘋了。

“蘇楚玉,你連寶貝女兒都不管了麼?”

聽到女兒的名字,秦婉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她口中呢喃的聲音小了不少,看向蘇念奴的目光也多了些。

“你兒子蘇承陵的雙腿是我叫人打斷的,可憐你們整個侯府都以為是國公府下的手,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蘇承陵為了報仇,還殺了自已的親舅舅,呵呵……”

蘇念奴掩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

“可憐了你的親大哥,就這麼被你的兒子親手殺死了。”

“你知道蘇承陵是怎麼死的麼?他是被你的侄女,秦寧霜一刀捅死的,一招斃命,明明那麼登對的二人,活著沒在一起,死了也要去地底下做一對怨偶。”

話音剛落,秦婉終於不再唱她那煩死人的什麼歌謠。

渾身一僵,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來,張了張嘴,半晌才喊出兩個字。

“陵兒。”

蘇念奴眯眼。

“可不是麼?你的陵兒已經死了,要我看,你的玉兒也快了。”

“!!!”

秦婉目眥欲裂,忽然面色一變,瞪大眼猙獰地朝她撲過來。

“賤人,還我兒的命來!”

“賤人,我要殺了你,你放過我的玉兒。”

“陵兒,你別怕,娘馬上就來陪你……”

她伸出那雙黑乎乎的手,對準蘇念奴的脖子掐過來。

守在旁邊的侍衛眼疾手快一腳將她踹飛,撲通一聲,秦婉跌倒在地,偏頭吐出一口鮮血。

蘇念奴換了個坐姿,莞爾一笑。

“不裝了麼?蘇夫人,你不是瘋了麼?本宮瞧著你這不是挺清醒的麼?”

秦婉咬咬牙,死死地瞪著她顫顫巍巍爬起來。

身上的床單有剎那的滑落,她順勢撈起來裹住身體。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她指著蘇念奴,破口大罵。

那宛如惡鬼的模樣,比她之前瘋瘋癲癲更加嚇人。

蘇念奴可不怕,她走這一遭,就是為了把自已乾的好事告訴秦婉,讓她能走得清楚點。

“是麼?我早就已經死過一次了,可不在乎現在。”

“侯夫人,你且放心地去吧,過不了多久,你的寶貝女兒便會下來陪你。”

撂下這句,無視秦婉瘋狂的嚎叫和怒罵,蘇念奴緩緩起身,笑盈盈地環顧四周後,一揚手。

“把她扔進去,夫妻倆如此恩愛,就得相互折磨到死。”

話音剛落,她在露珠的攙扶下轉身離開,出門即將上馬車,她才想起什麼似的找來侍衛。

“跟本宮過來,有事吩咐你。”

避免嚇著露珠,她都沒敢當著小丫頭的面開口。

“侯府這邊你們都盯著,把那夫妻倆關在一起,記住,千萬別送任何吃的進去。”

“四周都給封死,也別讓他們出來,告訴他們,他們夫妻倆只能有一人活著。”

秦婉二人不是曾經自稱恩愛有加麼?

自打蘇震這陣子對她拳打腳踢之後,恐怕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瘋癲估計也是真的,但現在被蘇念奴嚇清醒也是真的。

她倒要看看,他們夫妻倆會是誰活下來。

到底是蘇震殺了妻子只為飽腹呢。

還是秦婉為了報復謀殺親夫?

這麼一出大戲,還挺有意思。

“……”

聽到這話的侍衛愣是被嚇得渾身冒了層冷汗。

他壓根都不敢看蘇念奴,低著頭暗自咋舌。

這元妃娘娘看起來年歲挺小的吧?

怎麼心思這麼歹毒,想出來的折磨辦法,連他這個三四十的大男人都瑟瑟發抖。

“是,屬下知道了。”

蘇念奴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直到身邊已經沒了腳步聲,侍衛才敢抬頭飛快掃她一眼。

美。

不可方物的美。

狠。

比毒蛇還狠。

惹到她,算是侯府倒了大黴。

回了宮,不到十天,就傳來蘇震死了的訊息。

“娘娘,如今他們夫妻倆活下來的只有侯夫人,那你豈不是要遵守約定放過她?”

蘇念奴此時正在書房練字,她握著手腕寫得手疼。

聞言並沒有搭理旁邊的桑歌,而是放下毛筆,看了眼自已寫的字,吹了吹上面的墨水問。

“如何死的?把細節說給本宮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