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或不見,沒什麼意義。”攬月努力讓自已看起來灑脫一點兒,“總不能因為我無意惹的一場驚鴻,就讓他所有的希望都落空吧。”

岑靄愣了片刻,良久,失笑一聲:“你說的不錯。”

有的感情,是不能拿來賭的。

攬月吸了吸氣,離開了翡翠園。

自從決定了手術時間之後,攬月都開始放飛自我了,只是秦頌歸似乎聽說了什麼,一直來唐家找她。

霍岑謹沒有再出現過,對他來說,那天的交談是不愉快的,他跟攬月的婚姻,也只是一場交易。

唐家的人一直都很擔心攬月,但看她淡定的樣子,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得太擔心,除了唐嫣兒把森杭帶回帝都見花蕎這事兒有些奇怪,其他的一切正常。

臨近手術,攬月把遺囑都寫好了。

她想到自已跟霍岑謹短暫的婚姻生活,不由得嘆氣。

“姐們,你如果後悔了,就給他打電話,別把自已搞得這麼傷春悲秋可行?”

白姣姣實在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幹嘛要離婚呢。

“沒後悔。”

“你渾身上下嘴最硬。”白姣姣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我都能把方洲追到手,你還怕霍岑謹不要你?再說了,你都要手術了,咱就說萬一啊,萬一你運氣不好……”

“霍岑謹跟我撇清關係,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他沒那麼無情無義,我覺得他肯定有苦衷的。”

白姣姣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已都不信。

按理說,她都故意在方洲面前說了好幾次攬月要手術的事兒,霍岑謹神通廣大,只要有心,一定會知道攬月現在的處境。

可這廝居然回海市了,還半點不過問攬月手術的事兒。

還是人嗎?

果然是最好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樣?

攬月慢悠悠的說道:“我明天就要上手術檯了,你別磨磨唧唧讓我不安了好嗎?我現在就想吃好喝好,即便明天死了,也不後悔了。”

“呸呸呸,有你這麼詛咒自已的嗎?”

白姣姣按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經道:“你可是最命硬的攬月,是豪門長公主,絕不會死的!”

攬月深深看了眼好友的眼睛,隨後笑道:“說的對,我不會死。”

白姣姣前腳走,秦頌歸後腳就來了。

“小月亮,我知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我來找你,是為了霍岑謹的事兒。”

“霍岑謹?”

“你知道霍岑謹做了什麼嗎?”

攬月不明所以,霍岑謹做了什麼,她需要知道嗎?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也不想再麻煩霍岑謹什麼。

如果她沒死在手術檯上,再去勾搭那男人也不是沒可能,可如果她死了呢?

她不想給那個男人留下任何遺憾。

“他把駭客聯盟交給了上面,只為跟唐家換一樣東西。”

攬月瞳孔收縮幾下,端著水杯的手莫名的顫抖了一下:“換什麼?”

“你。”

攬月猛地起身。

“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上面一直擔心駭客聯盟的勢力太大,會影響到掌權,一旦霍岑謹不受控制,局勢就會發生巨大的動盪,但現在他主動交出來,還提出要跟你聯姻,你可想過,他要付出的代價?”

“有了軟肋,便不是最強。”攬月何曾不知,這個男人到底放棄了什麼。

可、她值得嗎?

“其實跟霍岑謹比,我的確不夠愛你,我當初放棄你,是我的錯,也是我這輩子都不可原諒的地方,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希望你可以遵從自已的內心選擇一次。”

秦頌歸不想看到自已心愛的女孩兒帶著遺憾走進手術室。

他想,她值得最好的男人。

而他,不是。

秦頌歸走後,攬月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她打了霍岑謹的電話,沒人接,發了很多資訊,也沒有收到回覆。

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那麼想見到他。

彷彿有很多話都要跟他說,可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已的房間裡,她卻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

霍岑謹深更半夜出現在她的房間,如果沒有唐家人的默許,他是進不來的。

他帶著所有人的祝福,走向自已心愛的女人。

攬月渾身僵著,心中叫喊著,想要擁抱他。

可她不能。

“你來做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

“嗯,我跟森攬月已經離婚了,但我跟唐丫丫的婚禮,已經在準備了。”

“霍岑謹!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大步上前,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腰,隨後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之間。

他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輕輕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垂。

沙啞的說道:

“你知道嗎,為了愛你,我願意放下一切,踏遍荊棘,來擁抱你。”

攬月的心臟狠狠抽搐著。

說不感動,是假的。

可她、快死了啊。

她對這次的手術,根本沒有抱希望。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我可以接受被死亡打敗,但我不能接受被你的冷漠和膽怯打敗。”

攬月不自覺的抱住他:“你真的想好了?”

“霍太太,我很清醒。我要你,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我只要你。”

~~

攬月的手術很成功。

她剛出手術室,就被霍岑謹用直升機帶走了。

唐家有花蕎鎮著,沒人敢阻止,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意見。

憑什麼他們最疼愛的小公主這麼輕易就被霍岑謹拐走了?

唐嫣兒最是淡定,有這麼好的女婿在,她女兒吃不了虧。

她還是跟森杭回海市繼續搞錢的好。

秦頌歸申請回到部隊,對於家族給他安排的其他相親女子,他都果斷拒絕了。

他不會去強求跟攬月的感情,但也絕不將就著成就一段婚姻。

~~

碧藍的天,白色的沙灘上,一道高大的身影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走向躺在椅子上的美貌女子。

“不想喝,苦得要命!”

“乖,喝完了獎勵你吃一顆糖。”

“當初是誰答應我,任何事情都聽我的,現在還想拿一顆糖就把我給打發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寶貝兒,你不喝藥,我們怎麼生三歲小孩?”

攬月:“……”這男人,無師自通了?

撩得這麼順溜的嗎?

“誰要給你生孩子!”

“霍太太,一胎三寶,這是低配!”

“……霍岑謹——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唔。”

男人的唇,繾綣的靠近她。

如果不是唇齒間濃濃的藥味兒,這一定會是最浪漫的夕陽之吻。

攬月被強行喂藥,整個人都不好了,可不等她發脾氣,狗男人卻早已跪在她的身前,手中捧著一枚特別的鑽戒,目光灼熱的看著她:

“霍太太,再嫁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