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對你上心

恰巧踩到幾顆石子，在不平坦的小路上“冬”的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小心！”

葉書豪伸手去拉她，沉念才從驚嚇中緩過來。

“你怎麼在我身後？嚇死個人知不知道，我還以為這山上有什麼東西呢！”

葉書豪也不滿著她，說道，“嗯，山上確實有東西，野雞晚上出來覓食，你要是運氣不好還會遇到野豬。看你晚上還敢不敢磨蹭到最後。”

見葉書豪這樣說沉唸的心底就在發憷，她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了，也不和葉書豪客氣了。

抓著他的手臂才勉強站了起來，屁股墩也疼，走兩步就跟屁股上捱了打似的。

“葉書豪，不行了，我太累了，要慢慢走，你先回去吧。”

葉書豪挑眉，“怎麼？不怕野豬了？”

“怕啊，可是能怎麼辦啊，要是野豬吃了我也好，省的這才幹了一天就這麼累，我以後可怎麼熬這三年過去。”

葉書豪覺得有趣，哼哼笑出聲來。

沉念也懶得理他。

“野豬不吃你，它一頭把你撞到深溝裡去，晚上你就被嚇死了。”

沉念嚥了口口水，說不怕是假的。

葉書豪突然攙上了她的胳膊，腳步放快了幾步。

沒等她問便道，“就你那烏龜的速度，等回去半夜了，連口吃的都沒有。”

沉念：“......”

晚上並不寂靜，反倒是有很多蟲鳥的叫聲混作了一團。

“葉書豪，這，這叫的是什麼鳥啊？”

“這麼多，我知道你說的那種啊！”

沉念又仔細聽了一遍，“就是它，你聽，它好像說喧慌——喧哥啊！”

葉書豪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這小丫頭也太逗來吧。

沉念認真的問他，“不是嗎？那你倒是說啊，我覺得就是啊。”

“不是，當然不是了。它叫的是‘算黃——算割’是算黃蟲。這種鳥叫起來就預示著麥子黃了，到了割麥子的時候了。”

見沉念感興趣，葉書豪又道。

“我婆小時候告訴我，從前有兩個老夫妻，女的說麥子熟了該收了，男的卻說再等兩天。結果大雨說來就來，忙碌了一年的糧食就那樣糟蹋在地裡了。兩個人急瘋了，都變成了鳥，女的變成了算黃蟲，麥子熟了就這樣叫，意思就是讓咱們麥子熟了就要割。”

沉念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的後話，急忙問道，“男的呢，男的變成了什麼鳥？”

“到家了。”

沉念這才注意到已經到了，原來說著話走這麼快。

葉書豪老早的放開了沉唸的胳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門。

李秀梅剛從灶房出來，招呼著吃飯。

“丫頭，你咋才回來，這晚上山上不安全，等明日個你要跟著我們一起回來啊。”

“欸，嬸子我知道了。今天腿太疼了，我走的慢，等過兩天就適應了。”

“快過來洗手吃飯吧。”

本來家裡吃飯都是各端各的碗，各吃各的，見沉念在，難得的放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一起吃飯。

沉念洗完手，拿了自己的飯盒就去了灶房。

葉苗苗正在灶火跟前燒火。

“沉念姐，你回來了啊。聽說你今天被何寡婦給欺負了，你等著，我改天就欺負回去。”

沉念本來想問問她怎麼知道的，但是李秀梅塞了饃饃堵上了葉苗苗的嘴，催著出去吃飯。

七個人圍在圓桌前吃飯，葉書豪將那盞煤油燈點了起來。

羅琴琴雖然不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麼。

兩個老人夾了菜就坐到一旁去吃了，幾個人擠在一起悶得慌。

葉苗苗被李秀梅警告過就乖乖閉嘴了，坐在那安靜的吃飯。

沉念聞到了香味兒就開始咽口水了。

饃饃是新烙薄餅，放在鍋裡前還用油紙抹了抹，又軟又香的。還有半盆洋芋疙瘩，雖然沒有多少油，但是沉念卻覺得比她心心念唸的大盤雞還要美味。

吃完又來了一碗白麵湖湖，肚子圓滾滾的，舒服極了。這是她來了兩天吃的最充實的一頓了。

葉家人也是好久沒吃這麼好了，難得李秀梅忙裡偷閒的能做頓好的，他們也是託了沉唸的福。

葉路懷吃了些就要起身出去，李秀梅喊著問他。

“你出去幹嘛？這麼晚了？”

“隊上要開會。”

“那你早點回來，給你留個門，回來記得拴好。”

“欸，曉得了。”

吃完飯躺在床上葉苗苗就湊近沉念問她。

“沉念姐，你的臉是不是腫了啊？”

“嗯，有一點，明天就好了。”

藉著煤油燈，葉苗苗看見沉唸的臉不但腫的老高，而且臉上還有被麥芒劃的小傷口。

她心裡琢磨著什麼，或許沉念根本就不適合這裡啊，但是她卻一直在學著適應。

“苗苗，苗苗，你出來一下。”

葉書豪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幹啥？”

“給你糖。”

葉苗苗狐疑著，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書豪站在門外往屋裡望了一眼，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起。

葉苗苗出來接過他手中的糖，裝作驚訝的樣子。

“謝謝哥。”她笑的整個眉眼都彎了起來。

“還有這個。”

葉書豪的手心中躺著一個硬幣大小的紅鐵盒。

葉苗苗認了出來，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吆喝，哥，我就說嘛，你這突然的殷勤可真是折煞妹妹我了。”

葉書豪不理她面上的嘲笑，將手中的清涼油放進了她的手心。

“今晚抹上再睡覺，明天上工的時候再抹點，否則明天腫成豬頭。”

葉苗苗笑眯眯的朝著屋裡看了一眼，不知道沉念有沒有聽到。

“好，我知道了。”

她帶著一副吃瓜的表情來到了屋裡。

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勉強能看見一點人的輪廓。

“沉念姐，我哥拿來了清涼油，我給你塗一塗吧。”

沉念也不矯情，因為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嘴裡藏著一個東西一樣，恐怕明天沒法見人了。

見沉念神態自若的樣子，葉苗苗更好奇了。

“沉念姐，我哥他最近有些反常啊。”

沉念“嗯”了一聲，“是嘛，可是我也沒見過他不反常的樣子啊！”

葉苗苗：“就是吧，就是對你的事格外上心。”

沉念：“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