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棠問道:“府院戒備森嚴,江老三長什麼樣府裡的人都是知道的,怎麼可能讓他溜進來呢?”

盈熒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太爺已經讓人封城戒嚴了,就連白府也封了,一個人也不許進出。”

靜棠又問:“那火勢如何了?可有燒著什麼人?”

盈熒道:“東苑這頭倒沒燒死一個人,就是有幾個下人被燒傷了而已,但是姑姑說半個東苑都被燒了,住不了人了,姑姑她們往後暫住西苑。”

“西苑的房間恐怕不夠,我娘回傅宅去收拾了,西苑住不了還能住在傅宅。”

看著還算整潔的西苑,念淑不由人垮了下來,心都垮了下來。

東苑畢竟是大老爺和兩位夫人的住處,也是豫華的住處,若是太爺不死,定然也會成為她的婚房,可偏偏火勢卻集中在住人的地方。

東苑雖不及北苑氣派,卻也是府裡最精緻的地方,玉夫人把它打理得很好,雲夫人搬進去後又添了不少奢華。

她還沒住習慣,就被一把火燒沒了,往後的日子是回到傅宅,還是在簡陋的西苑窩著,還沒定數。

若是其他日子,也便罷了,偏偏是今夜。

“為什麼偏偏是在今夜呢?”

念淑趴在一旁桌案上痛哭起來,靜棠和盈熒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放任她而去。

靜棠的傷勢不止在手上,前廳不是上藥的好地方,盈熒便扶著她去了那一間住了三年房間。

歲歲把傷藥取了來,盈熒遞過一瓶,兩人一同給她上藥。

卻不想脫下靜棠的衣裳,發現她的後背的傷勢比手上的還觸目驚心。

歲歲看的真是心疼不已,“莫大夫已經在來的路上,你忍著一些。”

那傷藥撒在她的傷口上,一陣陣疼痛襲來,眼淚又一滴滴落下。

盈熒一臉的愁容,“我真是不懂那個素青為何要把你害到這個地步,甚至搭上了她自已的性命。”

歲歲本還不知情,聽到盈熒的話,大概猜到了三四分。

“二少奶奶,是素青要害你嗎?”

靜棠沒有回答盈熒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歲歲聽得心驚膽戰。

她連忙問道:“那素青的屍體可有找到了?”

盈熒搖頭,“我們回來之時還未找到。”

她說著說著,心口冒出一股寒意,“許是燒成了灰燼吧。”

回想柴房的大火,靜棠的胸口也越發顫慄,別過頭去,不願再想此事。

盈熒和歲歲也心悸連連,不再提起,只靜靜地為她上藥。

估摸著半個時辰過去,靜棠隱隱感到疲憊睏倦,她的傷口在背上難以睡下,也便趴在了桌上,趴了一會。

盈熒和歲歲為了讓她好好休息,都退了出去。

可靜棠卻始終睡不著覺,她一閉上眼睛,便是素青那燃燒的半個身子,還有胡滿貴在地牢時,最後的哀嚎。

每每一動顫身上的傷口便發作,令她冒出一身的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道此刻是何時,她只依稀聽到門外有些動靜。

此時此刻,靜棠卻只想在旋生懷裡,好好痛哭一場。

她忍著疼痛走了起來,開啟房門,外頭一個人都沒有,可能都去別處幫忙了吧。

她也想去看看東苑到底被燒成怎麼樣了?

才走出幾步來,見前面拐角花圃的角落裡,好像有幾個人影閃過。

她心中生疑,莫不是那江老三還想把西苑燒了。

她驚嚇之際張了張嘴,本想喊人,可見附近卻連一個人都沒有,她身子本就虛弱,也喊不出聲來。

又想著若反遭挾持和滅口,可就慘了。

只是,她忽然不知生出什麼勇氣,竟就這麼走了上去。

沒曾想躲在那裡的人,乍眼一看,她竟認得正是玉夫人和齊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