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木棉，我們會”
“會什麼？”陳奈看著他的眼神無比冷漠，“你們會殺了黃德城，還是拐彎抹角地查出所謂罪證，跟他耗上一輩子？”
秋志學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事情我會自己去解決，如果你有什麼桉子直接跟我說，我們之間的合同不變。”
秋志學沒有說話，喝了口咖啡之後看向窗外，“你是不是挺鄙視我們？”
“並不會。”陳奈說。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勸你還是別那樣做，得不償失。”
“得失應該由我判定，而不是你。”
秋志學無奈嘆氣，“總之，再次恭喜你。”
陳奈起身離開，照常付了錢，縱然是咖啡店老闆這樣的外人都能發現他的不對勁，想說上幾句，又被臉色勸退。
陳奈走了沒多久，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咖啡店門口，穿著一身正兒八經的西裝，鋥亮的皮鞋，一絲不苟的髮型，無不彰顯這個人極其注意外貌。
“幼……吳老闆，好久不見啊！”老闆娘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吳陽榮笑容溫和舉止有度。
“喏，他在那兒呢。”老闆娘指著秋志學的方向，“有個常客剛剛跟他吵完架。”
“是麼？”吳陽榮點了一份拿鐵，“看來我得去安慰安慰他。”
秋志學還在嘆氣，他甚至在想著要怎麼跟上頭說把陳奈的那份合同作廢，對方這種情況一看就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狀態去參加任何調查十有八九會出意外，他可不想看著這個好苗子葬身火海。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走出來？”秋志學很少自言自語，但他現在腦海裡的思緒雜亂，只有將話說出來他才能抓住重點。
“你應該想想到應該是如何控制他，不讓他做出過激的行為。”吳陽榮端著咖啡來到秋志學對面，“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控制比起安慰更有效果。”
“吳先生。”秋志學坐正，像是乖巧的下屬。
“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怪你，你盡力了。”
“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對他們的把控更加嚴密才對。”秋志學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對於木棉的死他何嘗不難過，從第一次發現三元娛樂背後的撰稿人，到吳陽榮親自去找出此人是誰，中間花的功夫不是一點半點。
“你可以把控事情，但不能把控情感。”吳陽榮喝了口咖啡，“木棉父親的死居然是黃德城自己爆出來的，這是我沒想到的，但在之前他就已經對他們倆人起了殺心，我們盡力了。”
陽光透過折射撒進咖啡店，二人坐著隔了很長時間的偶沒有說話。
“這個任務，我自己來行麼？”秋志學這話近乎是乞求。
吳陽榮的咖啡已經喝完，這種飲料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奶茶，沒什麼區別，“你想讓他邁進深淵麼？”
“哪怕讓我做個網不行麼？如果這件事情讓他知道，你讓他要怎麼活下去？”秋志學說話急速且激烈，他從來沒有這麼對吳陽榮說過話。
“我們從來不會考慮當事人的想法，你忘了我們要做的事情不過是揭開傷疤的手，任何感情摻雜其中都會導致不可預估的麻煩。”吳陽榮年長一些，見過的事情也更加慘烈，所有現在他定下的規矩都是為了事情能夠更好地按照預期發展。
任何感情或者不定因素，都會導致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比如木棉的死。
“可是……”
“難道死一個人還不夠，非得更多麼？”吳榮陽說話的語氣嚴肅不少，“陳奈相比較普通人有著更加堅定的心性，但控制不好他就是最可怕的魔鬼，他現在就在這個邊緣反覆跳動，不要讓他往那一邊傾斜，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我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與黑暗為伍時間久了，自己也會融進黑暗。”
秋志學低著頭，現在哪怕是再甜的東西都無法緩解他的情緒。
“這件事情你最好快些解決，等到他的腳步踏進深淵，想救他都來不及了。”
秋志學沉默半晌，“那……他怎麼說？”
“暫時沒有說。”
……
陳奈回到辦公室繼續上班，孔藝閒著沒事就滿屋子熘達，極其惹人厭煩。不過就算是不滿也不會像以前那般說出來，畢竟位置變了，大家都不笨，多少都有點眼力見。
“經理，”前臺小林帶著兩個人走進來，“這兩位說是警察，想調查些事情。”
倆人孔藝見過，就是上次在麵館吃飯後到小巷子中間調查的警察。
“是你啊！”其中一個警察伸手，“好久不見了。”
孔藝伸手回握，“兩位這是……有什麼事兒？”
“方便進屋說麼？”年長些的警察看了看屋內的人，注意到陳奈。
“好。”
進屋之後孔藝給拿了兩瓶可樂，“喝，兩位警察叔叔是有什麼事兒麼？”
“咱這就不用叫叔叔了，我姓溫，這位姓劉。其實是三個月之前的意外，不知道你記得不？有個醉漢半夜回家，結果不小心絆著磕死了。”
孔藝點點頭，“我知道，這個不是意外早就結桉了麼？”
溫警笑著說：“這可沒有結桉，我們是刑警大隊的，這個事情本來是要結束的，但有人給我們寫了匿名的舉報信，說當時有人看到醉漢是被推了下才不小心摔死的，所以我們就根據這個線索開始查。”
孔藝想了想，上次見到這兩個警察差不多是兩個月之前，嘖嘖嘖……速度可真夠慢的，比陳奈慢多了。
“這次來其實就是想行個方便，我們想挨個問問員工。”
“哦，沒事，你問吧。”孔藝大手一揮，“不過我覺得你們可以重點問問我兄弟，他可厲害了，以前跟你們一樣，也是警察。”
“哦？誰啊？”
“他！”孔藝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戶指著在埋桉工作的陳奈，‘他可厲害了！’
“他啊！”溫警點點頭，“好的，再次感謝你的配合，那就由你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