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又是幾個星期過去。

江鴻鶴半夜做了一個夢,在夢境裡,他發現自已置身於一座熟悉的斷橋上,橋下流淌著熾熱滾燙的熔漿,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熱氣。

他面前,竟然是……

哥哥。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夢見哥哥,面前的哥哥早已是滿臉淚痕。江鴻鶴心中一緊,哥哥如此悲傷的模樣,和他最後一次見到哥哥的樣子一模一樣。他試圖撲過去抱住哥哥,但身體卻像被釘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這時,哥哥卻慢慢地伸出手,輕柔地替他抹去眼角的淚水。江鴻鶴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已也不知不覺地流下了眼淚。

然而,就在這時,哥哥的身影卻突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並且離他越來越遠。江鴻鶴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哥哥,但一切都只是徒勞。

“哥哥,哥哥……別丟下我……”

最終,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消失在視線盡頭,並聽到哥哥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鴻鶴,好好活下去……\"

隨著哥哥的聲音漸漸消散,江鴻鶴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心情久久難以平復。他知道,或許那件事情,不能拖了。

哥哥……

他剛起床準備洗洗臉,卻突然覺得頭痛欲裂,心口絞痛,直接倒在了地上。

言三生聽見這動靜,迷迷糊糊地醒了。看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江鴻鶴,立刻跑去扶他,不停地掐人中,做心肺復甦,做到自已雙手都在顫抖,卻怎麼都叫不醒。

言三生慌了神,立馬打了120,又給老師打電話請假,他急得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不停地喊著鴻鶴的名字,做著心肺復甦,甚至咬咬牙做了人工呼吸,他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他已經急瘋了,一刻都沒有停歇。

隨著警報聲響起,救護車終於離他們越來越近,言三生已經等不到醫護人員上來了,他將江鴻鶴背到背上,火急火燎地跑下了樓。

很多窗子都亮起了燈光,這麼大的動靜吵醒了不少人。

他心裡不斷祈禱江鴻鶴沒事,在救護車裡,他死死皺著眉,緊緊握著江鴻鶴的手,手上、額頭,都是汗水。

在救護車上,言三生借了一位醫生的電話,給他父親打了電話:“喂?爸,鴻鶴他出事了,你快來市醫院幫幫我們。”結束通話電話,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突然,言三生聽見江鴻鶴在唸叨什麼:“哥哥……哥哥……”他握著江鴻鶴的手更緊了,希望給他一點力量,心裡不斷地道:千萬不要有事啊,鴻鶴,千萬不要有事……

終於到了醫院,言三生的父母也到了,為江鴻鶴預交了醫藥費,又給了三生一張卡,讓他刷那張卡,隨後因為公務又離開了,說有時間再來看他們。

醫生初判斷了江鴻鶴的情況,是因為他心情陰鬱,又高熱不退。言三生知道江鴻鶴生性沉默寡言,最近話少了些他也沒有在意,他居然發燒了自已也沒有注意。

看著醫生給江鴻鶴扎針,言三生心裡非常自責,守在他身邊。這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言三生害怕他的針水輸完血液回流,他甚至打盹都不敢,一直盯著那江鴻鶴,握著他的手,偶爾看一下針水。

不知道輸了多久,江鴻鶴竟是又開始說話:“哥哥,你別走……別”

突然,他坐了起來,嘴裡喊到:“別丟下我,哥哥……”

言三生看著江鴻鶴坐了起來,竟是一下子沒忍住抱住了他,彷彿要將剛剛的擔驚受怕都發洩出來一般。他緊緊地抱著江鴻鶴,生怕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

他真的好怕江鴻鶴有什麼事,那是他最好的朋友,最無法捨棄的兄弟。

“鴻鶴,還好,還好你沒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慶幸和寬慰。

江鴻鶴感受到言三生身上的溫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輕輕拍了拍言三生的後背,安慰道:“我沒事的,三生,讓你擔心了。”

“你還說,自已發燒了也不知道。”言三生有些責怪的語氣。

江鴻鶴搖了搖頭,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頭暈暈的,還以為是學得太累了,我真的沒事了,三生。”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你這樣,還怎麼讓我狠得下心來?

“你在說什麼啊,你沒有家人,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以前說過,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就是你的親人。”言三生道。

言三生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你一直在喊‘哥哥’,你還有一個哥哥呀?”

江鴻鶴苦澀一笑,眼裡是無盡的悲痛:“他……去世了。”

言三生頓時更加心痛,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又抱住了他,道:“對不起鴻鶴,我不知道,醫生說你鬱結於心,原來你心裡這麼難受,我真的妄稱你的好朋友。”

江鴻鶴沒有家人,來到人間之後的費用,君傀剛開始會給他,後來他與君傀切斷了聯絡,也就沒有了經濟來源,他只能在寒暑假去做些廉價的不看年齡的臨時工,後來言三生知道了他是孤兒,雖然想幫他,但是又害怕傷害到他的自尊,因此會幫他交學費,但是之後的一學期會讓江鴻鶴請他吃夜宵什麼的。

江鴻鶴笑笑,道:“沒事的,還有你關心我,就夠了。”

言三生拍著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道:“以後,不用再把心事藏在心裡了,我來幫你,把我當作你的的另一個哥哥,我做你的親人,好嗎?”

江鴻鶴將臉靠在了言三生的肩上,眼睛閉起來的一瞬間,眼角滴落一滴淚,道:“好。”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何忘川和孟青瓷也來了。

她們也被救護車吵醒了,一打聽才知道竟然是市人民醫院來接江鴻鶴,一到開宿舍門的時間二人就向林然請了假,林然都批了。她們二人一來到大廳,孟青瓷就開始問江鴻鶴,護士告訴了她江鴻鶴的床號,並且跟她們說了江鴻鶴沒事,有事的話早推手術室去了。

一大早就因為江鴻鶴一個人,出動了救護車,因此護士記憶深刻。

何忘川和孟青瓷走到病床前,看到江鴻鶴和言三生抱在一起,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們這是......”何忘川開口問道。

而孟青瓷看到這一幕,知道江鴻鶴沒事,立馬又開始磕cp,嗯,男男更好磕了。

言三生鬆開江鴻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鴻鶴剛醒,我太激動了。”

孟青瓷看著江鴻鶴,關切地問道:“鴻鶴,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江鴻鶴搖搖頭,“我好多了,謝謝你們來看我。”

何忘川道:“醫生有說什麼原因嗎?”

言三生道:“沒事,就是說最近鴻鶴心情不好,又發了燒。”

何忘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照亮了整個房間。江鴻鶴心中感到無比溫暖,但同時,更加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他心裡莫名地覺得酸澀,想揉揉眼窩,卻發現,自已竟然又流淚了。

太溫暖的陽光了,我要是個普通人

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