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獄警跑過來,大屯的小弟們自覺停手,一副無聊模樣。

大屯更是絲毫不懼,囂張語調道:

“哦,沒得玩兒嘍!”

再看鐘天正,抱著肚子蜷曲在地上,一身髒兮兮。

“怎麼回事?”

楚千鈞大步來到近前,先是揮手示意陳勇扶起鍾天正,這才嚴肅看向大屯等人,質問道:

“為什麼打人?”

“阿SIR,什麼打人啊,我們玩玩嘛。”

大屯睜著眼睛說著瞎話。

而他麾下小弟也紛紛開口,七嘴八舌道:

“就是啊,阿SIR,玩玩而已嘛。”

“阿SIR,我們看他摔倒了,好心扶他起來。”

“這都還沒扶呢,就被阿SIR你叫住了。”

“是啊,阿SIR你們新來的,也不知道規矩。”

“還是先問問九叔吧!”

“我們常常都這麼玩的。”

“……………”

看著眼前大屯等人囂張的模樣,有恃無恐的態度,楚千鈞心中惱火,很想一巴掌扇過去。

可惜時機未到,楚千鈞知道自已不能那麼做。

阿東亦是一臉怒色,右手一把抓起一名囚犯的衣領,大聲道:

“你當阿SIR眼瞎啊!”

無疑,被阿東抓住的那名囚犯,正是剛剛自稱“好心扶人”的那位。

楚千鈞一臉正色,也不阻止阿東,看向被扶起的鐘天正,問話道:

“9527,是不是有人打你,有什麼事儘管告訴阿SIR。”

“阿SIR,我沒事,只是摔倒。”

鍾天正一臉痛苦,卻並不願意合作。

“什麼只是摔倒,你直說,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只要你說出來,我馬上把他關單倉。”

阿東一臉不爽,喝話道。

說話的時候,還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大屯一群人。

意思很明顯,只要鍾天正指出人來,查都不用查,阿東直接就要出手了。

畢竟,大屯一群人話裡話外根本沒把楚千鈞三人放在眼裡。

這種態度是阿東不能接受的。

可惜,鍾天正並非衝動的年輕人,其一臉苦澀,搖頭道:

“阿SIR,真的沒人打我,是我自已不小心摔倒。”

“呵!”

此話一出,大屯得意一笑,大聲道:

“聽到了嘛,阿SIR,他不小心摔倒的。”

“你媽的。”

阿東大怒,反手就抓住了鍾天正衣領,雙眼瞪得老大。

“阿SIR,你不會是想打人吧,我們都看著呢,一定做證人的啊。”

大屯見得,雙手環抱,好像看戲一樣嚷嚷起來。

“哈哈哈………!”

大屯小弟鬨笑連連,每個人都露出開心神色:

似乎能夠戲耍獄警,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楚千鈞見得,伸手按下了阿東的手,打量著大屯一群人,幽幽道:

“在赤柱這個地方,得罪誰也千萬不要得罪戴帽子的。”

“要不然,我怕你們很難平平安安蹲完苦窯。”

“阿SIR,你唬我啊?”

“你當我是嚇大的?”

大屯聽得,絲毫不懼,看向楚千鈞,同樣將雙眼瞪得老大。

楚千鈞輕笑搖頭,抬腳動步,走到旁邊拿起一個籃球。

隨即,楚千鈞單手一記暴扣,籃球好像炮彈一樣,洶湧砸向了大屯一群人。

嘭……!

一聲響,大屯有一位小弟被砸中,慘叫著後仰倒地。

大屯暴怒,咆哮道:

“你幹什麼?”

“幹什麼,條子了不起啊!”

“獄警打人啦,獄警打人啦…………”

他麾下小弟雙手呈喇叭狀,也幫襯起自家老大,大叫大嚷起來。

這一叫,操場上不少囚犯都圍攏上來看熱鬧。

其他看守獄警見有情況發生,也紛紛走了過來。

九叔發現出事,不敢怠慢,同樣過來了。

“打球而已,怎麼,玩不起啊?”

楚千鈞不慌不忙,臉上帶著微笑,又走回到大屯等人面前。

“你………”

大屯語塞,事實上楚千鈞確實沒有直接動手,真就是扔了個球而已。

可是誰也沒想到,楚千鈞力氣會這麼大:

看大屯那小弟,此時都還在地上哀嚎,根本爬不起來。

“發生什麼事?”

九叔這會兒總算到了,他滿臉不爽,不等其他人開口,矛頭直指大屯:

“大屯,又是你這混蛋,想關單倉是吧?”

“九叔,這次可不是我惹事。”

“我這個人你也是知道,一直很尊重你老人家嘛。”

大屯眼珠一轉,解釋道:

“你老人家想要平平安安,無事發生,我最配合的啦。”

“可是這三位阿SIR,無緣無故找我麻煩啊。”

“九叔,這你怎麼說?”

此話一出,其他囚犯皆怪笑著看熱鬧。

特別看向高九的目光,盡是嘲弄。

陳雄第一時間給出解釋,話語道:

“九叔,是他們在這兒打犯人。”

楚千鈞與阿東一言不發,只是等待著九叔,看他會如何處理。

高老九做獄警幾十年了,雖然工作能力不強,可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是怎麼一回事。

臉色微沉,九叔直接問向鍾天正:

“9527,你是不是被人打,要不要投訴?”

“九叔,我沒事,只是摔了一跤。”

鍾天正趕忙搖頭,解釋道。

“摔跤是吧?以後小心點。”

九叔看了其一眼,點頭道:

“既然是誤會,那就沒事啦。”

說著,他又看向大屯,話道:

“大屯,別給我惹麻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恩?”

大屯沉默兩秒,這才話語道:

“好,今天我就給九叔你老面子,我們走。”

話罷,大屯帶隊,一票人瀟灑朝操場另一邊走去。

見沒有熱鬧可看,囚犯們一鬨而散,也各自繼續先前的活動。

反而是一大票獄警,正在小聲問詢陳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東這會兒是極度不忿,完全不能接受九叔的處事手法,大聲道:

“九叔,我和鈞哥、阿勇,親眼看到大屯在打犯人,就這樣讓他們走?”

“那你想怎麼樣?”

九叔白了阿東一眼,揚手道:

“你也看到啦,我問過9527了,他都不投訴,我們有什麼辦法?”

“阿東,當差只是一份工而已。”

“最要緊的,就是平平安安。”

“沒人投訴就是沒事發生,沒事發生就是平平安安。”

“沒事找事,又何必呢?”

九叔看似教導阿東,其實也是在教導所有的手下,一再宣告他的看法。

眾獄警們幾乎沒人露出接受的神色,更加沒人答應。

楚千鈞看在眼裡,眼珠轉動,開口道:

“既然九叔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聽嘍。”

“還是阿鈞最懂事!”

九叔見有人贊同自已,微笑點頭,隨即拍了拍手道:

“好了,都散了,去做自已的事。”

“我再去那邊坐會兒,別再沒事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