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介面道:“還有,大帥晉封為鎮國公,這道聖旨宣佈的不倫不類,而且也不尊重。我們大帥功勞甚偉,怎可如此慢待。小王看明天還是正兒八經的宣佈旨意,然後我們痛痛快快的喝一天慶功酒,如何?”

安道人道:“這樣也好。既可以增添喜氣,各位將軍又可以多飲酒,更重要的是我們的九王爺又可以多待一天在我們的大華了。”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哈哈大笑,整個和田大營到處都是一片和諧溫馨美好的氛圍呀。

“這事你怎麼看?”

後帳,海葵踱來踱去,半天才問。

安道人緊蹙著眉,顯得臉更小了:“聖旨的確是真的,那個告密的人難道真是福王的刀?”

“有這種可能。福王把我們往懸崖推,皇帝也心懷叵測,眼下的兩個王爺……也不可信!”海葵沉思著,“現如今,誰都不能信!”

“不錯!接下來大帥準備怎麼做?”

“明天還得小心。”

安道人點頭:“放心。那黑森林那邊還要派兵去嗎?”

“當然,也正好去探他個虛實。更何況兩位王爺都已經提到那裡有人要陷害他們,我們豈能不顧?”

後賬,乃設為欽差行轅,重兵把守,一隻蒼蠅都難以自由出入。

“九哥,他們是不是信了?”

安仔搖搖頭。

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十七低聲叫道:“都這樣了,還不行?”

“還少一把火!”

“放火?這個我在行!”小櫃子喜道。

安仔擺手:“不用,自然有人代勞。”

距和田大營西北處不足十五華里,一片黑森林,此時陰森可怖。正是子夜時分,不知名的鳥兒淒厲的叫著,像極了鬼叫聲。黑暗深處鬼影重重。

不過他們都不敢舉起火把,除樹枝頭有幾個守夜的睜大眼睛盯著四周看,其餘的都已經昏昏欲睡。

忽然冷箭嗖嗖撲面而來,這些防不勝防的樹頭上的鬼鳥一一栽倒下來。然後就是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聚攏來。

“將軍,您看,他們還在睡覺呢,真是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一名副將討好似的對正在向前的將軍笑道。

“殺!殺他個片甲不留。”一肚子悶氣的王曉二發洩了!

可憐的那些睡得香胡兵,哪裡曉得天兵天將會突然降下。一時間陣腳大亂,有許多都在睡夢中糊里糊塗的見了閻王爺。

好不容易被領頭的北狄王子拓爾思組織起來反攻,可惜情勢已經無法挽救了。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他悲痛欲絕,只得拔刀自刎。

不料,黑暗深處又是一隻金色的飛鏢襲來,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虎口。拓爾思只覺手掌心一麻,那把鋒利的狼刀哐當掉落懸崖深處。

幾乎是在同時,王曉二一個餓虎撲食,一下將拓爾思擒住,交代手下來了個五花大綁,又急命四處肅清,卻不見副帥哈德爾的行蹤,只得緊急回營交差不提。

“什麼?是鬍子?不是福王爺的人嗎?”海葵幾乎不相信王曉二的彙報。

“這下事情就嚴重了。福王的人肯定也在,只是溜了?”安道人捏著他的山羊鬚不停的點頭。

“好你個福王啊,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是個賣國賊!為了自已的私利,私通外邦,出賣朝廷,真是罪該萬死!”海葵氣得一盞摔落在地,至於哈德爾膽小如鼠走了就走了吧。

“大帥說的是!”安道人接著分析道,“現在看來福王一肚子的壞水。他先假心假意讓手下來報告,說什麼兩位王爺對我們不利,其實是想借我們的手除掉他的兩個肉中刺。這樣做真是狠辣呀,既除掉了他的兩個競爭對手,還把我們給拉下了水!讓我們孤立無援,似乎只能任他擺佈。現在倒好他居然私通胡人,要我們把九王爺往死地裡引,實際上就是要把王子送到胡人的手裡……”

“他福王的胃口大著呢!何止是一個王爺。”海葵實在是氣憤不過,“還有我邊關的幾十萬將士。這是叫我們交投名狀,好叫我們無法回頭,和他綁在一輛戰車上。荒唐,我海葵再不濟事,也絕不與賣國賊為伍。”

海葵氣得一腳踢開案桌。這個架勢把王曉二都嚇得不輕,他什麼時候見過大帥如此憤怒。

“那個小頭目在哪?帶上來!”

在安道人的吩咐上,拓爾思被幾個兵卒推推搡搡地帶了進來。

果然是胡人!

海葵強忍著憤怒問道:“你帶著區區一兩百人馬,居然在我幾十萬兵營的旁邊作祟,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拓爾思一臉的狐疑,先是吱吱哇哇的叫, 後來乾脆直接用漢話說:“我接到的命令是放心大膽的做,因為你這邊有我們的人。”

“是誰?”

“不知道,但權力很大,說完全可以不顧和田大營,因為和田大營不會為難我們的。”

海葵猛的一撞桌子:“果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我和田大營什麼時候成了他家的了?”

安道人卻沒有如此氣急敗壞,冷笑道:“你不會是受人指使,故意離間吧?還是信口胡說八道,誤導我家大帥?”

拓爾思冷笑道:“敗軍之將,要殺就殺,愛信不信。”

海葵急忙命人上來搜身。不出所料,果真搜出了一封信來。

書信徐徐展開。

多麼熟悉的味道,多麼熟悉的字眼。這紙張,海葵一點也不陌生,這正是福王爺府上特用的內部紙張,上面赫然寫道——

見字如面,通關放行。

沒有落款,沒有抬頭。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何意思,特別是大華帝國的上層人士,對這八個字更是深有領會。海葵自然也不例外。

“給我審,仔細的審。把他知道的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弄出來。”海葵已經怒不可遏。

拓爾思卻狂笑道:“你想從爺嘴裡得到一個字,我就是你孫子。”

“拖下去,給我打。”連一向沉穩的安道人也忍不住怒火中燒。

隔壁很快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和怒不可遏的叫罵聲。那時拓爾思還在怒罵個不停,真可謂髒話連連。

海葵和安道人聽得很不舒服。

“還是出去走走吧。”

兩個人在寒氣中漫無目的的蹓躂,此時他們內心都有著共同的想法,但又急需要什麼來驗證。

遠處淒厲的叫喊聲以及皮鞭的嗖嗖作響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終於平靜了。直到這個時候一個軍士才急忙奔了過來向他報告:“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