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喬見他被打還在笑,嫌棄地甩了甩手,很不友善地說道。

“打你就是打你,還挑日子嗎?”

“……”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怪異起來,像是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裴一不由得退後一步,心裡在盤算著自家老大到底捱了這個女人多少個巴掌。

兩個還是三個,該不會是四個吧!

真厲害,這個女人居然到現在還是安然無恙。

平靜不過三秒,裴言川站起來,俯視著她,伸出手替她順順毛。

“沒關係,等結婚之後,我們有很多時間來磨合。我相信我能治得了你這個毛病。”

說完,便離開了。

房間的門被他“啪”的一下使勁甩上,帶過來的風吹亂她的頭髮。

林南喬無語地合上眼,伸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下一秒,門又被開啟,連帶著風吹亂了剛剛整理好的頭髮。

“……”

“我勸你在婚禮前最好安分點,不要出門,有人在暗網上出價一個億美金買你的人頭。”

還沒等林南喬反應過來,門被猛地關上,連帶著風將她的頭髮吹得更亂。

……

猶如她現在心思,有人要殺她?

是誰?和遊輪上的那批人是一夥的嗎?

林南喬抬頭看向前面的梳妝檯,鏡子裡的自已,蒼白的臉再加上凌亂的頭髮實在是—落魄。

接下來來的這幾天裡,林南喬沒有再見到他,也不讓她出門,看著她的人手足足增加兩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關著什麼重量級的犯人。

只是有不同的人過來送婚紗和首飾,林南喬嫌煩不願意見,就讓安歌去打發他們。

“南喬,婚紗我已經選好了。”

安歌讓人把選好的婚紗搬了進來,等傭人走後來到正在發呆的女人身邊。

林南喬看了安歌一眼,餘光瞥見角落的婚紗,目光一滯。

安歌察覺到南喬的目光,便解釋道

“BadgleyMischka品牌的婚紗,之前你和我說過你喜歡這個。剛好送過來的婚紗都是這個牌子的,我就挑了最新款。”

林南喬收回目光,溫和地說道。

“婚紗很好看。”

“是啊!原本我還苦惱挑婚紗這件事情再怎麼照也不能馬虎,沒想到剛好都是你喜歡的。”

BadgleyMischka品牌是高階品牌,這個圈子裡的人結婚不乏有挑選這個品牌,可是怎麼會那麼巧……偏偏有這個牌子。

林南喬心裡剛起了疑心,餘光一瞥,就被角落處的另一個婚紗吸引去目光。

“魚尾婚紗?”

林南喬來到婚紗前,打量起來,安歌跟在她身後。

“嗯,這個牌子從來沒有出過魚尾婚紗,今天送過來的時候我也是吃驚。但我和他們確認過,這個的確是卡爾大師親自設計的。”

“親自設計?”

林南喬大吃一驚,伸手觸控著婚紗上的刺繡,華美精緻,腰線以下墜著碎鑽,甚至背後採用的是蝴蝶的設計。

完完全全是踩在她的審美上。

雖然BadgleyMischka這個品牌是卡爾大師一手建立起來,但他已經有三年沒有出過任何作品,這幾年的新品都是由旗下的設計師設計,更有傳言說這位婚紗大師已經江郎才盡。

“很美。”

林南喬不由地感嘆道,

安歌看南喬提了興趣,連忙提議。

“不如我們就用這件婚紗吧。”

聞言,撫摸婚紗的手一滯,林南喬淡淡地移開目光,折過身子走到窗邊。

“還是穿剛剛那件吧!”

安歌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問。

“好吧。”

“至於首飾,我給你選擇了一套MOTO的珍珠飾品。”

安歌開啟手中的首飾盒,

“要不要試一下。”

林南喬側過頭,視線落在那套泛著光澤的首飾上,無論是形狀還是光澤都可以看出來這是極好的品種。她素來愛珍珠。也收藏過很多寶藏級別的珍珠首飾,可若是和這套比,是比不過的。

“不試了,你瞭解我,眼光又好不會有錯。”

說完,她回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般態度怎麼可能是一個女人對待自已婚禮的態度呢?也是,和不愛的人結婚,這場婚禮花費多少態度都不可能變得有意義。

安歌把首飾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想嫁給他,我們就不嫁了,沒有必要……”

說著,說著,她的嗓音哽咽起來。

“安安。”

林南喬伸手摸摸安歌的頭,耐著性子說道。

“這是一樁生意,對於我來說,對於林家來說不虧本,我沒有必要拒絕。”

安歌不理解,她趴在林南喬的肩膀上,抽泣著

“可是你不愛他啊!你有愛的人。”

一瞬間,林南喬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一絲落寞,她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高大,溫柔,耐心,是對她來說一切美好的代名詞。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此時她應該向自已父母介紹他,許諾著美好的未來。可現在……

嘴角強撐的笑意消失,林南喬伸手拍了拍安歌的肩膀,解釋道。

“安安,有些事情必須做,而做這些事情必須要犧牲一些代價,這個代價我付的起,也甘願付。”

這的確是一樁不虧本的買賣,林家在內亂,有人要殺她,現在在裴家的庇護下保住一條命,等完婚之後,她會去接手林家,藉著裴家的勢去解決那些不好解決的問題。

只是現在她沒死,那些人估計現在加快蠶食林家的速度。

但她現在不能出去,她現在出去就是靶子,殺了她,想要吞噬林家的那些人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等完婚,她變成裴家的人,對她動手就要考慮到是否得罪得了裴家。

林南喬繞到桌子的另一邊,拉開椅子坐下。

“那件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安歌在她對面坐下,一臉嚴肅。

“的確有人在暗網上懸賞買你的命,阿越已經開始去查具體是誰了。”

“不用了,查不到了。”

“為…為什麼啊?”

安歌不解,有什麼事情是帝都林家查不到的嗎?

窗外起了風,林南喬不由地縮了縮,安歌見狀連忙去關了窗戶。

“這個節點殺我不過是認為林家只剩下我,解決掉我,林氏就真的沒有繼承人了。”

林南喬不緊不慢地說著,手上斟茶的動作絲毫不耽誤。

“只要沒有遺囑,一旦我和裴氏聯姻我就會失去繼承權,到時候殺不殺我就無所謂了。”

所以,一旦她和裴言川結婚,她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安歌點點頭,隨後又意識到問題。

“可是,你失去繼承權,我們復仇的希望就要全部寄託在裴家。”

那豈不是還指望著別人過日子。

林南喬伸手握住安歌的手腕,安撫著。

“你忘了,你和聞越也是林家的人,也在族譜上,同樣有繼承權。”

旁人不知道,只當安歌和聞越是林家領養的,自然構不成威脅。可是,母親早就把他們倆寫進族譜裡,這件事情只有家裡的幾個人知道。或許是這個原因,才讓他們倆逃過一劫。

“也是。”

安歌鬆了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握住林南喬的手。

安逸的午後,屋裡兩個女人相互依偎,窗外陽光正好卻無端吹起了風。

林南喬轉頭看向窗外,後院的合歡樹高大茂密,幾乎遮蓋住整個視野。錯綜複雜的樹幹擾亂她的心思。

她回過頭,看著旁邊還在張羅婚禮的安歌,心裡無端生出恐懼。

離她的婚禮還有兩天。

真的要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