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顏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入了江湖即是俠客,俠客之道,當行俠仗義、正義無私、捨己為人,此事我王清罡管定了。”心中的美人在旁,王清罡此時不出風頭豈不可惜。這一番話,說的非常正義,彷彿他身上覆蓋了一層金光,燦爛輝煌且偉大。
“王公子說的對,我輩之志當扶危濟困、懲惡揚善,對此事一定不能妥協,必須還柳小姐一個清白。”此言李卿月也不知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到了嘴邊直接就說了出來。
“多謝了!”事到如今,柳冰顏也只能相信他們,將希望寄託到他們身上了。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清白不清白的不是最重要的。”景聖慢悠悠的續上一杯茶,似乎並不著急。
“師弟有何見解?”王清罡說道。
“見解說不上,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官府為什麼要撒謊。”景聖一語道破其中關鍵,王清罡三人恍悟,眼前一亮。王清罡一拍手,“對啊!他們是怎麼抓到鏢局的人?不合理啊!”猛然想到了一點,“哦!我知道了,那群黑衣人是官府的捕快假扮的,一定是那兩個捕頭財迷心竅,瞞著盧縣令劫了鏢局,並且故意留了一個活口,逼他嫁禍給冰顏姑娘,一定是這樣的。”
聽聞此言,景聖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李卿月默默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是王清罡天真無邪,還是他對縣衙捕快的實力沒有認知,“這不可能,縣衙的捕快沒有這個實力,除非……”李卿月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外援。
“除非背後有人相助,很有可能是你蘇柳鏢局的敵人。”景聖猜測道。
可柳冰顏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
“柳姑娘,能否把此事的來龍去脈,全部說清楚,也好讓我們找找線索,最好知無不言,一直擱這瞎猜測,終究不是辦法。”景聖說道。
“這趟鏢,追根究底,還要從元宵節那天開始說起……”
……
……
今年元宵節……
洛都,皇宮,早朝殿。
早朝殿殿門緊閉,文武百官群聚於殿門外,這幾個武官站一塊聊天,那幾個文官談笑儒雅,也有些文武官員相對而談。
唯有兩個官員比較孤單,孤零零一人站在那裡,三步之內無人。這二人正好一文一武,文官身長七尺,面容陰柔,比較瘦削,眼睛深陷,眼角上揚,眼睛黑白分明,耳高於眉、白於面,山林飽滿,嘴唇較厚,有點上翹,牙齒整齊緊湊,往那一站時不時打個哈欠,眯上眼睛靜候辰皇;武官身長八尺,國字臉,面無表情,不怒而威,面頰挺拔,臉部輪廓分明,眼神深邃鎮定,嘴角緊閉,往那一站挺拔魁梧。
這二人身份尊貴,地位極高,一人是大辰國舅亦是當朝丞相(左相)賈文和,深諳為人存世之道,多智近妖,城府深厚,計謀惡毒,辰皇贊曰:智謀無雙、算無遺策。曾上書辭過一次相位,辰皇不許,以朝堂無王佐之才為由。
另一人乃是大將軍高順,辰皇贊曰:‘兵書所化,千古無二’,凡所治之軍,皆驍勇善戰、無所畏懼,深受百姓愛戴,尊稱‘高家軍’,出征之時隨身帶著一支七八百人的親衛軍,號為千人,名‘陷陣營’。他自身境界高強,且勇猛果敢,為人清白有威嚴,不好飲酒,不受饋遺,性格內斂,十分忠誠,權力慾不強,手握大辰七成兵馬卻始終生不出二心。
這二人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辰皇起兵之時,這二人便已跟隨,不過當時只有賈文和在其左右,高順此時不過是個小兵而已。後來,救駕有功,指揮手下八百低境士兵,護著辰皇從上萬敵軍當中殺出,得到辰皇賞識,又得賈文和計謀相佐,百戰百勝,助辰皇一統天下,榮封大將軍之職,賜爵戰國公,世襲,罔替三代。賈文和亦被辰皇封為左相,賜爵謀國公,百般推辭之下,降為護國伯,世襲,罔替五代。
“本官昨日聽聞,蜀地發生天災,糧食顆粒無收,百姓餓死無數,益州刺史曾派人上書幾十次,都被人給劫殺了,幸虧有江湖俠客相助,才收到這個訊息。”中書令說道。
“唉!”一旁的大司農高登聞聽此言,嘆息一聲,如今大辰雖一統天下,然,東域尚未統一,餘有朔風、大理兩國,朔風國存於幷州西鄰、司州北鄰,涼雍東北方,大理國存於益州之西、涼雍之南;北境邊關鄰近北域羌奴、草莽與高原三國,一直對大辰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南下的風險,辰皇派了六十萬大軍駐守北境各個邊城,以備不時之需。川蜀南境鄰近蠻域,蠻人粗鄙,頭腦簡單,英勇好戰,辰皇聽從高順之言,駐守三萬精銳步兵——仁甲營。涼雍之地散佈十餘萬鐵騎,震懾西域族人。這幾十萬兵馬,皆需糧草供養,僅憑國庫糧草,很難支撐,全靠地方郡縣上的補給。
“高司農何故嘆息?”京兆伊劉忠禮看他愁眉苦臉的嘆息不止,問道。
“還不是因為蜀地天災一事,一想到蜀地幾十萬百姓顆粒無收,活活餓死,我這心裡,便如同刀割一樣。可如今國庫空虛,就算吾皇下令徵收糧草,運往蜀地,那也要耽誤許多時日,這些日子,足夠餓死十餘萬百姓吶!失職,實在是失職,愧對吾皇的重託,無顏面見吾皇啊!”高登掩面而泣,愧疚不已。
“高司農為國為民,日夜操勞,吾皇都是看在眼裡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發生天災這種事,也不能怪到你身上,吾皇不會怪罪你的。”劉忠禮勸慰道。
“丟了官職事小,百姓性命為重,待面見吾皇,稟奏此事之後,便辭了司農一職。”高登擦了擦眼淚,面色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讓身邊的中書令、京兆伊、長史、太僕丞、太醫丞肅然起敬。
“高司農此言,實在是讓人敬佩。”太僕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