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教官

厲行舟：“你想退出嗎？”

沈長陵搖了搖頭，大聲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總教官。”

“說。”

“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訓練我們？”

沈長陵幾乎成了所有人的嘴替。

面對眾人質詢的目光，厲行舟笑道：“因為我的訓練營不歡迎弱者。”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彈殼，展示給眾人看：“射向你們的子彈都減了四分之一的火藥量，相比真實戰場的槍林彈雨，你們剛才經歷的只能算是加強版的演習。就這，你們看看自已被淘汰了多少人！”

他語氣變得嚴厲。

“我不需要混日子的學生，也不需要託關係來鍍金的廢物！我需要的是戰士，是能在一線和泰坦教、紅名那群瘋子廝殺的兵器！”他望向操場上的屍骸，“你們覺得死亡很可怕嗎？錯了，在這個時代，有比死亡可怕成千上萬倍的事！真實的戰場上任何極端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殘忍的訓練？你們剛才經歷的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厲行舟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沉思。

沈長陵正色道：“總教官的話很有道理，但我會保留向上抗議的權力。”

“那你退還是不退？”

“不退。”

“很好。”厲行舟環顧眾人，“最後問一遍，有沒有人想退出訓練？”

回應他的是眾人的沉默。

他剛才一番話讓原本有些動搖的學員堅定了想法。

地獄就地獄吧，現在離開豈不成了懦夫？

許多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畢竟，能來到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堅韌之輩。

“既然你們那麼喜歡受虐，我宣佈，第24期融合者訓練營正式開課。”厲行舟高聲道，“下午兩點，重新在操場集合。這期間為自由活動時間，解散！”

眾人如蒙大赦，飛也似地逃離鋪滿血肉的操場。

高覺看著阿南被醫務人員抬走，便和孫不妄去了澡堂。

烏泱泱一群人擠在這裡，清洗身上的血汙。

站在花灑下，高覺止不住地顫抖。

操場掃射的後勁直到此時才爆發。

他握緊拳頭，想要平復情緒，這時，他聽到右側傳來哭泣聲和嘔吐聲。

比他反應猛烈的大有人在。

“我靠，大哥你振作點好不好！”孫不妄對著崩潰那人吐槽道，然後望向高覺，笑問：“老高，撐得住？”

“緩一緩就沒事了。”高覺邊清洗身體邊說。

“一看就知道你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孫不妄評價道，餘光掃到一坨被衝到角落的紅白物質。

那是腦花。

“嘔——”孫不妄忍不住乾嘔。

“沒事吧？”高覺問。

孫不妄擺了擺手：“我挺得，嘔——”

經過一連串的情緒波動，大部分學員總算是恢復了冷靜與鎮定。然而，當他們得知中午食堂的選單僅有紅燒肉時，臉上紛紛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就沒幾個人願意去吃飯。

孫不妄站在食堂門口，看著放飯的阿姨推著一車車紅燒肉進放飯點，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變態教官！這特麼就是在故意噁心我們！”他罵罵咧咧道，轉身就要走。

高覺攔住他，嚴肅道：“這頓飯我們必須吃。”

孫不妄無奈地搖頭：“兄弟，我真的吃不下。”

高覺解釋道：“他們就希望你這麼想。”

孫不妄疑惑地皺起眉頭：“怎麼說？”

“上午，我們剛經歷血腥地獄。中午他們就放這樣的飯，擺明了是想讓我們餓肚子。這說明下午的訓練會非常耗體力。不吃飯，我們只有挨虐的份兒。”高覺分析道。

孫不妄覺得有道理，於是強忍著噁心，和他走進食堂。

這頓飯吃得如同上刑。

高覺也是頭皮發炸，強忍著作嘔的慾望，將紅燒肉填進嘴裡，補充能量。

陸陸續續有人進入餐廳。

看出這一點的不在少數。

從放飯開始到結束，只有不到一半的學員就餐。

當場吃吐的就有十幾個。

下午兩點，眾人返回操場。

高覺發現警戒線被撤了，操場經過清潔機器人的精心整理，煥然一新，所有的碎肉和血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百多人陸續到齊。

高覺看到了阿南，連忙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阿南搖了搖頭：“只是昏過去了。”

站在高覺身旁的孫不妄好奇地問：“和厲行舟正面對決是什麼感覺？”

阿南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很強。他只是戳了我一指頭，我的空想造物就直接瓦解了。”

高覺望向孫不妄：“厲行舟的能力是什麼？”

孫不妄：“沒幾個人知道。據我瞭解，厲行舟和人對決，從來都是一招秒。”

“這麼恐怖嗎？”高覺暗想。

這時，兩名男教官朝眾人走來。

一個身高略矮。

一個腦門鋥光瓦亮。

工作人員維持秩序，讓眾人排好隊。

兩名教官走進操場。其中的光頭壯漢對眾人大聲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石放，二級融合者！這位是宗雲，同樣也是二級！”他介紹了旁邊的矮個男。

矮個男笑眯眯地朝眾人招手。

“我們兩個以後會負責教授你們防禦課和進攻課，不過正式的教學要等到下次迴圈！”石放嚴肅道，“本次迴圈名為‘魔鬼訓練周’，只有成功挺過去的人，才有資格接受訓練營的正式教學！”

他望向宗雲。

宗雲接話道：“上午考驗的是你們的防禦能力。細胞膜防禦屬於皮相技能的範疇，而進攻則和肉相技能，準確的說，是和線粒體開發的程度有關。”

他笑望眾人：“你們誰對自已的力量有自信，願意毛遂自薦一下嗎？”

“我！”

高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鍋蓋頭壯漢舉起手，他比石放還要壯一圈。

“怎麼稱呼？”

“學員編號0045！烏日圖！”

宗雲從末日手環上調出烏日圖的個人資訊，看了看，笑道：“你是軍隊出身？很好，出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