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戰最為兇險,尤其是齊軍拼死抵擋,我們僅以五萬兵力換掉他們八萬人已是一次大的勝利,蒙恬將軍寬慰我說道。”

“幸好秦國的弓箭犀利無比,不然恐怕傷亡更甚!”

“公子,田衝已成功突圍,騎兵正追趕中,但我推測公子似乎另有圖謀?”

“無妨,田衝跑不掉的,我已經透過密信讓燕錦書抓捕活口,他在臨淄會有行動配合。

如今,田衝可能已被活擒。”

“好了,老懞,你帶著大軍儘快趕回高唐,我去臨淄料理戰局尾聲!”

離開蒙恬的營地後,扶蘇向東行去,直奔臨淄。

一路上,他不斷思考自已的到場如何改變局面,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齊國仍然選擇降服,齊王建面臨秦朝的封賞及局勢的壓力,別無他路可走,唯有投降而已。

唯一的區別在於史書簡短的一句話,但它囊括了這次戰爭中的宏大壯麗瞬間,只留下最終結局。

今日的扶蘇親身參與了消滅齊國的大戰,作為大秦王長子嶄露頭角在軍界的視野內,他不再只是一個依靠王位頭銜讓人臣服計程車族公子。

齊國的拿下為他積累了軍功,像蒙恬、王賁、李信、楊端和以及內史騰這樣的將領他都已有所接觸。

如能得到充分的發展,這些將會成為他強大的政治力量。

這些事必須要事先佈局,防患未然。

父親還在世時,天下歸大秦所有,然而一旦父親離世,這來之不易的和平穩定將可能面臨挑戰。

到了臨淄城下,李信親自迎接,他身邊跟著一位威武高大的胖子,雖說是胖子,其實應該是壯碩,滿身肌肉,高大如山。

“你是燕錦書?”

“正是在下,參見公子。

在下名叫燕錦書,字鹿山!”燕錦書忙忙地跪下。

“好了好了,起來吧,畢竟你也是一方騎兵將領,名字取得不錯,只是有點不夠威嚴!”

“公子所言極是,這是家母用幾片布料跟一位長者換了此名字,雖然儒雅,但我一直在讀書中求進步,公子請賜教,在下渴望得到更好的名字。”

“滾開,姓名乃父母所賜,豈能輕易拋棄。

休想拍馬奉承,做實事才是王道。

此番表現,你做得不賴!”扶蘇笑道,這少年還挺心思細膩。

“感謝公子讚揚,臣下心甘情願為您辦事,肝腦塗地、捨身忘死,在所不惜,只為不能報答祖國之恩!” 燕錦書寫下自已的忠忱。

“哈哈,燕錦書,記下了!”扶蘇大笑道。

“李將軍,田衝公子被抓住了嗎?”扶蘇轉向問道。

“回稟公子,已將齊國田衝公子俘獲!”

“立即帶我去見他!”

李信帶著扶蘇踏進軍營,來到關押田衝公子的大帳,裡面傳來嘈雜聲。

“我說公子,將軍命我們好生照看你,你不能不吃東西。

你想喝酒想吃肉我們都滿足你,你到底為何不肯吃?” 聲音有些焦急。

“士可殺不可辱。” 田衝憤怒回應。

“誰侮辱你了!公子想必餓了,瞧這烤鵝,汁水四溢,口感鮮美香醇,色澤誘人啊!”

“那你嘗一嘗呢?”

“一試其妙不可言!香脆可口,滋味十足,滑嫩入口化渣,吃完滿口生香,回味悠長,簡直無盡美妙!”

“咕咚”,裡面傳出喉部吞嚥的響聲。

“蠢貨!愣頭青,你懂什麼?這是給你們享用的,你就是一頭豬!” 白怵嘲諷道。

“媽的,香氣四溢,實在控制不住了!” 白熱化的反應。

“滾一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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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秦一腳將白怵蹬開,調整一下心情,露出笑容說:

“公子如何了?征戰一天一定飢餓了吧?”他繼續用話誘導田衝。

“放肆!我田衝即使餓死,也不會沾你們任何一口。” 田衝硬氣回應,但胃似乎已洩露了他的心意,發出”咕咕”聲。

“咕咚咕咚...”這不適時的肚子叫聲讓現場有點尷尬。

“公子你要笑我嗎,老賀?既然他不吃,那我來,我來解決!” 白怵趕緊湊上去。

“休得亂來!” 賀秦轉頭呵斥,然後喚道:

“ !來吧,幫本公子掰開他嘴巴!”

