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此金堂是靜棠

兩人看著婆子齜牙咧嘴的笑意，動都不敢動一下，可既然二夫人發話，這次應該不會有事了。

金堂才走兩步，不想被豫華一把抓著肩膀，“莫大夫雖說你是救了思望，但你昨日分明是奔著他的命去的，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金堂無可辯駁，只得垂下瞬子，“我犯下大錯，往後我定會為二少爺做牛做馬，以贖罪過。”

“你放屁！”

“連二嫂都原諒她了，你還想怎樣？”

又是旋生擋在了豫華的跟前，金堂抬起頭，總是這個少年為自己遮風擋雨。

豫華看了看旋生，又看了看金堂，雙眼一眯，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來，他沒再說話只負氣而去。

旋生知道豫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心下一定，拉著二人回了自己房間。

那個叫素青的女孩好似鬼鬼祟祟，不想旋生把門重重一關，差點撞著她的鼻樑。

進了屋內，金堂慚愧地看向桂圓，“這次是我作孽連累你了。”

桂圓卻道：“罷了，只要不去莊子怎麼都行。”

“你們別擔心，有大哥在總歸不會再有事。”

旋生又道：“我大哥是白府裡最心善的，就是不知道怎麼生出豫華這麼個狠心的人。”

說罷，三人皆是一笑，旋生拿了桌上的水果拋給她們，這麼一拋扯到了先前的傷。

金堂上前扶著他坐下，他說這傷不礙事，金堂卻道：“你別逞強了，我去找齊諱。”

“別去。”旋生拉著金堂的手，“外頭肯定有人守著。”

桂圓走到門前從門縫看去，門外鬼鬼祟祟之人嚇她一跳，“還真有人在外盯著咱們。”

旋生叮囑道：“二嫂雖然鬆了口，但思望醒來之前，你們絕對不能出去。”

忽又見他對著門窗處嬉笑一聲，“哎，豫華鐵定是恨透了我，他本要替思望圓房的，如今新娘子在我屋裡頭，他難受得很。”

兩人聽得是面紅耳赤，低下頭來吃著點心水果，旋生身子貼著溼衣服黏得很正要脫去，只是一動，腰便痠痛不已。

金堂上前幫他寬衣，卻被旋生捏住了手，“你又不是我的丫鬟吶。”

“你救了我，我做你的丫鬟。”

金堂轉瞬對上旋生回瞬，霎時閃過一絲驚心動魄，兩人皆愣了片刻。

“還是我來吧，你笨手笨腳的。”

桂圓做起事來手腳熟練，旋生問她：“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桂圓道：“也是做丫鬟，後來那戶人家落魄把下人都遣散了，我無父無母無處可去，後在路上遇見了金堂的馬車，便跟他們一道來此。”

旋生一陣唏噓，忽又問道：“金堂，可是金玉滿堂之意？”

金堂勉強點頭，旋生一副思量之態，喃喃道：“金玉滿堂雖好，卻不似閨閣之名。”

“不如改為靜棠。”

“金堂、靜棠，念上去明明是一樣的。”

金堂傻傻分不清這其中的區別，倒是桂圓問了聲，“靜棠二字如何寫作？”

旋生微怔了片刻，起身前往桌案，提筆便是一詞。

“燕子未歸春暮，獨立小園凝佇。無計慰飄零，滿地亂鶯飛去。誰語，誰語，又是靜棠花雨。”

旋生指著靜棠二字，“你可喜歡？”

金堂見筆畫極多，可這是旋生為她取的名字，她認真記下每一筆一劃，誰語，誰語，又是靜棠花雨。

“我以後就叫這個靜棠。”

旋生眼中一亮，又看向桂圓，“你要不要也改了。”

桂圓卻搖搖頭，“我最喜歡吃桂圓，我不改。”

三人又是一笑，旋生指了指屏風兩旁各有一張小榻，“你們昨夜受苦了，不如在榻上睡上一會兒吧。”

靜棠摸了摸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不願弄髒了這張床榻，旋生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只管睡吧，這裡的被褥每天都有人換洗。”

說著，他走向室內一處屏風後頭，早已有人備好了熱水，忽然聽得哎呦了一聲，“靜棠丫鬟，快扶我一把。”

靜棠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挨近時，才見旋生早已褪去了裡衣，靜棠終究是個女子不免靦腆害羞。

而旋生的兩眼珠子也直盯著靜棠的臉頰，“豫華素青下手可真重，打得很疼吧。”

明明是關心之言，靜棠瞬間覺得喪氣又掃興，只說不疼。

對著旋生不明所以的眼神，她霎時臉紅起來，而旋生跨進木盆後，她亦如丫鬟般侍奉，取下屏風上掛的布條，為旋生擦拭著身子，手指輕輕觸碰男子，那炙熱的溫度令人心跳如雷。

旋生只泡了會兒便起身，靜棠急忙收住目光為他擦拭，突然聽他說道：“你可要換身我的衣衫？”

“不，我的衣衫已經幹了不少。”

靜棠緊張地待他收拾好一切，就急忙躺到小榻上去，對面的桂圓早已傳來了呼嚕之聲，旋生頗感疲憊也躺了下來。

“你睡了嗎？”

不知多久，耳邊傳來旋生的聲音，靜棠泛起一股躁動不安，“你快睡吧。”

“我睡不著。”

靜棠察覺被子正被拉扯，睜眼竟是旋生在她身旁，將她的被子往上挪了挪。

她沒有道謝，只是又說了遍，“你快睡吧。”

“臭丫頭。”

旋生輕輕嘟囔了一聲，打了個哈赤便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