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拉著肖遲宴的手走進休息室,關上了門。

“宴哥,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看我。”

一關上門,沈拓又撲到了肖遲宴的懷裡。

撒嬌似的在肖遲宴身上蹭了蹭,一雙星星眼中都是興奮。

“我,最近有點忙。”

有點忙,這話肖遲宴一說口,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忙什麼呢?

這兩年多以來,他為了生計四處奔波。

有合同在身,他無法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公司會時不時刁難他,他必須隨叫隨到。

這一年以來,這種情況好了很多,公司的人好像都將他遺忘了。

直到陳姐聯絡他。

肖遲宴擺過地攤,做過收銀,幹過雜活,甚至連刷盤子也試著去幹過。

只不過他從來沒刷過盤子,摔了幾個盤子以後,他還倒賠了一百塊錢。

賺的錢很少,活的也很辛苦。

但肖遲宴有自己的原則和傲骨。

他不允許自己墮落到那個地步,把自己低賤到塵埃之中。

為了省錢,他學會了做飯。

做的非常的難吃,但他也會強迫自己嚥下去。

沈拓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沒有接這句話,沒有讓肖遲宴難堪到底。

他笑眯眯的說道:“宴哥,我新學了一支舞,等我有時間了,跳給你看看。”

“好,我要先回去了。”

肖遲宴溫聲說道。

在沈拓面前,肖遲宴一直都是大哥哥一樣的存在,溫和又細心。

“宴哥,這就要走啊,要不你再等等,我想和你一起吃飯。”

沈拓的眼中帶著幾分的不捨,事實上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不了,我吃過了。”

肖遲宴笑著搖頭拒絕了。

肖遲宴回到家,給自己煮了碗清湯麵條,說不上有多好吃,只能說麵條煮熟了。

他在出租屋裡待了整整一天,將所有的辦法都想了個遍,他已經無路可走。

沒有任何人能幫他,沒人會幫他。

妥協,或者被對方送進監獄,他只剩這兩條路。

邵一城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他有那個能力將他送進去。

關不了十年八年,但關個兩三年總能做到。

如今的生活對於肖遲宴來說,無望到令他窒息。

肖遲宴站在天台頂樓的時候,收到了那位聞先生的資訊。

‘我們見一面。’

資訊的風格很簡潔,就五個字。

肖遲宴猛的想起,自己還欠聞先生一筆錢。

這兩天他的腦子裡都是那三百萬,把聞先生這兩萬四千八的欠款丟到了腦後。

肖遲宴在手機上來來回回的輸入,然後一一刪除。

最後他回了一個好字。

救命恩人。

他還是選擇當面感謝一番。

約定地點是在商業街內的高檔西餐廳。

肖遲宴到達那邊,報了聞先生的名字,侍從將他一路帶到了二樓。

二樓的座位不多,有一個個獨立的隔間,隱蔽性私密性更高。

肖遲宴看清楚裡面坐著的人的時候,腳步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眼前這人和他記憶中的那位冷酷的少年慢慢重合了。

帶路的侍從已經離開。

肖遲宴沒有傻呆呆的站在那裡猶豫太久。

他自然的拉開椅子,坐到了聞楚的對面。

算起來,他和聞楚已經六年未見,但肖遲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聞楚。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周圍的空氣安靜的特別令人尷尬。

“好久不見,聞楚。”

最終還是肖遲宴先忍不住,開口打了聲招呼。

當然肖遲宴也是一樣的。

聞楚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他半垂著眼眸,並沒有正眼看肖遲宴。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但肖遲宴已經見怪不怪。

聞楚向來就不喜歡他,看不慣他。

他們已經達到兩看相厭的程度。

要問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肖遲宴只能說,宿敵,情敵,大剋星。

聞楚這個人,就是天生來克他的。

“嗯,先吃飯。”

聞楚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和他的人一樣。

肖遲宴也沒有再吭聲,坐在聞楚對面,安靜的吃完這餐飯。

他從來沒想過,再次見到聞楚,還能如此平和的坐在他對面吃飯。

服務員將桌上的餐盤收走,又給兩人上了一份甜麵包和咖啡。

肖遲宴的目光在那份甜麵包上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取了一個。

他咬了一口甜麵包,慢慢的咀嚼,眼睛眯了眯,臉上露出了一些笑意。

甜麵包香甜綿軟,是肖遲宴最喜歡吃的東西。

而他已經好幾年沒吃過了。

剛剛進入娛樂圈到時候,每天訓練,要保持體型,不能吃這些甜食。

後來純粹是因為太窮了,肖遲宴不捨得花錢給自己買。

余光中他感覺到聞楚的視線似乎落在他的臉上。

肖遲宴的視線瞥過去的時候,聞楚依舊半垂著眼眸,沒拿正眼看他。

最後一口甜麵包下肚,聞楚將放在手邊上的資料夾推到了肖遲宴那邊。

肖遲宴雖然滿臉疑惑,但還是開啟了手上的那份檔案。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手上的那份檔案,越往下看,表情越難看。

看到最後,整張臉連同脖子都紅了一片。

給氣紅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遲宴壓低了聲音,手指緊緊的抓著手上那份檔案。

在這樣一個安靜又優雅的環境中,發出大一些的動靜都可能影響到其他人。

肖遲宴只能按捺住自己的火氣。

“你認識字,不需要我口頭再敘述一遍。”

聞楚不冷不淡的掃了肖遲宴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肖遲宴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你想包養我?聞楚,你是不是瘋了?”

“沒瘋,條件要是不滿意,你可以提,只要合理,我會加上。”

從始至今,聞楚都表現的非常平靜,好像就在談論一樁公事。

說話間,聞楚又抬眼看了肖遲宴一眼,立馬又垂下了眼眸。

好像肖遲宴身上有毒,多看一眼就會死一樣。

連視線都無法長時間集聚在他身上,看見他就厭惡,還想包養他?

肖遲宴認為這就是聞楚對他的羞辱和報復。

不知道為什麼,聞楚對他的厭惡程度,在這幾年間,變的越來越深了。

明明他們已經六年都沒有任何交集。

之前的兩人雖然兩看相厭,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肖遲宴是又氣又惱,到底是憑什麼,他長的有這麼不堪入目嗎?

這份包養協議的條件,好的不得了。

並不是反話,而是聞楚開出的條件,很難讓人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