“遵命!”

“停下!” 賬篷外響起威嚴聲音,一位青年隨之步入,面帶微笑,春風和煦。

剛才的對話兩人聽得一清二楚,包括扶蘇也不禁調侃起:”將軍,您的下屬真幽默!”

“只是些小把戲,公子認得那位白怵就是。”

“是這傢伙,還挺聰明懂事的呢!”

聽到準備動粗的聲音,扶蘇連忙出聲道阻攔。

進門一看,賀秦手中抓著雞腿,而白怵正要對田衝下手。

兩位連忙行禮問好:

“公子大人好!”

“太過分!你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他是齊公子,怎能輕易冒犯!就算田衝公子不喜歡吃,也不能動手。

快去幫他解開束縛吧!”

“是!”

“真的,這怎麼行?”一邊說著,扶蘇從賀秦手中接過鵝腿,大口享用起來,同時還連連讚歎:”田衝公子,這是好東西啊,你都不動嘴,讓我們這些旁人佔便宜了。

李信兄弟,咱們分了吧!”

“好嘞!”還未等李信將軍開口,白怵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停手!”公子衝迅速解開自已的繩索,二話不說加入了享用的行列,不但狼吞虎嚥地吃肉,還有酒可品。

一路急行軍,不斷受襲,敗仗接連,直到此刻,公子衝甚至都沒喝過一口水。

“公子,香味如何?”扶蘇湊近問道。

“香,真香啊!”

“嘖嘖,都說絕食也不嚐嚐這美味,真丟人吶!”白怵推了一把田衝,不忘嘲笑一句。

田衝被說得臉都紅了。

“你不發言,並不代表大家預設你是啞巴!”

“公子放心享受,我會通知所有人,田衝公子在營地的待遇,與我無異!”扶蘇下令道。

“別多費心了,我已經吃得足夠,殺還是放,請隨意。

但我有些疑惑,期待扶蘇公子能解開這個迷團!”田衝擦去嘴角的油漬,挺直身軀詢問。

“哎呀,田衝公子,您何必如此拘泥。

盡情品嚐吧,我秦軍一定善待貴公子。

至於 與否,悉聽尊便。

關於您的疑惑,無論什麼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定會回答。”扶蘇微笑著回應。

“好,這場戰役,我們的齊軍戰略堅決、行動神速,但你們秦軍又怎能事先得知我們的行動,提前佈下陣仗呢?還有,此次會戰,指揮官是王賁,還是蒙恬?”

聽著這些問題,扶蘇和李信對望一眼,隨後大笑出聲。

“這有什麼可笑的,我齊軍已輸得起。

但如果我還不知道究竟輸給了誰,就算死了也無法心安啊。

剛才你說問必答,是不是打算食言?”

“這個,這個…我很難說清楚,李信,你說說吧。”扶蘇退後一步示意。

“實話告知,田衝公子,正是這個營帳內的某位將領打敗了你!”

“是你?早該想到啊!”田衝帶著一絲絕望回過頭看著扶蘇。

“有時候我真的羨慕秦國,群雄輩出,將領如雲。

任何一個都是能獨擋一面的猛將,然而我們的齊國,滿是貪生怕死之輩,何談與秦抗衡?”

“公子,別以為是我,你的想法過於複雜了。

秦國兵馬六十五萬,軍威震懾四海,我李信自問也算有點兒份量。”李信頗為無奈地回應。

“究竟是誰……難道是…”公子衝猛地轉向扶蘇,難以置信。

“您,就是秦軍的統帥?!”

扶蘇微微點頭確認。

“所有的決策與佈局,都是您一手操辦?”

再次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

“利用臨淄調動兵馬,主動示弱,讓我們誤認為臨淄防守空虛,有可乘之機”

“軍營陣型看似單薄,夜間警 密,使得齊軍認為秦軍人數不足,可趁虛突圍”

“設伏於先,主力合圍,使我齊軍突圍後分化應敵,逐一擊破,這樣的策略怎可能出自疏漏?”

“公子田衝,何以不可能?這一番計劃是我想的,但具體實施的卻是蒙恬、李信、王賁、楊端和以及內史騰,我想這些人物公子應該不至於陌生吧!”扶蘇微笑著回答。

田衝聞言後臉上的驚訝慢慢消散,轉為苦笑:”秦國五虎大將軍聯手針對我齊國,這是榮幸還是悲哀呢?”

