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賭局

秦萱等的就是他這話，二話沒說，帶著王二就往一樓的賭場大廳走。

王二看秦萱的動作，有些不解：“為何不留在二樓，要去一樓？”

在秦萱的佈置下，雖然一樓和二樓的規格差不多，但是二樓原有的裝修比一樓的精緻許多。

許多有些地位的人還是覺得在二樓高人一等，更願意在二樓待著。

“我聽說王二公子的賭術乃是幽州城裡的一絕，今日正好是我這賭場開業的第三天，一樓人多，正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秦萱的話，讓王二公子很是滿意，他跟一隻驕傲的公孔雀一樣，抬頭挺胸的下著樓梯。

秦明瑞這個時候已經悄悄的跟在王二公子的後面，他身上之前那個大大的揹簍，讓常欣給解下來給門衛看著了。

王二這會賭癮犯了，正手癢的著急下去賭兩把，也不可能觀察到秦明瑞的異常。

常欣湊到了秦萱的跟前，把今天中午和秦明瑞說的話，和秦萱說了一下。

秦萱在聽到王夫人看上秦明瑞身上的命格時，心中一股無名火起。

之前雖然秦萱知道自已小弟，在王知府家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但是也沒有真正的恨過王夫人和王二。

秦萱覺得這一切都是尹大的錯，她也只是想要拿到小弟的奴契，把人救回來，僅此而已。

怪不得陳員外以親戚的名義，討要明瑞，王夫人都一副推三阻四的模樣。

秦萱多少知道在古代奴僕的命運悲慘，但是當有人這麼對待自已的弟弟，她就有些忍不下去了。

王二坐到了賭桌上，秦萱本來不想一開始就上場和他對峙。

“秦老闆，怎麼不一塊玩啊，你可是這賭坊的老闆，正好來和我切磋一下。”王二公子見秦萱不上賭桌，有些著急了。

他平日裡雖愛賭，但是基本上不來這麼大的賭坊，大多是躲在小賭坊裡和自已的狐朋狗友們賭，或者是在家裡賭，主要是家裡管的嚴，怕他爹知道打斷他的腿。

今天一上午都被秦萱捧著，再加上中午看到昨天一天的流水如此巨大，又喝了點酒，在酒精的作用下，王二有些忘乎所以了。

平常裡的狐朋狗友還有自家的奴僕，都忌憚他知府公子的身份，誰敢跟他贏他，所以王二一直以為自已賭技超群，其他人跟著捧他。

秦萱笑了笑，只是你自已送上門來的，那就不能怪我了。

“既然知府家的王二公子盛情邀約，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萱說完，坐到了王二的對面。

他們玩的是色子，經典的賭大小。

他們採用的是由賭場中的莊家搖骰，賭桌上的兩人均不碰骰子。

王二還專門從自已兜裡掏出了一塊磁石，檢查骰子有無作弊。

“王二公子也太謹慎了吧。”秦萱笑道。

“秦兄莫怪，這是兄弟我一直以來的習慣，哈哈哈，習慣而已。”

賭局開始，王二為了不讓秦萱小瞧他，一次性的押了五十兩的銀票。

“不愧是知府公子，就是財大氣粗。”齊萬躲在人群裡咋呼著，讓王二更加飄飄然了。

“看王公子這架勢，就勢不可擋。”人群裡的托兒繼續說道。

秦萱也拿出了五十兩的銀子，放在了牌桌上。

陳老管家當了莊家，來搖骰子，第一局秦萱先猜。

“小。”秦萱看著中間的蠱說道。

搖骰蠱的人停了以後，秦萱用靈魂感知力瞭解到了裡面是“大”。

“好，那我就猜大。”王二公子說完，陳老管家開蠱，是“大”。

賭場裡的人一陣的歡呼。

“好，我贏了。”王二公子激動的站了起來，發現自已有些失態了，又趕緊坐下。

“恭喜恭喜。”秦萱說著恭喜，把自已桌上的五十兩推給了王二，王二眉眼笑的更開心了。

秦萱讓人又給他拿了一百兩，第二局馬上開始。

“我們也要來。”牛淮在人群裡起鬨，這些賭徒們也跟著起鬨，他們老在一邊看著也手癢。

“好，願意賭的一塊來，人多也熱鬧。”秦萱同意後，周圍的人一擁而上。

有了幾十個人的參與，整個賭局更好玩了，畢竟只在一旁當看客的話，沒有那麼強的代入感。

第二局，陳老管家搖骰子後，王二先猜，“我依舊是大。”

