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單純可愛小人魚（5）

海水的侵蝕沒有使木製的大船變得破破爛爛，時光的流逝給船身披上歲月的輕紗。

它靜靜停在海底，像精疲力盡的旅人停下前進的步伐，駐足在此地休息。

芫芫捧著小臉正感嘆著，猜測著這艘木船是多麼獨特，耳邊傳來莉莉不解風情的聲音，

“這艘船一般作為我處理完事務後休息的地方，為保持乾淨且不被海水腐蝕，常常使用魔法儲存修復。”

不然一艘早早沉入海底的木船哪裡能這麼完整。

這話一下子就把芫芫的無限感慨都噎了回去。

她扭過頭，不輕不重“哼”了一聲，在莉莉摸不著頭腦的疑問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向她。

伸出小手飛速在對方腰間撓了撓。

以為自己惡作劇成功的芫芫發出輕靈動聽的笑聲，擺動尾巴游進船隻內部。

莉莉待在原地，慢慢將手按在腰間被觸碰過的肌膚，似乎能從中再次感受到那一瞬的柔軟細膩。

以她的實力，怎麼可能被一條連銀白細豚都追不上的柔弱小人魚偷襲成功。

不過是她樂在其中罷了，看，來自小人魚主動的親密接觸不就來了？

回味著，莉莉開始去找某條貪玩的小人魚。

芫芫正穿梭在各個艙室之間進行冒險活動。

時不時為這個時代的精巧技藝發出兩聲小小的驚呼讚美。

莉莉看她那麼感興趣，為她講述這艘船的故事。

一艘船在滿載貨物回城途中，突遇暴風雨，然後船翻了。

落入水中的人的尖叫求救聲驚擾了附近休息的人魚公主。

不悅的人魚公主本想一走了之，轉身間又有了新的主意。

她撥動海水將所有人託舉出海面，惡劣的心態使她故意問道，

“如果犧牲一個人就能救其他人，有人願意犧牲自己嗎？”

落水的眾人沉默不過眨眼間，下一秒爭先恐後發言。

並不是人魚公主想象中的推卸責任，埋怨身邊人，或者說服別人。

而是爭著做那個犧牲的人。

這倒是令微笑著的人魚有些詫異。

她本打算在看著這群人顯露出人的劣根性後再把所有人送上岸的。

到時候一群心懷鬼胎的水手在岸上發生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儘管她看不到，也興趣盎然。

結果卻不如她意。

一個壯碩的男人呵斥了眾人，道：

“把你們帶出來時我就承諾過會把所有人完整的帶回去，我是船長，應該由我來。”

“幫我照顧好卡伊和塔塔，告訴她們，我是信守諾言的英雄！”

船長又想到還在牙牙學語的女兒，眼裡閃著淚花，語氣低落，“告訴她們我愛她們。”

隨即不顧眾人的阻止，揚起脖子，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大聲道：

“來吧，給我個痛快，然後麻煩您救下他們。”

人魚看著一群眼裡冒著淚花，抽泣著身體都在顫抖的壯漢，只覺得眼睛好像受到了汙染。

加上本來的看戲心態沒能滿意，也懶得和他們演“一換多”的戲碼了。

對於某種不知名的心理，她允許這群人帶走他們能拿的動的所有財物。

船上眾人本以為能撿回條命已經是神明保佑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連忙謝過人魚，拿著一部分東西回到了陸地。

至於有些破損的船隻和剩下的東西，當然算做是人魚的戰利品，或者可以說是救人的辛苦費了。

當然，莉莉在給芫芫的講述中，對於自己的惡趣味肯定是一筆帶過的。

只是簡單描述下船上的人透過了她的考驗，重點突出那些人對她的感激，和她的慷慨。

果不其然，得到芫芫真心誠意的崇拜和讚美之言。

“他們真是太棒了，人類總有許多美好的品德不是嗎？”

她之前也是個品德優良的人呢～

“看看這些精美的圖案，充滿想象力的飾品，有趣的擺件，多有意思啊～”

芫芫興致勃勃向莉莉誇讚著人類以及他們的造物。

順便在心裡誇誇曾經作為人類的自己。

殊不知，莉莉原本的好心情全然不見。

她不難看出小人魚對人類的好感。

言語中透露出對陸地的嚮往讓她抿緊了唇。

這讓她難以忍受，第一次打斷芫芫，淡淡道：“不過如此。”

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擔心小人魚誤會是不喜歡她，才不冷不熱。

又放柔聲音補充道：“王宮裡有更多精巧的東西，人魚的手藝並不比人類差，你要是喜歡這些東西，我現在就帶你去挑。”

現在王宮的主人還不是她。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是了。

馬上就是她的成年禮了，到時候把所有東西都送給可愛的小人魚，也沒有人魚能夠反對。

芫芫倒沒多想，只以為她對人類的這些物品不感興趣。

聽到莉莉的邀請，雙手在後背交叉在一起，微微搖頭，露出個可愛梨渦。

道：“謝謝莉莉，不過不用啦。”

“我喜歡所有好看的，但是有些看看就好啦。”

“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太多了，所有都想擁有，會給自己增添煩惱的，我只要我最喜歡的就好了。”

莉莉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小人魚。

誘人的不止熠熠生輝的美貌，更多的是純淨無瑕，閃閃發光的靈魂。

“芫芫，”她小小嘆息一聲，把不明所以卻依舊體貼，任她動作的小人魚擁入懷。

這樣的芫芫她又怎麼可能會放手呢，美好的小人魚只配是海中的強者擁有。

不巧，她正好就是，這是海神的神諭啊。

敲擊木頭的“咚咚”聲打斷了此刻的溫情。

芫芫從身邊的窗子探頭看去，是一條雄性人魚。

看見芫芫，頓時紅了原本面無表情的帥氣臉頰。

連聲音也開始結巴起來，“日，日安，美麗的人魚小姐。”

芫芫覺得他很有趣，朝他眨眨眼，用同樣的格式回他。

“日安，英俊的人魚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美麗的小人魚，叫我德林就好，我來找公主殿下，有人魚說看到她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話音未落，莉莉也出現在視窗，將小小嬌又軟的人魚摟在懷裡，昭示著自己的佔有慾。

冷冷看著不遠處的親衛隊長，她從來沒覺得跟隨自己已久的德林這麼沒有眼色。

當著她的面，對她的芫芫笑得那麼盪漾，死了那條心吧，她的芫芫不會看上他的！

德林見莉莉出來，目光不善看向自己，有些茫然。

眼神觸及可愛小人魚白皙腰間的手臂，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中一片苦澀。

他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