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看著鄭南衣兔子一樣飛速跑走的身影,靜默了一瞬。

然後,他一臉平靜地趕走了身旁的金復。

鄭南衣估計不會那麼快回來了吧……

當宮遠徵走進徵宮門內,忽的止住了腳步。

他緩緩轉過身來,眼神冷冷地瞥向門口的兩名侍衛。

“剛剛…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低沉。

少年明明在笑,侍衛們卻只感覺到森寒刺骨,他們不禁打了個寒戰。

聲音顫抖的語不成句,“屬…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他們二人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宮遠徵點了點頭,他狀似隨意的說道:“你們該換班了吧?”

侍衛們瞬間領悟到了他的意思,急忙點頭,“是是是,屬下們這就告退。”

宮遠徵這才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那二人如蒙大赦,行了一禮,便撒足狂奔起來,頗像是身後有狼在攆他們一樣。

侍衛房中前來接班的兩名侍衛一路罵罵咧咧的趕了過來。

“這距離換崗明明還有一個時辰呢,老張和老王也太會偷懶了吧!”

另一人也神色不爽,但還是勸道:“行了,小聲點。這要是被裡面那位聽到…”

先前說話那人急忙閉上了嘴,想到牢裡那些犯人被毒藥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樣,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可不想被抓去試藥。

……………………

第二日,天光大亮。

耀眼的陽光像是一個頑皮地孩童一般,大搖大擺的從敞開的窗子中溜了進來。

在溫暖的床榻上,經過一夜酣眠的少年逐漸甦醒過來。

回想起昨夜那場異常真實的夢境,他不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通常情況下,宮遠徵都會早早起床。但今日他卻也想要賴賴床。

少年側過身來,閉上眼睛,試圖重新回到那個美好的夢境中。

然而,當他轉身後,雙眼突然瞪大,滿臉驚訝。

宮遠徵一下從床榻上彈坐起來,驚愕地看向正躺在自已身後熟睡的鄭南衣。

她怎麼會在這兒?難道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做夢?

宮遠徵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這裡不是他的臥房!

他的目光再次下移,落在鄭南衣那張寧靜的臉龐上,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隨後,他俯下身來,靜靜地趴在鄭南衣的身旁,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少女睡熟的面容。

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透過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確定鄭南衣喜歡自已。

而且這種喜歡剛剛好,因為他也喜歡上了鄭南衣。

少年明亮的眼眸細細描摹著鄭南衣的臉龐,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烙印在心底。

隨後,他開口無聲地說道:“既然喜歡上了我,那你這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哦!”

“不然,我就把你做成最美麗、最精緻的人偶,讓你永生永世都無法逃離我的身邊。”

……………………

鄭南衣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少年那明媚燦爛的笑容在第一時間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早。”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

鄭南衣懵懵懂懂,下意識地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輕聲回應道:“早。”

她眯起雙眼,雙臂舒展,伸了一個懶腰。

卻在此時,身體突然猛地一僵。

圓圓的杏眼瞬間瞪得老大,直直地看向一臉笑容的宮遠徵。

她一下坐起身來,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徵……徵公子,我……昨夜……你喝醉了,所以我就把你扶到了房間裡……”

“哦。”

少年應了一聲,接著輕聲說道:“然後鄭姑娘就把我扶回了你的房間……”

鄭南衣慌張地擺手,手都快搖出殘影來了。

“是我力氣太小,這才如此做的,徵公子,你千萬不要誤會!”

“哦?”宮遠徵挑了挑眉。

“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

鄭南衣急忙解釋道,其實她就是有意的,但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承認。

宮遠徵看著對面的人急得額角都冒出了細汗,也坐起了身。

然後悠悠地開口:“雖說鄭姑娘不是有意為之,但你我畢竟同床共枕了一夜……”

鄭南衣一聽,頓時有些慌神,連忙說道:“沒事的,只要你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然而,少年聽了她的話,眼中瞬間黯淡無光。

他眼眸低垂,不再看向鄭南衣,小聲說道:“所以鄭姑娘是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他雪白的牙齒抵在唇上,不過片刻,那紅潤的唇瓣便滲出一絲鮮血。

而鄭南衣卻早已被他的話震在了當場。

宮遠徵剛剛說什麼?

要負責?

對誰負責?

是自已要對他負責嗎?

明明少年說每個字她都認識,但加在一起,她卻好像聽不懂了呢。

直到看見少年唇瓣上的鮮血,她才回過神來,心中只覺一陣慌亂。

她急切地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咬破的唇從牙齒中解放了出來。

她雙手捧著少年的臉,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細碎的傷口,“你怎麼咬自已的嘴啊,都出血了!疼不疼?”

少年臉側過去,躲開了她的手,語氣帶著一絲倔強。

“反正你又不打算對我負責,還管我幹嘛……”

鄭南衣看著少年的側臉,他的眼中似乎隱隱有些淚光閃爍。

她的心口瞬間一痛,心疼不已,完全沒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我負責我負責,今後我就是徵宮的夫人了,好不好?”

只要少年能開心,此時此刻讓她做什麼都行。

宮遠徵聽後,立馬轉過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滿含期待地望著鄭南衣,輕聲問道:“此話當真?”

鄭南衣毫不猶豫地點頭,肯定地回答道:“當然!”

少年歡喜起來,但還是有點不放心,遲疑片刻後再次開口:“那……拉鉤?”

鄭南衣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用小指勾住了伸到面前的那根手指。

少年終於笑了起來,如釋重負般說道:“那我們約定好了!”

“嗯。”

“不過……我尚未及弱冠之年,按照禮數,此時還不能立刻迎娶鄭姑娘入門。”

“所以,鄭姑娘還需再多等我兩年,可以嗎?”宮遠徵眼含期待地望向鄭南衣。

“沒關係!那就等兩年後,你再來迎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