秦萱：“小。”

眾人買定離手，陳老掌櫃開盅：“大。”

“噢-”這是贏了的人的歡呼聲。

“唉！”這是輸了的人的嘆氣聲。

這時候王二的牌桌上已經有二百多兩的銀子了。

第三局，秦萱先來，“小。”

王二：“大。”王二再次獲勝，人群一片譁然。

“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怎麼會一直是大。”人群裡真正的賭徒有些開始抱怨了。

他們覺得秦萱是賭場裡的老闆，覺著跟著他就算不會贏得盆滿缽滿，也不應該輸的那麼慘。

“對啊，你們是不是拍知府家公子的馬屁，你們賭場願意給人家送錢，我們可不願意。”

“對，怎麼可能一直是大。”

......

秦萱做了個停止喧譁的手勢：“我並沒有讓大家陪著我選小，是諸位自已選擇的，你們完全可以選大。”

秦萱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既然大家有人懷疑，那麼我們就從人群裡找一個人，來做搖骰子的莊家。”

齊萬本想走出來，秦萱對著他搖了搖頭，很多人已經認識齊萬了，他再出面不合適。

一個乾瘦的男人走了出來：“我來。”

秦萱看來看他，不像是個新手，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第四局，秦萱看了看王二的牌桌上有五百兩，讓人上了五百兩的籌碼。

眾人一陣的吸氣，不愧是賭場的東家，一次五百兩。

搖蠱畢，王二先說：“我還是選大。”

秦萱用靈魂感知力，覺察到了蠱裡是“大。”

剛想要開口，只見乾瘦男人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裡面的色子有兩個跳動了一下，色子數變成了“小”。

秦萱.....

她看了乾瘦男人一眼，壓住了直衝腦門的暴脾氣。

不論秦萱說不說，結果都不重要了，秦萱皺了皺眉心，不情不願的說了聲“小。”

開蠱後，果然是“小”。

人群裡立馬發出不和諧的聲音：“你看，還說沒有搗鬼，一換人就成小了。”

也有人覺得一切都是巧合：“這麼多次大了，小一次也正常。”

王二傻眼了，他本來覺得自已今天的運勢勢不可擋，誰承想，輸了個大的。

王二的臉色通紅，他的五百兩啊。

和王二一樣生氣的還有秦萱。

誰能來和她說一下，為什麼人群裡還有如此高手，秦萱揉了揉額頭，真是頭疼。

她本來計劃的是讓王二一直贏，讓他志得意滿，然後輸個慘的。

結果半路殺出一個自以為是的程咬金。

乾瘦男人也是個人精，這會兒看到秦萱面色不善的盯著他，怎會看不出秦萱是惱了他。

知道自已會錯了意，破壞了秦萱的計劃，嚇得趕緊退下了，不再做中間的搖蠱人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王二公子不會輸一次就不賭了吧。”秦萱拿話去激王二，擔心他不再賭下去。

“賭，小爺我是那麼慫包的人麼？”王二打腫臉充胖子，大庭廣眾之下不想讓別人看輕。

他從自已的身上又翻出了二十兩銀票，這是王夫人讓他買筆墨紙硯的錢。

秦萱讓人把贏了的錢財都拿下去，只留了二十兩。

秦萱看著王二通紅的眼，決心換一種賭法，一直贏會讓人癲狂，那麼輸也是。

秦萱這次不敢再從賭場裡隨便找人了，讓常欣過來搖骰子。

常欣雖和哥哥走南闖北，但是兄妹倆都沒有賭博的習慣，所以她一出手，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她就是個新手，周圍看戲的人倒也不再說什麼。

這一次是秦萱先說，“大。”

