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外的月亮爬上了樹梢,柔和的月光灑滿大地,萬籟俱寂。

月光灣

林南喬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外面。

明天她就要結婚了,除了未知帶來的恐慌,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沒有喜悅,沒有憧憬。

但是她現在想在出嫁前回一趟家。

她打發走了安歌和聞越後,換上了便服,從後門出去。

——

後花園裡,風吹起,黑暗裡樹葉簌簌作響,細碎的聲音被掩蓋著。

噴泉邊,淋淋的水聲之外摻雜著哀求。

“裴先生,只要你放過我一家老小,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地上的男人卑微的乞求著,大半個臉上都佈滿著血在黑暗裡顯得異常顯眼,他拼命地朝著前方磕頭。

蹲在他面前的男人靜靜地看著他磕頭,血濺到他臉上時微蹙眉,一手伸出去,旁邊的保鏢立即遞來一把匕首,

他接過,慢條斯理地鬆了鬆領帶,語氣沒有任何波動。

“放過你,豈不是在打我的臉。”

“規矩便就是規矩,你不遵守,就得付出代價。沒有人可以撼動這一條。”

裴言川仔細地擦拭著刀,動作溫柔,可以說得上是優雅。

如果這把刀作用不是殺人話,應該會更優雅。

男人心如死灰,明白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他盯著眼前的男人,再一次確定。

“一人做事一人擔,請裴先生遵守諾言。”

說完生怕他反悔,便立即撞向一旁的石獅子。

頭顱與石頭碰撞的聲音,只見男人血肉模糊地倒在一旁。

一旁的人上前檢查。

“老大,沒了。”

裴言川離得近,臉頰上濺到一些血,他接過一旁遞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

一道渾重低魅的嗓音,帶著幾分嘲弄的冷意道。

“真蠢,都死了,還會有人遵守諾言嗎?”

“老大,這個人怎麼辦。”

裴一問道,真沒想到這人會自殺。

“送到傅家。”

男人轉身就要離開,突然什麼東西碰撞聲。

哐當—

“誰?”

聽到聲響,所有人都順著聲源發現站在門口的女人。

裴一裴二率先放下槍,看著裴言川。

人群裡那個最顯眼的緩慢轉過頭,林南喬對上他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來任何波瀾。

裴言川靜靜地看著那個女人,她似乎被這場面嚇得不輕,扶著把手支撐著自已。

一身黑色的衝鋒衣,黑色的緊身褲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下面還配著黑色的馬丁靴,平時披散的頭髮也束起高高的馬尾。

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散步的。

裴言川隔著小半個花園望著她,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極力控制自已的情緒,努力地裝作平靜,可他隔著老遠就看到她發抖的身子。

再冷靜的獵物進入圍獵場也只有被圍殺的結局。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溫柔地問道。

“怎麼了?來散步—還是。”

“你想逃婚。”

禮貌的問句,語氣溫柔,笑容標準。

不過百米之外的林喬南卻只看見躺在地上的男人。

都是血

血,死人,慘叫,無一不喚醒她悲痛的記憶。

“喬喬,快跑。”

“不要動喬喬。”

……

砰砰

槍聲,鮮血,記憶一股腦地浮現。

林南喬強行支撐著自已,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畫面交錯出現,令她有點扛不住。

下一秒

咯噔

暈了?

一旁的裴一偷偷看著自已老大的臉色。

那地上的可是他們未來的少夫人,哪裡敢碰。

裴言川並沒有多大波動,大步走過去,將她抱起。

裴一裴二裴三也跟過去。

“不用了,這邊多加點人手,別讓她跑了。”

一路將她抱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盯著她熟睡的面容片刻後,扯下她的髮束,瀑布般的長髮散在枕頭上。

他的目光劃過她纖細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最後停在她紅潤的嘴唇上。

她很美。

裴言川收回目光,對趕來的安歌說道。

“她受了驚嚇,待會醫生會過來。”

安歌略過他,徑直檢視床上的女人。

“還好沒有傷到。”

她鬆了口氣,回頭看向男人。

他站在門口,手搭在扶手上。

“是我的過錯,處理人的時候。沒想到她在,嚇到她了,醫生很快就來了,請你照顧好她,確保明天的婚禮可以順利進行。”

完全沒有錯可以挑。

可南喬說過他是隻會偽裝的狗

溫柔是他慣用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