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命的存在

“你最近的情況不太好。”

一道不急不緩的女聲在聞楚的耳邊響起。

聲音很輕柔，又能讓人很清晰的聽到她說的話。

“對。”聞楚淡淡的回答道，臉上沒什麼過多的表情。

“你應該聽從我的建議，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她輕柔舒緩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的很漂亮，周身帶有一種非常溫柔可親的氣質。

身穿一件白大褂，長髮利落的盤起，露出一截天鵝一樣的脖頸。

聞楚卻沒有在認真聽，注意力也不在那醫生的身上。

他的思緒飄到了其他的地方。

“謝謝您，最近比較忙，我這月應該不會再過來。”

等到那女人說完，聞楚才從神遊的狀態下回過神來。

那女人對著聞楚微微笑了一下，“聞先生，我剛剛說的，你沒有認真在聽。”

聞楚沒有絲毫的被抓包的窘迫感，坦然道歉道：“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聞先生，下次再見。”

那女人看了聞楚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麼，按了按手邊的鈴。

聞楚離開的時候，下一位客人和他擦肩而過，推門而入。

女人看著聞楚離去的背影，低頭略微苦笑了一下。

聞楚是她的客人，一位心理問題極其嚴重的病人，也是一位她根本無法治癒的病人。

從聞楚的衣著打扮就不難看出，他很有錢。

聞楚是她這間私人心理診所的常客。

在她這邊已經治療了近一年，他每週都會過來一趟。

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靜的坐著聽她說話，他很少說話，但每次都聽的很認真。

這是他第二次走神。

對於聞楚的病症原因，聞楚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全盤托出，並沒有隱瞞。

聞楚講述的過程很平靜，女人卻聽的有些心驚膽寒。

眼前這個人曾經遭遇過的，比女人猜測預想中的更為可怕。

至少從聞楚的表面看，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異樣。

但女人仔細觀察以後發現，他確實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大部分的心理疾病嚴重的病人，都會封閉自我，很少有人會主動尋找心理治療幫助。

聞楚不一樣，是自己來的。

他不喜歡女人，對男人則是無法抑制的厭惡噁心，他無法正常的和任何人接觸。

一年左右的時間治療，讓聞楚看上去正常了很多，但也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

聞楚的病沒有被治癒，他學會了掩藏情緒，學會了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學會了偽裝成為正常人。

但這次女人看見聞楚，又從他身上看到了最開始的他。

聞楚遇到了他之前提起過的那個人，並且把人帶回了家。

女人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那個人對於聞楚來說，是一枚毒瘤，是誘導他病發的病因，要命的存在。

女人從聞楚上次告訴他這個訊息的時候，就勸說過一次。

當時的聞楚走神了。

那是他第一次走神。

今天是第二次。

她只要勸說聞楚離開那個人，不要和那人有接觸。

起碼在聞楚治癒之前，他們不應該見面。

聞楚就會下意識的走神，將她這個提議遮蔽在外，他在無聲的抗拒這個提議。

女人無法勸阻聞楚的行為，也沒辦法治癒他的病。

肖遲宴醒來的時候，聞楚已經出門。

聞楚是晚餐時間回來的，這是兩人第二次坐在別墅餐廳中用飯。

兩人依舊是各坐一邊。

安靜的用完晚飯，肖遲宴放下筷子準備離開。

聞楚開口叫住了肖遲宴，“明天，和我出去一趟。”

“好。”肖遲宴沒問去哪，很乾脆的同意了。

如果聞楚想說，那他自然會說。

“記得喝藥。”

肖遲宴轉身離開餐廳，聞楚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聞楚，後者已經垂下了眼眸，好像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謝謝。”肖遲宴道了聲謝，最終離開。

原先肖遲宴以為，聞楚找上他，給他包養協議，就是為了來羞辱他的。

畢竟他們的關係不好，聞楚會對他落井下石並不意外。

但現在看來並不像，到目前為止，聞楚並沒有做任何羞辱他的事情。

肖遲宴看不透聞楚這人。

從聞楚一系列舉動表明，聞楚並不喜歡他，甚至於對他帶點厭惡在身上。

但聞楚會幫他解決麻煩，會在醫院陪他一晚上，提醒他吃藥，好吃好喝的供著他。

聞楚的行為舉動都是相違背的。

肖遲宴思來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這也不奇怪，聞楚這個人，從前就很難看明白，長大了以後，更難看懂了。

高中時候的聞楚，在學校裡沒有任何的朋友，不是大家不想和他做朋友。

而是聞楚不想和別人成為朋友，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冷淡冷漠，拒絕所有人的接近。

久而久之，其他同學對聞楚的熱情也就散了。

肖遲宴自從第一次被拒絕之後，就沒有試圖再去靠近過聞楚。

他是個活的很隨性又知趣的人。

肖遲宴不喜歡一個人，就不會想要去了解他，接近他。

聞楚不合群，不參加班級的任何活動。

他不住學習宿舍，不吃食堂，甚至不用上晚自習。

每天上完該上的課，他就會離開學校。

聞楚在校外有自己的公寓，聽說是在地段特別好的位置。

每天有司機接送他上下學，中午有專門的人給他送餐。

聞楚這個人和他們這些人格格不入。

聽說學校北面正在建造的大樓，就是聞楚的父親資助的。

他在學校擁有的這些特權，也不足為奇了。

聞楚沒轉學過來之前，全年級第一的寶座，一直都是肖遲宴的。

有了聞楚以後，肖遲宴就成了那個萬年老二。

聞楚每一門考試都壓肖遲宴一頭，這讓肖遲宴非常的挫敗。

特別是聞楚第一次搶走肖遲宴的第一名的寶座的時候。

聞楚用手戳了戳肖遲宴的後背。

在肖遲宴轉身看過去的時候。

聞楚手上拿著那張成績單，莫名其妙的對肖遲宴笑了一下。

那是肖遲宴第一次看到聞楚的笑容，很好看，同時也很氣人。

聞楚說：“肖遲宴，我拿了第一。”

肖遲宴當時被聞楚氣的半死，猛的轉過頭，不再看聞楚一眼。

肖遲宴覺得聞楚有病，搶走了他的第一名，還來他面前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