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心煩意亂之際,宮紫商忽然感到手臂上一股拉力,然後她便雙腳離地而起。

她側頭看向身旁用輕功帶著自已趕路的人。

“這樣更快一點。”

宮紫商看著雲淡風輕的鄭南衣,滿眼感激,“多謝鄭妹妹…”

鄭南衣微微一笑,沒有多說,只是將輕功運用到了極致。

根據宮紫商的指引,很快她們二人便來到了一處岔路口。

鄭南衣暫停下腳步,“紫商姐姐,應該走哪一邊?”

宮紫商皺眉左右看了看,輕聲唸叨著:“小黑說哪邊是祠堂,哪邊是試煉的地方來著。”

她搖擺不定,一會兒看向左邊,一會兒看向右邊。

鄭南衣見她不是很確定的樣子,輕聲問道:“紫商姐姐,不如我們先回去問清楚路線?”

宮紫商用牙齒頂了頂腮幫子,搖頭拒絕,“不行,這一來一回的太費時了。若是再折返回去,說不定金繁都…”

一想到那種可能,宮紫商眼神忽然堅定起來,她看向鄭南衣,語氣肯定的說道:“去右邊。”

鄭南衣見她做好了選擇,也不再多勸,只是帶著她全力向右邊趕去。

宮紫商從來不知心急如焚是這樣的感覺。

身邊的景物在飛速的倒退,只在自已的眼中留下一片殘影,她卻依然嫌棄前進的速度太慢。

側眸望向鄭南衣,看著她汗溼的額頭與纏滿紗布的右手手臂,宮紫商實在不忍心再催促她。

她暗暗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

祠堂外。

黑紗蒙面的宮喚羽看著獨自前來的霧姬夫人,忽然心生一計。

也許,此時就是自已重現眾人面前的最好時機。

他趁著霧姬夫人低頭的瞬間,飛快出手在空中灑了一把毒粉,弄瞎了她的眼睛。

然後趁機掐斷了她的喉管。

看著人無聲無息地倒在眼前,宮喚羽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計謀得逞地微笑。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了戛然而止地驚叫聲。

他猛地轉頭,抬眼望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只見宮紫商震驚、懼怕地望著自已,而她的身旁站著一位粉衣女子,正抬手捂著宮紫商的嘴。

宮喚羽眸光微閃,在記憶中搜尋一瞬,倏地想起粉衣女子就是這次來參加宮門選親的新娘—鄭南衣。

他眼角餘光掃了下地上的霧姬夫人,本來想找個別的替罪羔羊。

但既然趕上了,就只能怪她們自已倒黴了。

想起霧姬夫人曾與他說過,宮遠徵與鄭南衣‘關係匪淺’。

他銳利地目光帶著一絲玩味,嘴角勾起了一個惡劣的笑容。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另一邊,鄭南衣見蒙面男子發現了她們,知道現在跑已經是來不及了。

若是此時只有她一人,倒是還有脫身的機會。

於是,她放下了捂著宮紫商嘴的手,眼睛緊緊盯著那蒙面男子,輕聲囑咐道:

“紫商姐姐,等下我來攔住他,你趁機跑出去。”

宮紫商看著鄭南衣的側臉,很是自責。都怪她驚撥出聲,才會讓那人發現了她們蹤跡。

宮紫商咬了咬唇,眼中的神色一變,“鄭妹妹,你別管我了,你先走吧。”

鄭南衣是為了幫她才會一起來到此地,她不能自私的拖累鄭南衣的性命。

鄭南衣目不斜視,只見她忽然上前一步擋住了自已的身影。

語調輕鬆隨意,“紫商姐姐,妹妹近日來功力略有小成,現在正好趁此機會實戰一下。”

“姐姐若是想幫我,不如先回去搬搬救兵。”

宮紫商看著那單薄瘦弱的身影無所畏懼地擋在自已身前,眼中淚花浮現。

她掃了眼遠處直勾勾盯著她們二人的蒙面人,咬了咬牙,小聲說:“鄭妹妹,我現在就去找人幫忙,你等我。”

“嗯。”

鄭南衣將全部地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面那人的身上,臉上神情嚴肅,身體緊繃。

她直覺對面那人不好對付,也不知自已能不能攔的住他。

就在鄭南衣話音剛落,對面那人也忽的出手了。

他從遠處飛身而上,眨眼間已到近前。

鄭南衣只來得及喊一句,“快走。”便一頭迎了上去。

宮紫商得到訊號,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跑去。

宮喚羽瞥了一眼宮紫商跑走的背影,對著鄭南衣嗤笑出聲,“哼,不自量力。”

鄭南衣右手手臂上的傷沒有好全,無奈只能左手持刀攔在蒙面人的身前。

她揮刀向前,卻被蒙面人輕飄飄地一掌彈開,隨即那人手握成拳,只一招便將人擊飛出去。

鄭南衣如同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飛鳥,倒飛出十幾丈遠才堪堪停了下來。

鄭南衣半跪在地,左手捂著自已悶疼地胸口,嘔出一口鮮血。

那蒙面人的功力當真是厲害,只一個照面,自已竟然就落敗了。

遠處,那人不緊不慢地撿起自已掉落在地上的刀,上下打量了一下,便身形如鬼魅一般向宮紫商跑走的方向去了。

鄭南衣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紫商姐姐…”

她急欲起身去攔截,卻因為傷勢無法快速地趕去支援。

她恨恨地咬牙,以手撐地,右手扶著身側的樹幹這才勉強站起了身。

向前奔跑出數十米,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只看到蒙面人用自已的刀狠狠地砍向了宮紫商的背部。

她痛呼一聲,身體便無力地摔在了地面上。

鄭南衣目眥欲裂,牙關處因為太過用力,而從嘴角溢位了絲絲的血跡。

此時,她的理智全無,腦海中只剩下了三個字——‘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