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劉牧現在實力太弱了。”孫輕依然不相信劉牧真的能成功。

胡溫沉默了,以前沒有比較,他無法看出優劣,如今不一樣,劉牧和孫輕二人,無論見識還是學識,二人根本不在一個緯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彷彿腦海之中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已,劉牧是有機會成功的。

剛才劉牧明顯有很多保留,很多話並未付諸於口。

“將軍,在下有個想法。”胡溫試探性的說道。

對於胡溫而言,自已雖然是孫輕劫掠上山的,然,這些年孫輕對自已一直不錯。

“軍師有什麼話直說就行。”孫輕沒有讀過什麼書,沒有讀書人那些彎彎繞繞,性格比較直率。

“將軍,如今大山之中百姓也在耕種,眼下也沒有戰事,在下想跟隨劉牧下山看看,觀察他一段時間,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孫輕第一時間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這些年,他帶著大家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孫輕也很清楚,張燕雖然被朝廷冊封為平難將軍,但是,大漢各地諸侯沒幾個人認這個名號,在他們眼裡,自已這些人依然是草寇。

隨著天下大亂,對於志在天下的人想的是爭奪地盤,對於沒有爭雄天下志向的人,想的是如何自保,想的是如何找到一個明主投靠。

雖然在袁紹地盤上,孫輕自已卻很清楚,黑山軍和袁紹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袁紹代表著世家豪族,這一點和黑山軍理念背道而馳。

而今天見到的劉牧,雖然讓孫輕眼前一亮,但也僅僅如此,他是一個實用主義,以劉牧目前的實力,他對劉牧爭雄天下深表懷疑。

胡溫繼續說道,“將軍不要忘了,劉牧不到16歲,就算鬥不過袁紹、公孫瓚這些人,以他年齡優勢,熬都熬死這些人。”

胡溫的話說到了孫輕的心坎上,劉牧不僅僅年齡優勢明顯,還有一點,那就是劉牧的出身,劉牧的出身決定了分配利益時,會更多考慮普通百姓。

“軍師,無論何時,這裡都是你的家。”孫輕算是預設了胡溫的打算。

胡溫點了點頭,“將軍,如果將來成功,我是孫將軍軍師身份不會變,如果失敗了,我只是胡溫。”

胡溫的話說得很直白,是在告訴孫輕,如果劉牧成功了,他孫輕是有功的,他是孫輕派往劉牧的代表,如果失敗了,他胡溫和孫輕沒有任何關係。

“軍師,我們山上還有一百多個鐵匠,你帶著五十人前往,也算我們的一份心意。”孫輕能成為張燕心腹,自然有過人之處,他這是一石二鳥,幾十個鐵匠對於他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劉牧不同,劉牧會記住這份情,胡溫更會記住。

“將軍英明!”

翌日

胡溫帶著幾十名鐵匠跟著劉牧下了山。

“胡先生,我實在沒想到你願意前來助我。”劉牧一路上顯得有些激動。

“公子,在下也想博一個機會。”胡溫說得很直白。

劉牧點了點頭,“先生不負劉牧,劉牧永不負先生。”

這也算劉牧的一個承諾,對於胡溫,劉牧瞭解並不多,只不過,短暫交流讓劉牧知道 這是一個有才華有抱負的人。

“謝公子!”胡溫接著說道,“我曾經也是一個寒門子弟,父母病逝以後,原本想去幽州投靠劉虞劉使君,沒想到,路上被孫將軍劫到了山裡。”

“看得出來,孫將軍很信任先生。”

“孫將軍的確對在下信任有加,不過他沒有天下之心。”

“胡先生,如果都有天下之心,這個天下就徹底亂了。”騎在馬上的劉牧打趣道。

“公子上山時沒有後手嗎?”胡溫在提醒劉牧,不要輕易犯險。

“老胡,劉牧現在什麼都沒有,還怕失去嗎?”

胡溫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公子姓劉,莫非也是高皇帝后裔?”

“實不相瞞,我乃中山靖王之後,只是家道中落,家母早逝,十歲那年,為了生存下去,我將自已賣給了張家為奴。”劉牧並沒有隱瞞,在他看來,胡溫願意放棄安逸生活下山,他沒有理由對他隱瞞這一切,何況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這種世道把人變成了鬼。

“公子心胸氣度非常人所及!”胡溫感嘆了一句,他明白,不要說一個少年,就算很多功成名就的中年人,也在想方設法掩蓋自已的過去,而劉牧說得十分坦誠。

“先生出山助我,我更沒有任何理由隱瞞先生。”

“公子,你打算何時起兵?”胡溫輕聲問道。

“你以為何時是合適時機?”劉牧開口問道。

騎在馬背上的胡溫略微思考後,說道,“聽聞今年冀州糧食不足,加之公孫瓚和劉虞矛盾重重。

屬下猜測,無論公孫瓚和劉虞誰贏,明年袁紹都會對幽州用兵。

那時就是我們起兵的最佳時機。”

胡溫的一番話讓劉牧不斷點頭,就憑這番分析,劉牧就可以斷定,胡溫是被亂世埋沒的大才之人,同時也是一個不安於現狀的人。

“先生睿智。”

劉牧四個字讓胡溫一楞,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劉牧也是這種想法,他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會有如此謀劃能力。

“公子,起兵最需要的武器裝備,如今準備得如何?”

“原本就差不了多少,加上你帶來的人,應該沒有問題。”劉牧顯得很自信,因為他是透過模具鑄造武器,同時以流水線方式生產,和朝廷一把一把敲打不同,效率、堅硬、鋒利程度都有很大提高。

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越聊胡溫愈發覺得自已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進入七月,各地天氣開始炎熱,不少地方受到蝗災肆虐,百姓生活更加困難。

劉牧透過神仙醉換來了大量糧食,他開始派人鼓動偏遠地方流民前來。

“公子,你要去長安?”胡溫和劉能驚訝的說道。

劉牧點了點頭,“長安朝堂被李榷、郭祀掌控,我想趁機前往拿到一個身份,一個起兵的身份。”

胡溫說道,“公子說得是,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有了身份才好進一步謀劃。

只不過,你隻身前往太過危險,要不我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