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師父?義父?拜了個乾爹

鐵園,會客廳。

廳里布置的很雅緻,牆壁上掛著一些名家的山水字畫,案上擺放著精緻的瓷器。

說明鐵園的主人雅量高致。

大廳的正中間,擺放著幾張紅木桌椅。

室內茶香嫋嫋,主賓相談甚歡。

陳扶蘇二人的前後進入,打斷了主賓的談話。

他們齊齊回過頭來。

一襲雪白衣裙的水見畫坐在客位,身體恭敬前傾,認真傾聽主人話語。

那雙修長白嫩的玉腿如同蓮藕一般從衣裙裡伸展出來,纖細修長,線條流暢,水潤勻稱,讓人浮想聯翩。

高堂主位上,左右坐著一對中年男女。

應是一對夫妻,也是這鐵園的男女主人。

陳扶蘇已和女主人打過照面.

就是那位紫棠衣裙的精緻小娘。

從陳扶蘇角度看去,女主人眼神漂浮、唇薄口尖,整個臉上沒有絲毫善意。

男主人身穿一身藏藍色衣衫,身如玉樹,魁梧寬厚,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彩。

他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聽著水見畫的講述,時不時地看向旁邊的妻子,眼中有迷戀的異彩閃現。

就好像昭告全天下,任世界千變萬化,我的眼裡只有你。

不過,令陳扶蘇略感詫異,“大姐”進來之後,只是隨意地說了聲“爹、娘”,並沒有其他的表現。

而是向著水見畫點了點頭,水見畫回報甜甜一笑,然後毫無顧忌地坐在水見畫旁邊椅子上。

這個舉動令主位的婦人臉色微變.

她看了看丈夫,似乎在向丈夫告狀:“你看你女兒,在外人面前,也太不給我們面子了”。

丈夫含笑搖頭,她也只能哼哼兩聲。

這一切陳扶蘇都看在眼裡,心中雖有疑竇,臉上不由現出看笑話的表情。

但被那婦人全程看在眼裡,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狠狠颳了陳扶蘇一眼。

壞了!

預判了我的預判,這是遇上高手了!

陳扶蘇沒有忘記父親族伯的教育,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落座的資格。

向堂上兩位長輩躬身一禮,然後沉默下來。

男子微笑點頭,對陳扶蘇全身上下打量不停,像極了某人吃瓜的表情。

陳扶蘇被看的渾身有些不自在,但是無可奈何,因為他隱隱猜到了什麼。

那精緻小娘卻是哼了一聲,低眉不語。

這氣場,怎麼有種丈母孃第一次看到“猴子”女婿的神情。

陳扶蘇趕緊搖搖頭,這哪跟哪啊。

這時,水見畫輕柔地站起身來,走在陳扶蘇的身側站定,也是躬身一禮。

隨即傳來婉轉的聲音:“鐵叔,叔母,侄女斗膽向兩位長輩推薦一位弟子.....”

兩位長輩盯著眼前溫婉可人的少女,眼神溫柔至極.

陳扶蘇還察覺出有發自內心的敬佩之意。

婦人下意識想站起來去扶水見畫,也許她內心裡覺得,他們夫妻經受不住少女如此恭敬客氣的態度。

這一點,陳扶蘇完全可以理解。

水見畫本身天賦不凡,修為高絕,還是新晉精英弟子,在道院女弟子中風頭無二。

更何況,她的祖父是東陽上人,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是道院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們夫婦僅是道院供奉而已。

男子舉手擋住了妻子,輕聲道:“先聽聽孩子怎麼說......”

“他叫陳扶蘇,相信兩位長輩已經聽說了.....”

水見畫說到此處,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扶蘇,面色有些不自然。

少年神情淡定,似乎他對自已在道院的聲名狼藉滿不在乎。

“陳扶蘇?你就是那個‘廢物’?”

只聽得一口茶水噴出,旁邊座椅上的風韻大姐忽地站了起來,言語中充滿了驚訝。

“廢靈根,比試秒敗,還和海棠......”大姐突然閉了口,似乎感覺覺得說錯話了。

因為,廢物的另外一位緋聞女主還在當場......

果然,陳扶蘇看的一點沒錯,這位人美心善的大姐,沒有任何心機。

陳扶蘇有些無奈和心虛。

大姐接下來的話,應該就是,他與蒙海棠搞曖昧,水見畫也因自已拒絕了大師兄的表白。

可他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陳扶蘇忘了,全忘了!

他舔著大臉,一口一個“海棠”,叫的那叫一個親熱。

陳扶蘇觀察了堂上兩位長輩的反應,他們臉上驚訝一閃而逝。

很顯然,陳扶蘇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他們也聽說了陳扶蘇的光輝事蹟。

即便水見畫已經如數告知,兩位長輩也做好了思想準備。

但見到本人時,還是有些驚訝的。

經過一日的適應,陳扶蘇早已司空見慣,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很聰明地預設了這一切。

“大姐說的一點沒錯,陳扶蘇身具廢靈根,比試也敗了,徹底失去了入院的資格”。

說到此處水見畫頓了頓,陳扶蘇與她離的很近,能感受她的緊張。

他明白,她更明白!

這是陳扶蘇最後的機會了。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對陳扶蘇的承諾,因為他非常贊同大師兄的話,而且已經在踐行這句話:

生而為人,重諾輕死!

“所以,鐵叔,能否看在見畫的面上,將此少年收歸門下.....”

水見畫雙膝跪地,給兩位長輩行了個大禮。

水見畫言語懇切,重禮下拜。

如同當頭一棒,震的陳扶蘇心臟狂跳。

他著實沒有想到,為了實現當初推薦入門的承諾,她竟然放下身份,跪求道院的一個供奉。

陳扶蘇雙眼泛紅,內心感動傷懷。

他毫不猶豫雙膝跪地,頭顱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可嚇壞了鐵家夫婦,疾步走過來,扶起長跪的少女。

“妮子,為了一個承諾,何至於此啊,你鐵叔、叔母經受不住啊”。

水見畫聽到此話又要下拜!

“好.....好了,妮子,叔父答應就是了”,

“好嘞,侄女感謝叔父!”水見畫轉憂為喜,笑的花枝亂顫。

那婦人何等精明,看穿了水見畫的苦肉計,她瞪了一眼丈夫。

鐵父苦笑不已,水見畫對鐵家有恩,他也非常看好這個女孩,怎能忍心拒絕?

“陳兄,來,快來拜師啊。”

水見畫一拍陳扶蘇的肩膀,將他粗魯地推到兩位長輩的跟前,小腳一踢陳扶蘇的腿,陳扶蘇款然下拜,順勢喊道:

“徒兒扶蘇拜見師父,師......娘!”

“哈哈......徒兒免禮。”鐵父聲音爽朗,看出來是由衷的高興,他歪頭想了想,“這樣吧,扶蘇,你我名義上是師徒,但實際上是父子,以後便以‘義父’相稱吧”。

唉......拜師拜了個乾爹,啊呸!拜了個義父!

鐵母驀的眼睛一酸,她明白丈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