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跑!”

豫華怒火中燒,一副殺豬的架勢追了上去。

白府太大了,她不知跑到了哪兒,見附近有座假山,便想進去藏身,不料又撞上一人,兩人雙雙倒地不起。

“素青,攔住她!”

那倒地的女孩聽後先一步起身,金堂還沒站穩就捱了她一個大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又聽她怒罵道,“你是哪兒來的臭丫頭,竟敢撞我!”

此刻,豫華也已追上來,一把抓著金堂的頭髮,拽得她生疼。

“小賤蹄子,我要拉你去沉塘。”

這又是巴掌,又是沉塘,這或許就是她害人的報應吧,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不會對思望行惡。

金堂正絕望之際,忽見有人從天而降,眼看要落到豫華身上,他急忙鬆手後退,正好給這人騰出位置。

金堂嚇得驚魂未定,待她緩緩回身,眼前是個高高的少年,一襲青色長衫,手持一把摺扇,看起來十四歲的樣子,唇邊是淺淺的笑意。

他見金堂一身的紅衣,不由問道:“你就是那個沖喜的女孩?”

“旋生,你讓開。”

“我不讓,你能奈我何?”

豫華明顯怒了,“你別倚老賣老,這丫頭把思望害慘了。”

旋生卻搖搖頭道:“沖喜救人本就是無稽之談。”

豫華不跟他廢話,上手便要拿人,旋生的摺扇也不是吃素的,兩人過了幾招,豫華的手已吃痛,只好放出狠話。

“你等著,我喊人去。”

豫華走後,旋生對她道:“我是白府的三老爺,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三老爺?”

他不比金堂大多少,竟然敢拍著胸脯說是白府的三老爺。

見金堂不信,他解釋道:“我是大老爺的爹的哥哥的老來子,我父母雙亡後,我長姐就帶我來投奔叔叔。”

金堂扳著手指數著,“大老爺的爹的哥哥的老來子,就是大老爺的伯伯的老來子,就是大老爺的堂弟了。”

“你真聰明,這都能聽明白。”

忽然,金堂猛然想起什麼,雙手合十跪倒在地,旋生拍了拍她,“你幹嘛呢?”

只聽她口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便知是在替思望祈福,她唸了數遍後起身看向旋生,“若是那小少爺真沒救了,你能幫我求求情放我回去嗎?”

旋生莫名地點著頭,卻提了個條件,“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給我做丫鬟。”

金堂聽傻了眼,旋生笑道:“我既是老爺,就該有個正經的丫鬟!”

說著,他目光看向一旁的素青,眼神中盡是警示,素青微微動唇,灰溜溜地走開了。

金堂垂下眼簾,為了回去只得先應承下來。

兩人在假山旁坐下,金堂問他,“小少爺是得了什麼病?”

旋生冷笑一聲,“祖上不積德,報應子孫後代。”

金堂疑惑著,旋生卻大笑起來,“你別當回事,我胡說八道的。”

他邊說著邊把玩著手中的扇子,“你知道現在銀城裡有哪些高門大戶的小姐?”

金堂問道:“你也要娶老婆了?”

“我還沒到年紀,可總得物色起來,首先家世好配得上我,其次要漂亮,再有就是很能生,她得給我生九個兒子。”

金堂聽得哈哈大笑,旋生從圓房生子聊到相伴終老,一生說起來是如此短暫,她看著慢慢下落的日頭,今日的夕陽聞著好香好香。

可惜好景不長,一夥人來勢洶洶,將此處圍了起來。

旋生問道:“思望怎麼樣了?”

一婆子指著金堂齜牙咧嘴,“二少爺被她推了一把,到現在還沒醒。”

金堂意識到事情不妙,匆忙爬上了假山,她不知這個三老爺到底能不能庇護她,扒著假山壁不肯放。

“別過來!”

假山頗高,金堂俯視著腳下一眼便頭昏腦漲,他們周旋了一會兒,旋生似乎見著什麼,急忙對她喊道:“小心後面。”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推了下去,她身子騰空本以為要命喪於此,不想在落地之際,一雙大手接住了她。

她不知所措地睜開眼,旋生躺在她身下昏迷不醒,隨即憤怒地仰起頭來,假山上是那個叫素青的女孩冷眼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