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蕾一直在旁邊看著瑾川吃飯,突然感覺到他好搞笑,明明不是個胖小孩兒卻能一次性吃這麼多,反正很討自已喜歡。

吃飽飯後,瑾川擦了擦嘴巴,又到洗手間用肥皂洗了洗手,並不是想這麼做,而是在用這種方法給自已創造一點兒時間,一個用來想接下來該聊什麼話題的時間。

沒等坐下,趙玉蕾就開口道,“你之前做的都是什麼工作?”

瑾川笑了笑,“最後一份工作是給一個大老闆當司機,就是跟我一起進來的那個,他叫蘇哲。”

“司機?我都不會開車呢。”,趙玉蕾睜大雙眼,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開車很簡單,不用多久就能學會。”,實際上當時瑾川的科目二也是掛科了三次才考過的,手動擋的半坡起步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地獄般的折磨。

“嗯……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嗎?”,瑾川試著用之前的經歷來當作話題。

“怎麼了?”

“當時我就是開車帶著蘇哲一起到陵水縣的,是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連計劃都沒有做。”

“後來呢?”

“當時我們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下的,向當地人打聽以後居然在第二天找到了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趙玉蕾睜大了雙眼,畢竟她和瑾川一樣都是孤兒,對於父母這個東西還是很想了解的。

“那他現在在哪兒?”

“死了,就在陵水縣的地下,被我親手殺死的,他是一個混蛋,整日酗酒,貪財好賭,欺騙了我母親的婚姻,害得她死在一處荒野。”

“居然……是這樣的,你真厲害。”

“沒有沒有,其實當時本來是想去找找你的,但後來被抓到了陵水縣的地底下,之後還還害得你為了我而受傷,還有我當時對你說的那些話,那些並不是我想說的,我當時是被那個壞人給控制住了……”

“我知道。”,趙玉蕾像是被逗笑了似的,“這個你在當時不是都跟我說過了嘛。”

“啊是嗎,我忘了。”

“哼哼,我不像你,當時被研究所救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裡了,一直沒什麼時間去外面看看,我挺好奇外面那些人類每天做的工作都是些什麼。”

“其實並不理想,不過也或許是我出身和學歷不好吧,之前我一直在做很底層的工作,差不多就是給客戶打電話推銷商品,每個月的工資也很低,還要加班到很晚。”

“嗯……上次看了你的日記,你真的……很堅強,那日記裡的那個趙玉蕾,就是你每天都會和她說話的那個,你在之前是怎麼想著她的樣子的?”

這話讓瑾川挺害羞的,每天寫日記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晚上,那是一天當中只屬於他的那一點兒時間,日記裡的那個趙玉蕾,實際上是瑾川幻想出來的完美女人,她很好看,很溫柔,會在瑾川累的時候安慰他,當然也只是瑾川自已自說自話。

“和你差不多模樣。”

“嗯……你知道嗎,你現在是我們研究所裡唯一的S+級。”

“這事兒好像每個人都知道,S+級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S+血型的人很少很少,上一個S+級只出現在三十年前。”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是所裡的得力干將吧。”

“他已經死了,但我感覺他還活著,三十年前的那次任務沒有一個人回來,只有他的屍體沒有被找到,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

“啊,這樣啊。”

死亡這件事在瑾川看來仍無法接受,實話實說這和國家計程車兵一樣隨時都可能死在戰場,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英勇赴死的決心的。

“總之血型是S+級的人,他的戰鬥力會很強,日後多加鍛鍊,相信你也會成為研究所裡的得力干將的。”

“我嗎?我不行的,我沒那個天賦。”

“我覺得你行,你的超能力是什麼,我想看看。”

“超能力?是這個嗎?”

瑾川的眼睛立馬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頭髮也在一時間像觸電了似的,右手輕輕抬起便能引出幾絲電光。

“是的,看來你是擁有的是雷電的能量啊。”

“那你呢,你是什麼,我上次看你在陵水縣好像放了一個鐳射似的東西,那是什麼。”

“是太陽,我掌握的是太陽的力量,但是不穩定,畢竟我的血型是A級,雖然之前在特遣部也待過一段時間,但那樣的生活方式不是我喜歡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不穩定的力量。”

“你這麼厲害的人是A級,那所裡那些A+級的人是不是更厲害。”

“對,尤其是特遣一組的,他們大部分都是A級血型,他們和其他特遣小組不一樣,他們專注於肉身不喜歡使用熱武器。”

“喜歡用武術來完成任務嗎?”

“對,如果你感興趣的話等有時間了我可以帶你去武道館練習一會兒,雖然不是特遣部的人了,但之前學習過的招式還是會的。”

“好啊,等有時間了我叫你。”

“嗯,希望你也能早點適應這裡的生活,如果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好。”

隨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都在想還有什麼話題可以拿出來說一會兒,但彼此都在面前,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天見。”

“要不我送送你。”

趙玉蕾停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好啊,正好帶你去看看我的房間。”

在碩大的宿舍區繞了幾分鐘後來到了兩人來到了趙玉蕾的房間,推開門,房間整理的很整齊乾淨,桌子旁擺放著檔案,沙發邊上立著趙玉蕾的畫作。

“你也畫畫?”,瑾川好奇的問道。

“是啊,但是畫功沒你好。”

“這畫的……是小時候我們一起看的漫畫吧?”

