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丹變

巖城的白晝是燥熱難耐的，但為了生活城內人顧不得過熱的體溫只能忙碌的為自已的未來而奔波。

陳獲在其中好似一個異類，一隻在川流人群中的蝸牛。

嚴旭決定自明日開始親自對陳獲進行指導，因此今天的武道課他就有了整個下午的空閒的時間。

如今時間寶貴，陳獲可捨不得浪費。

因此，他將手裡的撞火丸裝入揹包內，來到了城裡較有口碑的一處大藥鋪。

要說丹藥作為武師的命根子就是值錢，在大部分的建築物因為時間的摧殘開始老舊的時候。

這座名為‘丹元堂’的藥鋪，就連牌匾都由極為名貴的木材製作而成，在白光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足有三米高的紅木門框上，描繪了數百種金黃色的異獸靈妖，其中細節之處甚至連妖獸鬢角的毛髮都可以細數。

只是區區一個門框就已經有如此的精緻，何況內部的其他裝飾。

此時因為剛至下午，天氣正陽，因此一向熱鬧的堂內人數寥寥。

聞著沉穩的藥香，陳獲踏入鋪內。

“行了，拿走拿走，別耽誤老頭子休息”一個白鬍子老頭，臭著臉將拿著藥的客人轟走。

在客人的罵罵咧咧中，老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陳獲。

上下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嘖了一聲。

“又碰見個窮學生，真是晦氣”

“你，要抓什麼藥，趕緊！”

陳獲上前從書包內掏出一個瓷瓶，放在了桌上。

“我並非來買藥的，只是想讓老先生您幫我看看這味丹藥···”

老頭眉頭皺起，聽到不是來買藥而是來鑑藥，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更臭了。

“什麼狗屁倒灶的東西，老頭子當年在煉丹協會就要教一幫小崽子看，現在退休了來這還要幫你這小崽子看？”

“·····”

陳獲不動聲色，將瓷瓶向前一推。

“還不走？”老頭則冷哼一聲，斜斜看了陳獲一眼。

在看向瓷瓶下壓著的幾張東西后，他微微一頓。

“嘖!”

“就一眼，要是覺得不滿意可別怨爺爺我！”

白鬍子老頭的臉色稍有緩解，隨意般的將瓷瓶開啟。

向下一倒，滾出一顆暗紅色的丹丸。

“哦，一品赤火丹嘛，我還以為什麼呢，藥味倒是奇怪，恐怕其中藥性都變質了吧。”白鬍子老頭冷言諷刺。

“不過這藥性變質的倒是很不一般，嗯，我再看看····”

白鬍子老頭又看了一眼，好似還真有了幾分興致。

再將丹丸託在手中細細看了看，轉而又聳動鼻尖聞了聞。

“嗯，嗯·····嗯？”

白鬍子老頭眉頭微微一皺，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從下方拖箱中取出一塊白色手帕墊在手中，小心將“赤炎丹”放在上面。

毫不顧忌陳獲在場，他又用手指抹了抹丹丸。

接著放，在口中嚐了嚐。

“嗯？！”

白鬍子老頭下意識吸了口氣，眉頭皺的更深了，額頭在此時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誒喲，這！這！這···”白鬍子老頭顫著手，用手帕拂去額頭的虛汗。

“小···兄弟，你在這裡等老頭子一下”

白鬍子老頭此時已經毫不顧形象，他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如同兔子一般直奔後堂。

身姿之矯健，速度之迅捷，恐怕就是很多專精速度的一境武師都要自愧弗如。

見到老頭如此，陳獲心念一動。

這道韻煉製出的不入品撞火丸，似乎真的非同凡響。

這樣的話放出來的丹藥辨識性太高，那個嘴硬老頭子就很難吃下這丹藥的利潤了，自已恐怕得將其中道韻的含量在調低一些，以免出現紕漏啊。

正想著，一陣驚呼從遠處傳來。

那白鬍子老頭急匆匆的從一個院門出來，身邊還跟著幾個頭髮花白的老頭。

“小兄弟，人多眼雜，請借一步”

白鬍子老頭哪裡還有前面的神氣，他語氣恭敬，近乎討好。

而其身邊的幾個老人眼神中火熱異常，好似一下年輕了五十幾歲後看見了一個性感火辣的美人一般。

如此神態，再加上老頭前恭後倨的姿態，著實看的陳獲眉頭一挑。

不過看老頭們的神態和陣仗，他也能猜到。

這味撞火丸的價值，恐怕還在自已預料之上了。

“有何不可”被眾人圍觀，陳獲沒有退怯之意，他淡定應道。

這一下，也叫那幾個白髮老頭，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無視身邊圍著的幾個好事者，隨即幾人朝著院門入了後院。