秦萱透過靈魂感知力確定了裡面色子的大小。

開盅後，果然如此。

“嘖嘖嘖，看來王二公子的水平也就是這樣了。”這兒葉景山也過來當起了拖兒，他自小混跡在三教九流裡，這種煽風點火的事，自然是手拿把攥。

王二聽著人群裡的話語，覺得自已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羞憤難當。

現在他手裡已經沒有任何籌碼，就算是想繼續賭下去也沒有了賭資。

站在一旁的常欣，悄悄的把秦明瑞推了出來。

秦明瑞一臉懵的被人拱了出來，回頭偷眼瞧了一眼是常欣姐，更加手足無措了。

之前吃飯的時候，常欣姐曾叮囑過他，下午的時候，讓他隨機應變。

還有，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讓人知道他和秦萱的關係。

五歲的孩童哪會什麼隨機應變，不過裝傻充愣，他會啊。

當王二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秦明瑞弱小而無助的看著他。

“這是誰家書童啊，長得不錯，買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吧。”人群裡的葉景山適時的開口，還專門在“銀子”兩個字上說重了音。

王二一聽到銀子兩個字，兩眼放光的看著秦明瑞，對啊，當初買他的時候，聽母親說，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的。

常欣看著王二的表情，再添一把火：“王二公子，不會不賭了吧？”

“怎會不賭，王二公子今天的賭運極好，之前只不過是一點小的失誤罷了。”葉景山在人群裡和常欣一唱一和。

王二彷彿被架在火上烤，這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老闆，你們這什麼都能賭麼？”王二看著秦萱問道。

秦萱笑眯眯的看著他，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當然，什麼都能賭。”

王二指著秦明瑞：“這是我家的奴僕，這一局，我賭他的一條胳膊。”

秦萱臉上的笑意慢慢成了冷笑，人群裡的葉景山握緊了拳頭，他生平最討厭慷他人之慨的人。

秦萱：“我們這不做這麼血腥的生意，可以賭人，但必須是整個的人，不賭胳膊腿之類的東西。”

陳老掌櫃也在一邊幫腔：“對，我們需要盈利，這裡是賭場，不是買人肉包子的地方。”

陳老掌櫃之前呆的也是陳家正規的賭場，也只有小型不正規的賭場，才會用那麼血腥的方式，再說，要個斷臂殘肢能有什麼用。

王二見賭場裡的兩大當家都不同意，咬了咬牙，“那就押他，不過我書童可不是一般的命格，你的這點賭注可不夠。”

秦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二：“王公子覺得多少合適？”

王二想了想，伸出了五根手指：“五百兩。”

人群裡的傳出一陣“噓”聲。

秦萱還未說話，常欣搶在前面開口了：“王二公子怕是覺得我家主子是個傻的，你這僕人是金子做的麼，你竟然敢要五百兩！”

秦萱知道，常欣是擔心她著急把小弟救出來，再留下破綻。

頓了頓，秦萱說：“看著王二公子的面子上，一百兩。”

秦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僕人根本不值一百兩，是看在王二的面子把他當做一百兩的賭資。

第六局，即將開賭。

常欣站在了賭桌的中央，王二看到她，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換個搖蠱人。”

秦萱心裡冷笑，就你這不入流的賭術，除了出老千，誰來也不管用。

“好，那王二公子說換誰？”秦萱裝作好脾氣的問他。

王二看著跟鵪鶉一樣，在一旁杵著的秦明瑞，“你來搖蠱。”

常欣拿了個板凳，讓秦明瑞站在上面，然後現場教他怎麼搖蠱。

王二看的一陣頭大，他也是輸紅了眼，要不然也不會腦子發懵的讓秦明瑞搖蠱。

不過，跟著他今天出來的人只有秦明瑞，他不信任賭場裡的人，也只能依靠秦明瑞。

在秦明瑞哆哆嗦嗦的搖蠱中，賭局終於開始了。

這一次王二先說，“大。”

秦萱用靈魂感知裡看到，裡面的確是大，看來得想個啥主意讓王二繼續賭下去。

秦萱開口道：“小。”

也許是秦明瑞知道這場是賭自已的，所以格外緊張，開蠱的時候把裡面的色子灑了出來。

眾人......

“我說，能不能找個正常人啊，這個孩子剛會走路吧。”

“就是，就是，這不鬧著玩兒麼，沒見過開蠱後，色子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