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夫人滿臉震驚地望著眼前之人,那難以置信的神情彷彿凝固在了臉上。

而一旁的穆少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明瞭,穆松所說之話竟是千真萬確!

只聽得穆大夫人冷笑一聲,說道:“哼,我若是偏不應允此事,又當如何?”其聲音冰冷刺骨,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穆少桐面沉似水,冷冷回應道:“倘若此事傳揚出去,令世人皆知您這位穆大夫人的真實品行,想必日後霜兒怕是無人敢娶了吧。如今她已到了適婚之齡,您難道不為她的終身大事考慮一番麼?”

他的話語猶如重錘一般,狠狠敲擊在穆大夫人的心間。

“穆少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霜兒同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能如此狠心毀掉她的清譽?”穆大夫人怒不可遏,對著穆少桐大聲咆哮起來。

然而,面對穆大夫人的怒斥,穆少桐卻毫無退縮之意,只是平靜地說道:“事已至此,究竟如何抉擇,全在於你自已。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告知於您,我絕不會、也絕不可能讓松兒遭遇任何不測之事。”

說罷,他微微眯起雙眼,透露出一抹決然之色。

聽到這裡,穆大夫人再次發出一陣冷笑,那笑聲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哈哈……這麼多年來的夫妻情分,莫非在你眼中就這般一文不值麼?”

穆少桐緩緩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後,輕聲說道:“放心吧,待你離去之後,我自會信守承諾,不再另娶他人。至於霜兒,我也定會為她尋覓一門稱心如意的好親事,保她一生幸福安康。”

言罷,他便不再多言,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穆大夫人最終的決定。

穆大夫人沉默良久,眼神中的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她知道,自已已無計可施。 “好,我答應你。”

穆大夫人的聲音低弱得如同一片即將飄落的樹葉。

穆少桐緊繃的神色這才稍有緩和,“多謝夫人成全。”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晚霞如輕紗般籠罩著古老而繁華的京城。

穆玲霜拖著疲憊的身軀,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了這座令人嚮往的都城。

一路上,她不斷向路人打聽著前往狀元府的路徑,歷經千辛萬苦總算來到了目的地——那座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的狀元府門前。

然而,當她站在這扇硃紅大門前時,心中卻充滿了猶豫和不安。

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嘴唇輕咬,幾番欲抬手叩門卻又遲疑地放下。

就在這時,穆梓兮恰好外出歸來。遠遠地,她便瞧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佇立在自家府邸門口,不由得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霜兒妹妹!你何時來的京城啊?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呢?”穆梓兮滿臉驚喜地問道。

聽到聲音,穆玲霜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她望著眼前穆梓兮,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抽泣著。

穆梓兮見狀,心頭一緊,連忙拉過穆玲霜的手說道:“快別哭了,有什麼事進屋慢慢說。”說著,便帶著她走進了府內。

進入屋內,穆梓兮讓下人端來了茶水和點心,然後輕輕地拍著穆玲霜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先喝口水順順氣,再把事情告訴姐姐。”

穆玲霜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姐姐,這次我來京城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

話音未落,她的淚水又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下,哭得更是傷心欲絕。

穆梓兮眉頭微皺,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莫急,慢慢說來。”

穆玲霜抽噎著繼續說道:“姐姐,有人誣陷我娘殺了人,現在衙門已經將她抓走了。可是我知道我娘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說完,她已是泣不成聲。

穆梓兮聞言也是一驚,她深知自已的大伯母雖然平日裡有些貪小便宜,性格也較為潑辣、睚眥必報,但要說是殺人兇手,她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穆逸寒從門口走了進來。

還未等穆梓兮和穆玲霜開口說話,穆逸寒便看著穆玲霜說道:“霜兒,你一路奔波想必累壞了,今晚就暫且在此歇息一晚吧。明日一早,我會派專人護送你回家去。”

“二哥哥……”穆玲霜滿臉淚痕地喊道,聲音顫抖著彷彿風中搖曳的燭火。

穆逸寒一臉凝重地看著妹妹,緩緩開口說道:“大伯母,已然認罪了……”他的語氣沉重而無奈。

穆玲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大聲喊道:“不可能!母親是被冤枉的,定然是他們屈打成招……”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

穆逸寒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靜,解釋道:“沒有動刑,她自已認的罪……你先去休息吧,別再為此事傷神了。”說完,便示意身旁的侍女將穆玲霜帶離此地。

待穆玲霜被帶走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穆梓兮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穆逸寒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壓低聲音說道:“大伯父曾去見過她,之後大伯母就認罪了……”

穆梓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追問道:“哥哥是懷疑其中另有隱情?”

穆逸寒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輕聲道:“是啊,大伯父怕是知道些什麼……只是這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還需進一步探查。”

穆梓兮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所以那人是大伯父想護的人?會是松哥嗎?”

穆逸寒嘆了口氣,拍了拍穆梓兮的肩膀,安慰道:“梓兮也莫要亂想了,他們家的事錯綜複雜,一時半會兒怎能算得明白呢?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