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發大了。

保鏢拉開車門,盛擇回身上車,盛渙也被保鏢推進車內。

盛渙坐上車剛被保鏢鬆開禁錮,他就朝對面的盛擇撲過去,他把剛才的事情也怨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盛擇突然帶著保鏢過來,他剛才已經把齊知白打倒在地了。

還有剛才盛擇跟陳聽寧對話,這兩個人誰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陳聽寧就算了。

盛擇身為他的親大哥,竟然也不站在他這邊。

“額……鬆開我。”

盛渙撲的氣勢洶洶,可是他身上的大部分力氣已經耗盡,盛擇揚手就遏住他的脖頸。

他手上絲毫沒有留情,盛渙被他掐的面色瞬間冒血充紅。

“蠢貨,你昨晚做的好事被拍了,你知道嗎?”要不是有人傳出影片,盛擇也不會現在出現在南市。

“咳咳,那又怎麼樣?”盛渙被甩開,他弓著腰咳嗽。

“誰敢議論我?”

“閉嘴。”盛擇懶得理會這個盲目囂張的蠢弟弟。

別人他可以不在意。

但他就沒有想過陳聽寧看到影片,看到他那副狠厲的樣子會不會避他如蛇蠍。

而且他對付的那兩個男人,哪一個不比他跟陳聽寧認識的時間長?

他在囂張什麼?哪個是他比得上的?

尤其是那個叫齊知白的男人。

想到他,盛擇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畫面。

陳聽寧剛才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些很明顯的變化,她的目光看向了那個男人的腰。

那上面,好像是一個淺粉色的胎記。

只露出一點點,盛擇剛順著陳聽寧的視線看過去,就被衣服遮住了。

“你剛才看到了嗎?”盛擇問。

“什麼?嘶,等下次我一定、啊——”盛渙正在擦藥,他疼得不斷嘶叫,盛擇說的話,他根本沒聽清。

他只是自顧自的說著狠話,腿上就直接捱了一腳。

他腿上本來就有傷!

盛擇收回腳,他閉眼休息。

或許是他想多了。

不過是多年的商戰,讓他養成了多疑的習慣。

任何一個蛛絲馬跡,他都會下意識的分析。

但他也有不準的時候。

——

陳聽寧本來還發著低燒,在外面站了一會,她身上的溫度又升了上去。

齊知白身上雖然都是皮外傷,但身上的擦傷很多。

於是兩人雙雙住院。

同一間病房,兩張床並排著放在一起。

但陳聽寧不躺她那張床,她捏著齊知白跟他蓋一個被子。

齊知白已經洗過澡換上病號服了,他那件衣服已經徹底不能穿了。

新換的病號服乾淨整潔,自然也遮得嚴嚴實實。

陳聽寧還想再確認一下齊知白腰上那個到底是不是男主的心形胎記,因為她只看到一小半。

只是她應該怎麼說,才能順利看到齊知白腰上的胎記,還能不讓他多想呢。

“你擦過藥了嗎?”陳聽寧盤著腿坐在齊知白的對面,兩人中間蓋著一個被子。

“嗯。”

陳聽寧剛才跟他分開了,兩人不是一個科室。

陳聽寧一直低溫反覆,醫生建議她住院觀察一晚,兩人才決定在醫院住上一晚。

“你自已擦的嗎?那後背呢?”

“都擦了。”

“剛擦過藥不是不能穿衣服嗎?你這是防我呢?”陳聽寧說著就瞪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沒有,我不習慣不穿衣服。”齊知白靠在床頭,他聲音有些虛弱:“你現在不難受嗎?”

陳聽寧現在身上的燒也還沒退,她腦子確實有些暈乎乎的。

但是齊知白的臉色比她還差。

“有點難受,但我看你現在更難受。”陳聽寧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

“你好像發燒了。”

“嗯。”齊知白有感覺,他現在腦子很暈。

齊知白真的發燒了,而且比陳聽寧剛開始的發燒的溫度還要高。

晚上的時候,陳聽寧已經退燒了。

齊知白卻還是高溫不退,他手背上扎著吊針。

醫生建議可以嘗試一下物理降溫,這正合了陳聽寧的心意。

陳聽寧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溫水,她把毛巾搭在身上。

病床上,齊知白已經陷入了昏睡。

陳聽寧坐在病床邊,她一顆一顆的解著病號服上的扣子。

這次,可沒有男人的手掌攔著她了。

齊知白的身子很有料,只是現在身上都是青色的淤痕和發紅的血絲和血痕。

頗有點慘不忍睹的樣子。

陳聽寧的關注點卻不在那裡,她手下動作極快的扯著齊知白側邊的褲腰往下一拉。

探頭一看,

那個不大的粉紅色的心形胎記就映入眼簾。

就在齊知白腰腹向下不遠的位置。

陳聽寧恨啊,如果早知道在這個位置,她也不用每天想方設法扒男人最裡面那層的布料了。

“寧寧……”一隻手有些虛弱的握上陳聽寧的手腕。

齊知白醒了,但陳聽寧已經看完了。

她仰起臉眼眶裡瞬間聚集了擔憂的眼淚:“知白,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我正準備幫你用溫水擦身子降溫。”

齊知白既然已經醒了,那也不用她幫他擦身子了。

“不用,你不要哭,只是發燒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生著病,齊知白現在的心軟的很,尤其是看到陳聽寧淚眼汪汪看著他的樣子。

他語氣溫柔,手上的摸她臉頰的力度更是輕柔:“不要哭,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好了。”

“我想陪著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你了。”陳聽寧眼眶中的眼淚一直有,但一直也沒掉下一滴眼淚。

“今天看著你穿著病號服無知無覺的躺在病床上,我才突然明白,我一直喜歡的還是你,只有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陳聽寧語氣悲切,愛意顯現,她說完低頭把手擋在眼前,似乎在偷偷的擦眼淚。

齊知白張張嘴還沒說話,陳聽寧又說:“知白,我們複合吧,這一次,我不會讓你輸。”

齊知白聽得腦海裡空了一瞬。

他的思緒不禁回到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他祈求陳聽寧回心轉意的第二十天。

多日的失眠加上心中不斷堆積的絕望和無助,齊知白暈倒在陳聽寧的面前。

但她沒理會他。

黑色的小皮鞋毫不猶豫的從他身旁跨過。

救護車還是路人幫他叫的。

陳聽寧的無情,他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但說齊知白傻也好,說他戀愛腦也好。

迎著陳聽寧淚眼汪汪的眼睛,齊知白輕聲說了一個好。

他說:“好,寧寧,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