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鞭刑

池江妄只是一路抱著綠菊跟著，什麼話都沒多說，將兩人送到齊寧殿外便離開了。

安聽肆還未下朝，安知念囑咐雅芝在門外候著，自已在殿內等候。

生辰那晚沒有用出的苦肉計，居然在昨晚陰差陽錯使了出來。

她敲了敲頭，嘆了口氣：“昨晚還真是燒糊塗了”

“王爺，公主在殿內等候”侍衛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安知念連忙站起身低下頭等候。

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站在安知念身前，半晌才開口說話：“今日怎的這般早，身子可好些了？”

安知念點了點頭回道：“多謝皇叔悉心照顧，現下已經好全，便將皇叔囑託的兩盆綠菊送來”

安聽肆沒有說話，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坐下：“殺害你母妃的人，昨夜已全數剿滅”

他將桌上一個正方的大盒子往前推了一點：“這邊是行兇者的頭顱”

“那……主謀”她走到桌前，手搭在盒子上，遲遲不敢開啟。

一隻大手扶了過來，將那方盒挪開：“害怕便不看了”

“主謀……你自然知曉是誰，若你想讓本王動手解決也未嘗不可，只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面前乖巧的小姑娘：“你該如何回報本王恩情？”

安知念雙手交織在一起藏在袖中，安聽肆看出她的窘迫，卻沒有說話。

孩子終歸要長大的。

他倒了杯茶遞給安知念：“想報仇，唯有兩個辦法，一，依附於他人，例如本王。二，自已得勢手刃仇敵”

“你選那個”

安知念抬著頭與他對視，她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禮：“依附於人總有被拋棄的那一日，為財為權都有可能，皇叔……知念求皇叔垂憐”

聞言，安聽肆無聲輕笑，他抬手將她扶起，替她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塵：“既選了這條路，註定會吃不少苦頭，你可願意？”

“皇叔，知念願意”

“好”他的聲音一瞬間柔和下來，眼中帶著些許欣慰，他拉起安知唸的手，柔聲道：“出門怎麼不多穿些衣裳，手這麼冷”

“宮裡拜高踩低之人無數，殿內被洗掃一空，這是衣裳上的花紋是母妃親手所繡，父皇覺得晦氣便沒讓人收去”

她小手死死捏緊一擺，說話間將委屈全部嚥下，可她終歸只是個十歲的孩子，表情全部寫在臉上。

她眼眶微微泛紅，即便脂粉也遮蓋不住，眼中水光流轉，下一刻便會流下淚來。

見她強忍著傷心也要故作堅強，安聽肆也不好拆穿她脆弱的偽裝，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趁現在風不大趕緊回宮休息吧”

他解下自已的外衣替安知念披上：“走時讓侍衛給你拿把傘，看天色是快要下雨了”

……

一主一僕回到自家宮殿後，便瞧見裡面坐著一個端莊華貴的女子。

她嘴唇輕抿著茶水，抬眼時狠狠剜了眼安知念：“你與你母妃真不愧是血肉至親，一副狐媚嬌弱模樣，想勾搭誰”

“給母后請安，願母后安康長樂”安知念朝座上女人行禮，隨後露出虛偽的笑臉：“母后這是說的什麼話，兒臣只是瞧今天天氣盛好，出門轉轉而已”

“出門轉轉？好一個出門轉轉！”皇后將茶杯摔碎在安知念腳邊怒道：“小小年紀不知禮義廉恥，身上披著男子衣裳在長廊內大搖大擺走著，你怕是想讓滿宮上下皆知你出門偷人！”

安知念咬了咬牙，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母后這是說的什麼話，兒臣在外時遇見皇叔，他瞧兒臣身著單薄，才取下外衣給兒臣披著的”

“莫不是母后覺得永安王與兒臣有不軌之心？”她抬起頭與皇后對視。

皇后滿目猙獰，她不敢說永安王的閒話，但還管不了一個小小公主了嗎？

“來人！把公主拖下去抽十鞭子，看她還敢不敢以下犯上目無尊長！”她拍著桌子，毫無皇后的儀態。

聽見她的話，幾個侍女上前將安知念拖出殿外，雅芝連忙跪下磕頭：“求皇后娘娘開恩，公主一時最快說錯了話，還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公主吧”

“哼，這宮中究竟還是本宮說了算，本宮想打誰便打誰”說罷，她朝殿外喊道：“今日不把這個賤人生的女兒打死，本宮難解心頭之恨！”

細長的鞭子落下，打在她嬌嫩的肌膚上，一聲悽慘的女聲響起，炸起一片紅色血花。

鞭子上的血水滴落在地面上，侍女甩了甩鞭子，刻薄道：“公主可莫要亂動，要是一個不小心刮花了你的臉，那可怪不得奴婢的手不小心啊”

剩下九鞭子齊刷刷落下，她很快便失去意識連喊疼都不會了，身邊的侍女鬆開困住她的手，皇后慢悠悠的走出來，將控制著雅芝的宮女喚走。

雅芝連忙跑出殿內，撲在安知念身前，抱著她奄奄一息的身體，哭喊：“殿下，殿下你醒醒”

“只不過十鞭子而已死不了，本宮的公主在花園被蛇咬傷，你這個身為妹妹的自然要與她一同受過不是”她帶著笑意，走出嬌淑殿。

雅芝將安知念抱回殿內，替她清洗傷口，又抹上藥膏，包紮好後眼淚才止不住的落下。

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替安知念蓋好被子，起身朝殿外跑去。

齊樂殿外，雅芝跪在地上，低聲哭泣。

安聽肆緩緩走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本王已知曉此事，但若出手阻攔對知念名聲不好，皇兄此刻正在氣頭上，你回去轉告知念，讓她好好養傷，這幾日先不要亂走”

他回到殿中，屏退下人，他站在桌前，將桌上物件一掃而空：“來人！”

侍衛急忙走近跪在地上，

“皇后母家楊氏最近在審理天牢要犯，你去把天牢內的重要嫌犯殺了”

他回頭看向侍衛，眼中帶著難以掩藏的恨意：“我稍稍放手她們便迫不及待收拾卿卿，既如此，本王便給她自詡盛傲的家世使使絆子”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辦”侍衛出殿門時擦了擦額間滲出的汗水，連忙吩咐旁人前往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