後院內藥田似依據某種陣法佈局，分佈的縱橫交錯與周邊銀白色的機器交相輝映，顯得井然有序。

靈植寶藥色澤豔麗，生機勃勃，草木的清香夾雜天然的芬芳，竟叫人產生了一種進入了洞天福地的奇妙感覺。

其中一棵大樹根系粗壯，樹幹紋理中夾雜點點金黃，一樹嫩葉璀璨似金。

一個古舊涼亭在下方被樹蔭遮蔽。

其中石凳上一個白袍老人，好似與周遭融為一體。

他枯乾的手上，捏著一粒小小的暗紅丹藥。

盯著手中丹藥，其表情不斷產生細微變化，時而驚歎，時而沉思。

在看見眾人簇擁著一個少年進來後，他這才有些食髓知味般的將手中丹藥放入木盒上。

此時，陳獲也來到了白袍老人面前，他微微躬身。

“您好，老先生”

“小友一定是此丹的所有者罷，果然年少有為，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高足···”老頭眯著眼顯得十分慈祥，發言也頗為古雅。

“晚輩，只是白身，並無傳承”陳獲早就適應這樣的話語，淡淡回應道。

“白身，那此丹又是小友從何處得來，可方便說嗎？”老頭語氣未變，不過神色卻略有變化，似乎是因為陳獲的身份而感到驚訝。

“此丹是晚輩在獵荒之時，從赤草平原一處古民居中帶出，雖然晚輩也略懂一些丹性，但實在沒有見過如此藥性的丹藥，聽聞‘丹元堂’實力雄厚有口皆碑，因此特地過來想要鑑定其中藥性”陳獲恭敬道。

同時他的眼中也略帶驚疑，疑惑道。

“老先生，此丹可是有什麼特殊在內？”

“沒什麼，不過小友既然是來鑑定藥性的，此丹小友打算如何處置呢？”老人對此避而不談，反而詢問起來陳獲的目的。

“如果藥力適合服用，晚輩自然是用於自身修行，不過要是要處不大····”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眼神略顯炙熱的眾人。

老人自然明白陳獲意思，撫了撫裝著丹藥的木盒。

“既然如此，老頭子我也不打鋒機，小友手中應該不止這一枚丹藥吧”

“！”陳獲眉頭一挑，似乎‘沒有想到’這點居然會一下被對方點破。

在沉吟片刻後發現老人並沒有惡意，他還是僵硬點了點頭

隨即又略帶緊張的，詢問了老人原因。

老人聞言，嘆了口氣。

“實話說，到我這個年紀，若是一般丹藥哪怕是延壽之丹，都不至於叫我如此姿態····”

“但，此丹品質之強，其中藥性配合之和諧堪稱巧奪天工，恐怕也只有那傳聞中的極品能夠媲美啊！”

老人目露精光，言之鑿鑿。

“極品？！”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尤其是先前為難過陳獲的白鬍子老頭，此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無論何種丹藥，只要搭上極品二字都是該類丹藥之中極有價值之寶，其中蘊含的寶貴的煉丹技巧和丹術手法都是一等一的驚世之作，丹藥一途的巔峰。

白鬍子老頭本身只是一個徘徊在一品的老丹師，見此丹藥煉製水準遠在自已認知之上，便只以為是高品丹藥。

卻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傳說中的“極品丹藥”！

“那，此丹究竟是何丹藥？”陳獲不禁出聲問道。

老人閉目許久，才嘆出一口氣。

“闇火藏金性，赤炎撞元丹，此丹恐怕只是一味‘撞火丸’···”

“什麼，如此極品居然只是撞火丸？！”

撞火丸的在座各位如何能不知曉，只是平日裡烏漆嘛黑煉都不屑於去煉的爛丹臭藥，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不知何處來的極品神丹，這如何叫他們不驚駭異常。

“雖然只是不入品的撞火丸，但在成就極品後此丹也可比擬一品丹藥中的高階了，不過老頭子我卻不推薦小友服用···”老人看了一眼陳獲，大有深意道。

“是因為此丹的研究價值，遠高於本身的價值對嗎？”陳獲也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馬上就補充了老人後半句話的內容。

見陳獲直接回答上來，老人微微一笑。

“小友果然聰穎，這樣，小友手裡有多少這樣的丹藥可統統交易於我”

“至於是要錢，還是別的什麼，大可談一談嘛”老人笑眯眯道。

陳獲聞言沉思片刻。

“那，晚輩就姑且膽大一回····”

“要這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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