“你還記得!呵呵,因為一直待在研究所裡,沒有時間出去買這些,所以就靠著自已的記憶把漫畫一點一點的畫了出來,結局還沒畫完呢。”

在瑾川欣賞畫作的時候,趙玉蕾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玩具熊。

“看,這是什麼。”

趙玉蕾兩隻手捧著那隻玩具熊,這樣的組合看起來可愛極了。

“這是你上次找到的那個小熊,好懷念。”

“是啊,當時我們還用它來玩兒過家家呢。”

之後,兩人又藉著這個玩具熊聊了一會兒童年時期在孤兒院的事情,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了。

瑾川知道時間已經很晚,畢竟留在這裡過夜也並不是瑾川的作風,於是便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

臨走前趙玉蕾抓住了瑾川的胳膊,這觸感逼的瑾川多想在這裡在待一會兒。

“明天見。”

“明天見。”

出了門以後,瑾川春心爆炸,心中有一百種按耐不住的喜悅,他多想在宿舍區的走廊裡用渾身的力氣做一次原地跳高。

可不一會兒,他竟發現自已找不到回自已宿舍的路了,這裡的宿舍區就跟五子棋的格子一樣延伸到了世界的盡頭。

好不容易找到門票號竟發現蘇哲正站在自已的門口,叫了幾聲自已的名字見沒有人回應他便想轉頭離開。

“我在這兒呢。”

“啊?你跑去哪兒了?”

“串門去了。”

“串門?你串哪裡的門?”

“嗯……副組長,我去問點事情,老闆你找我什麼事?”

“我想找你去食堂喝點兒,你要去嗎?”

“喝點兒?你不怕影響明天的工作狀態嗎?”

“就喝一點兒,也算是促進睡眠。”

“好吧,這個點兒喝完也該睡覺了。”

兩人結伴來到研究所的食堂,雖然已經九點多了,但這裡的人依然很多,人聲嘈雜還沒有包廂。

蘇哲的那一紮啤酒足足有兩升,具備暢飲了幾大口後他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知道你之前跟我說的迷茫是什麼感覺了。”

瑾川笑了笑,曾經的有錢人現在居然也會迷茫。

“哦?說說看。”

“就是對未來的恐懼,但自已又沒有明確的道路,容易被各種事情給影響,我說的對不對?”

“大部分都是對的,和我當時輟學時想的一樣,那時候的我感覺我這輩子都完了。”

“我現在跟你一樣了,所以以後就別叫我老闆了,叫我的名字吧。”

“曾經的有錢人也是被逼無奈選擇了這條道路?”

“我無能為力,人生有很多這樣逼著你選擇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活下去,都是命啊。”

酒,這東西只有大人知道他的作用,小屁孩兒們嚐到的只有啤酒的味道,而大人們呢,他們尋求的不是酒的味道,而是一種逃離現實的感覺,在酒精起作用的那幾個小時裡,大人們可以忘記一切,沉醉在自已的世界中。

每個孩子在小時候都說過不會抽菸喝酒,可長大了,誒……誰會知道呢。

咕咚咕咚,瑾川舉杯皺著眉頭喝完最後一杯啤酒以後連忙擺手,“不行了,不能喝了,明天還要去上班呢。”

座子上堆放了十幾瓶啤酒,瑾川並沒有喝醉,但也已微醺過頭。

“行吧,回家。”

“沒有家了,回的是宿舍。”

“同是無父無母之人,啊……瑾川,認識你真好。”

“說的啥玩意兒?”

“沒事,走吧。”

回到宿舍以後,雖然是微醺,閉上眼睛就天旋地轉,但瑾川仍有一絲意識。

他仍顧慮著明天的事情,那些資料,考試,還有研究所裡該學習的東西,要考慮的東西有很多,時間卻很少。

或許剛才就應該喝到吐,這樣就沒那個功夫去想那些煩心惱事了。

他藉著這股勁兒開啟了房間裡配套的電腦,配置還算可以,他下載了一個播放器以後開始聽起了歌。

在曾經,在喝醉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一個人聽著歌,看著歌詞,彷彿有些歌的歌詞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十六年的暗無天日,真的結束了嗎?

慢慢的,他在桌面建立了一個文字文件。

……

今日為煩心所困,一人飲酒至暮時,困於年少之義,難解有為之跡。

吾偏愛甘霖,可天降大地於乾燥,令雨不在滂沱,解我燥熱之風更是隨緣而遇。

今者,吾飲酒即醉,開心也,難過也。

不知擇其正道,不知擇其錯失。

一人獨飲至此時,無人知曉心中事。

年少有為天下知,且恨曾經幾何時。

天命由天不由我,萬般痛訴一人裹。

誰能料知明日事,人間日日有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