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旁觀一切的安燃,眼裡的憤怒不知何時全然消失,臉上的神色冰冷,沒有半點波瀾起伏。

早些年那些事,他早就不在乎了!

他的愛與恨,也早就在被楊漁亡派人打斷他腿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了。

“楊漁亡,那些你一輩子都畫不出的畫,就當我送你了。”

安燃說罷,欲拄著柺杖離開,直到他再次聽到那道心聲。

【什麼啊,安燃聯合江嵊花那麼多錢爆料楊漁亡抄襲,本來是個逆風翻盤的局面,沒想到他準備去尋死!】

【你要不要睜眼看看現在網上的輿論局面啊,很快楊漁亡就會身敗名裂,你要是真的去尋死,到時候死無對證,楊漁亡指不定又搞出什麼么蛾子,他這麼巧舌如簧,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獲!】

安燃拄著柺杖的手一抖,許澄意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當他失去了那些畫,就已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安燃緩緩闔眼片刻,又睜開,似乎在內心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直到他離開時,江嫻注意到安燃微微抖顫的手,心裡瞬間漾起敏感的同情,朝著一臉懵逼的楊漁亡諷刺道。

“楊漁亡你嘴裡哪一句話是真的呀?證據都擺到網上了,人家安燃不想和你浪費口舌,你還在我四姐面前狡辯什麼啊?”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江家的人人傻錢多,特別好騙啊?”

江家眾人紛紛怔住,誰說他們人傻錢多的?

楊漁亡心中最後一絲防線早就被網上鋪天蓋地的言論給吞噬了。

許澄意的心聲和江嫻諷刺他的話,他完全沒怎麼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不能夠就這樣被毀了!

他雙眼抽搐,抬頭看向江茴。

江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現在只有江茴對他的信任,能夠救他!

他死死抓住江茴的手,鉚足勁胡編亂造。

“茴茴,我承認和安燃認識,他是我大學同學。不過這些都是他在故意顛倒是非。”

“在學校的時候他就處處算計針對我,他見不得我的作品獲獎,所以才費勁心機折騰出這些汙衊我的虛假文章。”

聞言,江茴面不改色,雙手奮力從楊漁亡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她心如刀絞般的痛著。

她離經叛道,為了不受江承安的管控,不用每天面對江嵊的冷嘲熱諷,她搬出了江家。

甚至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經營著她母親留下來的養殖場。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被矇蔽雙眼,一心愛著的人,接近她也只是為了得到她的錢,並毀掉她的心血。

還有那所謂的定情畫作,全部都是楊漁亡的謊言!

“楊漁亡,你還真挺不要臉的。”

江茴漠然的疏離,讓楊漁亡徹底崩潰,他神色痛苦的苦苦哀求,“茴茴,難道你真的願意相信你三哥和安燃的話嗎?那些文章都是可以捏造的!”

【笑死,誰給楊漁亡的自信,證據都懟在他臉上了,還在這招搖撞騙呢?】

【看來驢一天啥也沒幹,淨踢你腦袋了。】

莫名又被許澄意在心裡罵了一遍的楊漁亡,面如死灰。

許澄意一針見血,他連繼續表演的勇氣都沒有了!

冷眼旁觀的江聿白此刻已經失去了耐心,然而還沒等他驅逐楊漁亡,耳邊又傳來許澄意的一陣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楊漁亡小腦有包,拿著從安燃那偷來的畫作‘星河’,頗有心機的蹲守了三天,把北市藝術節舉辦方的一個富婆睡到手!才獲得了北市藝術節金獎。】

【他洋洋自得以為自己佔了便宜,肯定是還不知道這個富婆私生活混亂,有傳染病!】

【哈哈哈哈!一番折騰把自己給毀了!不過還好!江茴跟楊漁亡一直沒有親密接觸,不然】

眾人紛紛震驚,知道楊漁亡賤,沒想到他這麼賤!

不過好在江茴無事,不然他們非得拔了楊漁亡的皮!

莫名得知自己被傳染那種病毒的楊漁亡,心終於死了。

他一個踉蹌呆坐在地,開始回顧起和那個富婆的一切,他這幾天確實感覺到私chu有些瘙癢難耐,還整夜盜汗。

楊漁亡扶著地板,痛苦的嘔了一聲。

江聿白很快讓門外的保鏢把欲要作嘔的楊漁亡給拖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會客廳內都回蕩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江茴渾身倏然冒起雞皮疙瘩。

手上殘存著楊漁亡滾燙的溫度,讓她感到噁心至極!

她衝到會客廳附近的衛生間,擠出大半瓶洗手液,發瘋般的搓著自己的手心。

水流將絲滑黏膩的洗手液沖洗乾淨還不夠,她用力的磨搓著洗到泛白的手指,絲絲點點的紅色痕跡透過面板。

眾人紛紛圍了過去,都怕江茴因為此事而想不開。

江嫻看著四姐雙目猩紅,好像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她眼眶裡瞬間擠出淚水,雙眼朦朧。

“四姐,你別難過,二嫂都”二嫂都說了你沒事。

江嫻瞬間頓住,原本欲脫口而出的後半句話,不知為何突然說不出口。

她話鋒一轉,“二嫂都要心疼死你了!”

許澄意不以為然,她好像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吧?!

江嫻的聲音還在繼續,“是吧,你看,二嫂都快心疼哭了!我們都不希望你因為楊漁亡那個渣男傷心過度,一切都會過去的!”

聞言,江茴抬起頭,看向了許澄意。

許澄意:該配合你的演出我視而不見。

江聿白此刻突然開口,“伊深恰好在江家,一會你跟著他一塊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吧,這樣放心些。”

江茴一蹶不振的點點頭,整張臉血白的毫無生氣。

許澄意只當江聿白怕江茴被楊漁王被騙而受抑鬱,所以才叫她去醫院。

她們將江茴送到了伊深停在門口的商務車上。

回來後,陳叔已經開始命人開始打掃起了會客廳。

後院餐廳內,江聿白、江硯洲坐在餐桌上一臉沉默。

本以為今天江茴回家能吃個安穩的團圓飯,沒想到前前後後出了這麼多事情。

眾人無聲的吃完晚餐,一起去看了會江承安。

好在江承安只是簡單扭傷了腳,三天後的生日宴還能如期舉行。

從江承安房間出來後,顧冷安終於開口說明自己今天的來意。

“江硯洲,我是來找你復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