“至於臨淄之事,也並非刻意安排,只是出於防患未然,李信有所保留,未曾料想竟牽扯到公子您自已!”扶蘇舉杯輕酌。

“哈!看來冥冥之中已有天意。

秦昭襄登基之後,大秦聲威震爍,東方六國的合縱連連被破,秦王政更一掃殘局,逐滅六國。

而現在,又有公子扶蘇出場,深藏不露的你,表面上重法崇儒,實則精熟兵略。

齊國落敗並不令人意外,”他繼續道。

“權當是公子田衝的讚揚吧,不過是否曾思考,自晉室分三晉起,亂世已逾兩百年,王權威名虛設,各國烽火連天,民不聊生如同身處煉獄。

而大秦,則肩負著平定這亂世,打破諸侯割據,貴族抗拒亦是降服之,統一的腳步無人可阻,沒有人,無人!”扶蘇目光驟顯堅定。

“齊國五十萬兵馬抵抗到底也是無法避免的。

大秦只好教訓你們,予你們一線生機,又讓你們在期望與失望中摔落,想必你也明白我接下來的行動。

在此,我要奉勸一句,弱國不宜妄談利益,齊國若是願意合作,我可以確保王室安全,否則……!”

“我已派人嚴密看管齊國的宗廟與王族親屬,對於齊王的嬪妃們,秦軍並無觸及,田公子,做好準備,明天我們就要從臨淄出發,去終結這無盡的亂世!”

“白怵,賀秦,領命!”

“屬臣遵命,明日必護公子安危周全,若有閃失,兩位知曉後果!”

離開軍帳時,扶蘇邊行邊說道:”將軍這幾天管理臨淄軍事辛苦了!”

“為秦為王,為主公子效力本屬分內之事,不算勞累。”李信抱拳回應,言語堅定忠誠。

“嗯,將軍忠誠勇毅,值得信賴,今後扶蘇有許多事務還得將軍鼎力相助。”

“豈敢,公子今既是我軍主帥,王太子親封,反倒是小臣需要依賴公子提拔提攜。”李信立刻表明立場,深表敬畏。

“在這個位置,我是軍隊的最高統帥,一旦回返咸陽,那些公子哥怎會再將我放在眼裡?咸陽的 爭,可複雜得厲害!”

李信低頭,默不作聲。

“李信,我問你,你對廷尉李斯有多少了解?”扶蘇突然提問。

“李斯,據說他原先是丞相呂不韋的手下書童,他師從大儒荀子,然而並未專門研習儒家學問,而是傾力於法家之術的研習!”扶蘇問道。

“你知道得挺詳細啊。”扶蘇顯得不解。

“公子,這並非我熟知,而是我必須知曉,李斯現今是 近身的寵臣,他的法家策略深得大王心意。

剛入政壇,他就提出建議:凡六國有可用金錢收買的傑出人士,給予優厚賞賜拉攏,若不答應則用劍威脅;透過破壞他們的君臣聯盟, 可隨後派遣良將接管。”李斯的這一策略幫助秦王奪取了大量六國才俊,他由此從一個小吏晉升為長史,成為了秦國智囊團的關鍵成員。

藉助這些策略,秦國運用政治、軍事與外交手段對六國進行了全面攻勢:攻打,談判,賄賂,分化離間。

據統計,秦王政元年至九年期間(公元前246年-238年),僅對魏國就有六次大規模的軍事打擊,幾乎摧毀了它。

而且在外交戰線,成效顯著,湧現瞭如姚賈和頓弱這樣的優秀外交人才。

尤其是李斯離間手段最強大,例如,他成功地陷害趙國兩位名將廉頗和李牧,使趙國這個尚武之地喪失頂級將領,從而加劇了趙國的衰落。

這些都是由於李斯的計策所致,很快,因奏議有功,秦王任命他為客卿,地位等同於卿大夫,以對待貴賓之禮,體現了他對李斯的極度信任。

接著,秦國發生了震動全國的背叛案件——著名的鄭國渠,其實是一名韓國 。

韓國利用鄭國實施”疲秦”策略,設計修建連通涇水和洛水的運河,意在消耗秦國的資源,阻礙其東擴。

然而,建成後的鄭國渠反而滋潤了關中四萬頃良田,為秦國帶來了新寶藏。

但這件間謀暴露了,恰好與嫪毐、呂不韋案相距不遠,因此此事觸發了秦王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