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泗潭沒注意秦蔓的表情變化,抱著人自顧自傾訴。

“有的時候,不對,應該是大多數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我媽。她是我壓抑生活的主要原因。”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陸家的家庭情況。

他註定無法輕鬆閒散地安度一生。

秦蔓嗯了聲。

“我能理解你,沒有自由的窒息感,讓人喘不動氣,好像胸口壓著整個世界。”

陸泗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秦蔓能理解他。

畢竟他們成長環境差別那麼大。

或許是猜出了陸泗潭的想法,秦蔓失聲笑了。

“雖然我們的成長環境不一樣,但是對自由的渴望是一樣的。”

“你應該也不知道我的過去。”

秦蔓想起小時候秦雪常常帶不同的男人回家,而且那些臭男人時有時無地審視還是小孩模樣的她。

那時的她,即便早慧,即便能想盡辦法保護自已,也難免害怕。

“你也知道我媽秦雪是個什麼樣的人,視財如命,我養在她身邊,又哪能擁有無憂無慮的童年呢?”

秦蔓沒有詳細說秦雪帶不同男人回家的事。

這種事,即便對方再如何愛她,她也不會講出口。

情侶之間即便關係再如何親密,有些心底的疤痕,也不是可以交待的。

只有自已,才永遠不會背叛自已。

陸泗潭摸了下秦蔓披散的長髮,順手捻起一縷長髮,低頭輕嗅。

秦蔓笑了下。

“好了,我們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陸泗潭哼了聲:“還不是你剛才問我,我才講的。”

不然誰喜歡把自已的傷心事說給人聽。

秦蔓眼珠轉了下,抬手握住陸泗潭捻著她長髮的手。

“這些不好的事情,雖然能暫時忘卻,但是總放在那裡不解決,總有一天會成為禍患。”

陸泗潭點點頭。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

秦蔓朝他明媚笑笑。

“那你有沒有好的解決方案呢?也給我講講,我做做參考,興許哪天我就用上了。”

陸泗潭和秦蔓對視一眼,墨色的眼睛裡充滿縱容,低頭在她額上重重落了個吻。

“不用擔心,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秦蔓依舊笑容滿面,但心裡卻了了。

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覆,雖然還有探究的想法,但還是暫時放下。

她從不會完全相信男人的承諾。

與其相信對方,不如自已主動解決。

秦蔓順勢靠在陸泗潭懷裡,心裡不斷算計著。

陸家肯定不喜歡她,也不會認同她和陸泗潭的感情。

剛才從陸泗潭的話裡,或多或少猜得出陸家的態度。

陸泗潭回家本該與家人團聚,卻半夜氣沖沖跑出來,恐怕陸家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

估計過幾天,陸家就會有人來找她了。

秦蔓心中想著對策,表面溫柔地窩在男人懷裡。

陸泗潭溫香軟玉在懷,頭頂上飛著兩個小人左右拉鋸。

忽然,秦蔓身子一輕,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

秦蔓下意識勾住陸泗潭的脖頸,抬頭看他時,對方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幾秒,陸泗潭毫不猶豫抱著人躺到床上。

潔白的床鋪晃動一瞬,秦蔓被男人壓在身下。

陸泗潭微微撐在秦蔓上方,並沒有完全壓實。

“你不覺得該回你的房間休息了嗎?”秦蔓勾了下嘴角,眼神卻有種肆意妄為的意思。

陸泗潭自然沒錯過秦蔓的神色變化。

長髮被修長的手指勾起把玩著,男人的語氣意味深長。

“不是你讓我留下的嗎?”

秦蔓別過頭去,冷哼:“我可沒說這樣的話。”

“是……”

她側眼看了下對方:“是有些人心思不正,幻聽了吧?”

陸泗潭笑了下,撥出的氣體噴在秦蔓側臉脖頸上。

下一秒,秦蔓下巴一緊,被迫正了臉,熾熱的唇覆蓋而來。

秦蔓看了他幾秒,才緩緩閉上眼睛,抬手摟住男人的腰肢。

在進酒店房間後,陸泗潭就先衝了澡,此時他身上隨便穿了件浴袍。

鬆散的浴袍堪堪掛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順著胸口肌腹於腰間交匯,充分暴露出男人身前矯健的胸肌腹肌。

秦蔓本來就穿了睡衣,睡衣領子比尋常衣服大了許多,兩人稍一貼緊,鎖骨處的肌膚便嚴密貼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喘著氣分開。

陸泗潭自上而下看她,扯了下唇。

“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秦蔓挑眉,氣勢絲毫不弱。

“你也想不到我剛才在想什麼。”

陸泗潭哼笑兩聲,低頭湊到秦蔓耳旁。

“我想起那晚的場景了。”

秦蔓眼瞼微垂,遮住眼底心思,笑了下:“巧了,我也想起那晚的事。”

陸泗潭翻了下身,躺到秦蔓身旁,坦白道:“但是我不想做。”

秦蔓轉過臉看了看男人,剛好可以看見對方流暢的側臉線條,一路往下,還有微凸的喉結,性感的鎖骨……

“我也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陸泗潭嗯了聲,伸手關了燈。

“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得上早八呢。”

秦蔓翻了個身,拉開和陸泗潭的距離。

“既然要睡了,你不該回自已的房間嗎?還留在我的床上做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陸泗潭哼哼唧唧地笑了。

“蓋著被子聊天,然後休息,秦蔓,你心裡在期待什麼呢?”

秦蔓冷笑。

“我剛才已經拒絕你了,現在不是時候,你也應該識趣,乖乖回自已的房間。”

陸泗潭久久沒說話,就在秦蔓翻身想看看他的時候,男人突然伸了手,一把摟住秦蔓的腰,把人牢牢扣在懷裡。

秦蔓本來就翻了身,臉正朝著對方,忽然被拉進對方懷裡,受慣性撞到對方。

嘴唇就是不知是撞到了他面頰還是脖頸。

不等秦蔓說話,陸泗潭抬手按著她後腦勺讓她枕在自已胸口。

“不準說話,睡覺!”

黑暗中,秦蔓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她的腿碰到了那異樣的硬物,她真該好好誇誇陸泗潭這個正人君子了。

秦蔓也沒想再和陸泗潭亂聊,閉上眼睛專心睡覺。

快要期末考試了,每個學期的期末成績直接關係著獎學金。

即便現在手裡有錢了,她也不能放鬆警惕。

秦蔓合上眼睛,窩在陸泗潭懷裡,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反倒是陸泗潭,一時半會兒地,怎麼也睡不著了。

喜歡的人就躺在身邊,就趴在自已胸口安心睡覺,身上又殘存著無法紓解的慾望。

加上黑夜籠罩著彼此,無聲中放大了失禮的衝動。

最終,陸泗潭長長撥出一口氣,靜靜挨著這股慾望緩緩淡下去。

不多時,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