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懺悔柳父的柳如煙,卻很認真地望著柳父說道:“有沒有可能,我什麼都知道了。”

路星河詫異,猛地看向了柳如煙:“你……恢復記憶了?”

柳如煙的眼睛灼熱的很:“很早,我就記起來了。”

路星河和柳父都被柳如煙的話給震驚了。

柳如煙緊抿著眼眸:“那天我和姜萌萌在鋼琴教室對峙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路星河聽到柳如煙的提醒後,記憶裡頓時就出現了那個謎點。

對啊,當時的柳如煙還彈奏了鋼琴。

可是那個柳如煙,卻說自已本身就不會鋼琴。

“你知道我和另外一個人格,交換的開關是什麼嗎?”柳如煙很認真地望著路星河。

路星河很好奇:“是什麼?”

柳如煙說道:“是樂曲。”

她頓了一頓,眼神裡泛著一絲深意:“是肖邦的《夜曲》。”

在聽到柳如煙的話後,路星河驚愕極了:“該不會播放那一首歌,就是開啟你們交換人格的開關吧?”

他想了很多很多,卻沒有想到會是一首歌。

難怪他之前覺得曲子很耳熟,哪聽過,可是他以為是曲子比較出名。

卻沒有想到是從柳如煙這邊聽來的。

這才讓路星河發覺了盲點,就是每次——

“你的鬧鐘,是這首曲子!”路星河激動起來。

柳如煙點點頭,說道:“是,因為我聽到這首歌,就會切換人格。那個人格為了每次能交換人格,就會定時設定鬧鐘,我聽到這首歌就會變回她。”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一點,柳如煙已經開啟了音樂軟體。

《夜曲》的旋律已經響起了。

而柳如煙像是個傀儡一樣,被牢牢地操控了一般。

眼睛猛地變得空洞起來了,一點神采都沒有了。

隨即就閉上了眼睛。

路星河和柳父屏息凝視,隨即就發現柳如煙很快又睜開了眼睛。

她朦朧地望著兩個人,逐漸從剛剛的傲嬌,變成現在清冷的模樣。

“怎麼了?我……沒死?”

路星河和柳父面面相覷,他們都跟著顫慄了。

路星河怪自已太粗心了,根本就沒聯想到曲子上面,畢竟每天柳如煙都會定鬧鐘的,她按掉後,他就沒反應過來,原來她是按照曲子交換人格。

不過,也有疑點。

那就是沒響起鬧鐘,柳如煙沒聽到曲子的時候,也交換人格了!

“你沒死,煙煙都告訴我們了,她知道交換人格的開關是什麼了,”路星河頓了一頓,“就是曲子。”

柳如煙斂下眼眸,淡淡地笑笑,似乎是釋懷了一般:“我沒想到她會告訴你們。”

路星河篤定地推測:“其實你也知道。”

柳如煙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你。”

路星河頓了一頓:“可是你是製造出來的副人格!”

柳如煙一顫,錯愕極了:“你們還是知道了。”

路星河點點頭:“不過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你為什麼要欺騙我,說你是主人格!”

柳如煙諷刺地笑笑:“告訴你真相,對我有什麼好處。”

路星河不理解:“為什麼?你們說出來,反而能找到治療的機會!”

柳如煙的眼神帶著失望:“所以呢,你們決定幫她消滅我,讓我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嗎!就像她做的那樣!”

路星河的心陡然一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柳如煙的眼眶溼潤了:“她也想要幹掉我的,不想要我佔據她的身體。”

路星河的眉頭蹙緊了,能見著柳如煙的眼眶已經有淚水流淌下來了。

“她想要我從這個世界消失,所以每一次都會想要來回彈奏曲子,這樣可以讓我的人格分裂,徹底從她的世界剔除,其實那一次我在琴房已經被她折磨的不輕,她來回地在彈奏著,已經讓我的意識很薄弱了,我和她來來回回交換人格,不過她的計劃很明顯沒有成功。”

柳如煙諷刺的笑笑,“因為姜萌萌的出現,所以攪局了。”

路星河已經從煙煙那邊,猜測到一點,現在從這個副人格的嘴裡,也差不多驗證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可是他的心情沒有因此放鬆多少,而是不理解:“治好不好嗎,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們康復,不是更好。”

這句話卻讓柳如煙笑出聲了,她的嘴角泛起了苦澀:“治好?根本治不好,既然我們是一體,為什麼你們都想要我消失,而留下她,為什麼不能讓她消失,讓我留下了。”

她的話,也讓路星河陷入了矛盾之中。

是啊,兩個人就是一體,不管是哪個人格,都是一樣的。

“我本來就是產生出來,幫她忍受痛苦的,呵呵,為了剋制她,製造了我,結果不需要我了,覺得我是累贅,想要我離開,這是不可能的。”

柳如煙的眼睛變得猩紅了,她深情款款地望著路星河:“以前還好說,現在絕對不行。”

她的執著,感染到路星河。

路星河何嘗捨得,對於他來說,她已經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可是人格不消失,柳如煙就永遠不能恢復健康。

他也不能自私地留下副人格,這樣對主人格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他也捨不得讓副人格就這麼離開……

“其實,我和她交換人格的原因,不單單是這首曲子。”

柳如煙咬著殷紅的嘴唇,“受凍、極度的恐懼,都可以讓我轉變成她。”

路星河一愣,已經見著柳如煙的眼淚流淌下來了。

她情不自禁地捂著身體,縮成了一團:“我為什麼有身體接觸恐懼症,也都是因為我替她承擔了那一份疼痛和難受的經歷,而她什麼都不知道……”

路星河看著她沒有安全感的模樣,頓時心痛的很,他一下子就抱著柳如煙,親親她的小臉,安撫道:“沒事的,我在呢。”

柳如煙的雙臂牢牢地圈緊了路星河的肩膀,她帶著懇求:“別讓我離開好不好,別和他們一樣都選擇她,拋棄我……我也是柳如煙啊,我也是你的老婆啊!”

路星河咬著薄唇,他的心情五味雜陳,她的話何嘗不是真理,可是擺在現實的面前,就無比讓人煎熬。

“好了,我們冷靜冷靜,”路星河發覺柳如煙的情緒激動起來,他下意識就撫摸著柳如煙的腦袋,“所謂的身體接觸恐懼症,我們也會治好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