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肖遲宴就被放在身邊的手機鈴聲吵醒。

他半眯著眼睛,連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都沒仔細看,按了接通鍵。

“肖遲宴,現在,馬上來公司。”

聽筒那邊傳來陳姐異常冷淡的聲音。

“嗯。”

肖遲宴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此時的他也沒了睡意,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陳姐會找他,這是必然的,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他得罪了邵一城。

肖遲宴洗漱完,換了一身衣服,隨意帶了個口罩就出門坐地鐵去了。

他租住的房子離公司很遠,在城市的邊緣地帶,要轉三趟地鐵,走一大段才能到達公司。

原因無他,這裡的房租便宜很多。

肖遲宴真的很窮。

之前靠著自己的努力,發展的還不錯。

但大部分都是為公司賺的,分到他手上的還不到三成。

被雪藏以後,他就被公司從宿舍裡面請了出來。

公司的高層對他施壓,想要他乖乖聽話,只要他點頭,那就什麼都有。

但肖遲宴非常硬氣的拒絕了。

他不想以自己為代價,換取物質上的提升。

到達公司的時候,距離陳姐的電話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肖遲宴讓陳姐等了兩個半小時,陳姐將肖遲宴晾在休息室中等到了下午。

這兩年以來,肖遲宴受了不少的苦。

他已經懂得了娛樂圈的生存之道。

肖遲宴沒有站起來拍拍屁股馬上走人,而是等到了陳姐的出現。

陳姐怒氣衝衝的走進去休息室,‘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肖遲宴,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啊!你是不是瘋了!”

休息室裡的桌子被拍的震天響,高分貝的女高音在耳邊炸開。

引得路過休息室門口的人都紛紛側目。

這肖遲宴怎麼又惹到陳姐了?

“我沒瘋。”

肖遲宴看著眼前塗著血紅色指甲油的手。

那隻手近的幾乎都快戳到他臉上來了。

他不著痕跡的往邊上側了側臉,露出半張精緻的側臉來。

“你沒瘋?沒瘋你敢出手打邵公子?”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得罪了他!你還想不想活了!”

陳姐繼續咆哮式輸出中。

他目光很平靜的看著陳姐,原本溫和的聲音冷了下來。

“是他先摸我的。”

陳姐對著肖遲宴怒目而視。

“你就讓他摸一下怎麼了?你一個大男人,摸一下怎麼了?會懷孕還是會死?”

“肖遲宴!你是金子做的嗎?摸不得?碰不得?”

“邵公子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肖遲宴努力維持的平和麵具被撕裂了。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拍的力道比陳姐剛剛還用力。

整個桌面都跟著顫了顫。

肖遲宴絲毫不給面子的回懟道:“我不是從事這種工作的,陳姐,你要拉皮條也別找上我。”

“我的工作可以是演戲,唱歌,甚至是打雜,但不是陪睡。”

“還有,我沒有讓別人摸的愛好,你要是有這愛好,那就自己去!”

陳姐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黑,和學習了變臉絕活一樣。

前幾天肖遲宴接到陳姐電話的時候,對這位經紀人非常感激。

陳姐說她向公司求情,公司才同意讓肖遲宴再復出試試。

當時有多感激,現在就覺得那時候的他有多傻逼。

陳姐已經快被肖遲宴給氣死。

她堂堂圈內有名的金牌經紀人,還是第一次被一個藝人指著鼻子罵。

要不是邵公子點名了就要肖遲宴,她怎麼也不會來找這個刺頭。

她手底下聽話的小明星多的是,哪一個比不上這個肖遲宴?

想要紅的人多的是,肖遲宴算什麼東西!

陳姐朝著肖遲宴啐了一口。

譏諷道:“肖遲宴,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什麼都不是!”

陳姐將一張醫院出具的驗傷證明,重重的拍到了肖遲宴的眼前。

冷聲道:“邵公子被你打成了腦震盪,現在還躺在醫院。”

“邵公子精神損失費,醫藥費,誤工費,加起來一共三百萬,限你三天之內還清,不然法庭上見。”

“怎麼可能,我根本.....”

肖遲宴一驚,他當時雖然衝動,但還是下意識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道。

他那一拳,根本不可能把人打成腦震盪。

“怎麼不可能,肖遲宴,你可真是又傻又天真,你以為你能斗的過邵一城,清醒一點!”

陳姐打斷了肖遲宴的話。

肖遲宴沉默了下來,腦震盪是假,逼他妥協才是真的。

就算他知道了真相,那又能怎麼樣?

這些人能隻手遮天,根本不帶怕的。

陳姐走到了門口,手放在門把手,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肖遲宴。

“對了,邵公子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如果你願意親自上門給他賠禮道歉,他也可以不計前嫌的原諒你。”

“賠錢,坐牢,或者乖乖聽話,你自己選,肖遲宴,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倒要看看,肖遲宴你還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休息室的門被陳姐大力的關上,放完了狠話,她就離開了。

肖遲宴周身所爆發出來的那種氣勢蕩然無存,全身的力氣都像的被抽乾了一樣。

他在原地站了一小會,眼底滿是疲憊。

前天在邵一城的面前,肖遲宴不斷的告誡自己。

忍一忍,再忍一忍。

他一個小明星根本得罪不起邵一城這樣的人。

可當那隻噁心的手摸到他,捏到他的時候,肖遲宴還是忍不住。

肖遲宴走到門邊上,剛剛開啟休息室的門,迎面正好撞上來一個人。

是沈拓,他曾經的隊友。

也是現在唯一一個,還和他有聯絡的人。

沈拓是他們團隊裡面最小的,今年才剛剛成年。

他們的隊伍解散以後,沈拓沒有去演戲,而是去參加了公司的另一檔選秀節目。

走到了最後,以新的一個組合出道了。

沈拓有些喘,腦門上還有帶著汗,像是剛剛練舞練一半跑過來的。

他們的練舞室就在這層樓的最東邊。

“宴哥。”

沈拓撲進肖遲宴的懷裡,伸手摟住他的腰。

肖遲宴不自覺的縮了一下。

他現在對別人碰他的腰,產生了一種名為牴觸的心理。

好在沈拓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他只輕輕摟了一下肖遲宴的腰,立馬就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