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不走,怕是哀家也保不住你……”太后一臉無奈地緩緩開口,聲音之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無力感。

“如今這天下可是暨兒的,難道他還能不顧親情,殺了自已的親舅舅不成?”淨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高聲喊道。

太后聞言,猛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指著淨雲大聲呵斥道:“他姓玄!且在世人的眼中,你早就應該死了!哪裡還有什麼舅舅!”

淨雲看著太后如此堅決的態度,心知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真的就非走不可嗎?”

太后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後,沉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是……”

聽到這個回答,淨雲不禁冷笑出聲,臉上滿是嘲諷之色,“好啊,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只不過,太后您可不要忘了,想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有我的幫助,您又怎麼可能會有今日這般尊貴無比的地位呢?”

說罷,他狠狠地一甩衣袖,轉身大步離去。

就在淨雲即將踏出房門之時,太后突然出聲制止道:“慢著……”

淨雲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太后,只見太后面色複雜地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走之前,再幫哀家最後一次吧……”

距離大齊使臣入京已不足半月時間,整個京城都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又神秘的氛圍。

就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一場關乎兩國關係的重要事件正悄然醞釀著。

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拂面。太后突然傳召穆梓兮入宮覲見。接到旨意後,穆梓兮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忐忑,但她還是迅速梳妝打扮,坐上馬車前往皇宮。

進入宮殿後,穆梓兮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禮請安。

太后微笑著示意她起身,並親切地說道:“梓兮啊,哀家一直對你頗為喜愛。今日找你來,實乃有一事相托。”說罷,太后輕輕抿了一口香茗,繼續說道:“近來,哀家著實遇到了一件煩心事,想必聰慧如你,定能幫哀家分擔一二。”

穆梓兮連忙欠身回應道:“承蒙太后厚愛,若能為太后解憂,乃是臣女之榮幸。還望太后明示,究竟所為何事讓您如此憂心忡忡?”

太后微微嘆息一聲,緩聲道:“此事說來倒也簡單。近日大齊有意與我朝和親,此事你可有耳聞?”

聽到這裡,穆梓兮心頭一緊。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兄長整日早出晚歸,忙碌異常,偶爾在家提及也是為此事煩擾不堪。

然而此刻面對太后的詢問,她只能輕聲回答道:“回太后,臣女近些時日一直在府中深居簡出,未曾聽聞過此等訊息。”

太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說道:“不知也無妨。目前我朝皇室之中,適齡的子嗣僅有賢王的獨女——安樂郡主。可那賢王年事已高,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若是遠嫁他鄉,哀家實在不忍心看他晚年孤苦無依。再者,聖上對此事亦是左右為難……”

穆梓兮心頭猛地一震,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太后此番言語背後的真正意圖。然而,她卻沒有貿然開口,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默默地聆聽著太后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見太后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緊緊地盯著穆梓兮那嬌俏的面容,緩聲道:“所以啊,孩子,哀家一直在琢磨著這件事兒。你和瑾王還未成親,而且據哀家所知,那瑾王似乎對你並無太多情意。既然這樣,倒不如這次就讓你前往大齊和親吧,你意下如何呀?”說罷,太后便仔細觀察起穆梓兮臉上的表情變化來。

但見穆梓兮面色依舊沉靜如水,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太后見狀,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當然啦,哀家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的。待到你出嫁之日,哀家必定會按照皇家嫡公主的規格來操辦這場婚事,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聽到這裡,一直沉默不語的穆梓兮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用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眸直視著太后,語氣平靜地問道:“敢問太后娘娘,這是您的意思嗎?”

太后微微一笑,肯定地點了點頭回答道:“不錯,這正是哀家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如此安排,不但能夠替哀家解決眼下這個棘手的難題,同時還有哀家在背後為你撐腰。想必就算到了大齊,他們也絕不敢輕易欺凌於你。這麼看來,豈不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穆梓兮聞言,不禁微微低下頭去,輕咬嘴唇,小聲說道:“可是太后娘娘,和親之事非同小可,況且還要遠赴異國他鄉。臣女實在是心中惶恐不安吶……”

“有大盛作為後盾為你支撐著,還有什麼值得惴惴不安的呢?你儘管放寬心好了,倘若你前往大齊,哀家可以向你擔保,你的兄長必定能夠在官場上一帆風順、平步青雲;不僅如此,對於你的家人,哀家也必然會給予優厚待遇並且妥善照料。”太后微微眯起雙眸,慢條斯理地說道。

“然而,臣女與瑾王殿下的婚約乃是聖上親自下達的聖旨啊!”穆梓兮故意裝作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聲音略帶顫抖地回應道:“這般行事,難道不是公然違抗聖意嗎?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只要你應允前去大齊和親,其餘諸事自然無需你費心操勞,哀家自會妥善處置妥當。”太后似乎已經逐漸失去了耐性,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地說道。

“太后娘娘,如果臣女執意不肯答應呢?”就在此時,穆梓兮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迅速收起了之前那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的模樣,面色沉靜如水,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太后,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開口問道。

“不願意?”太后聞言先是輕聲笑了起來,但笑聲之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寒意,緊接著她緩緩說道:“莫非你以為哀家是在此與你商議此事不成?事已至此,由不得你願不願意。現今你若乖乖應承下來,哀家定會保你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地嫁入大齊;可要是你執迷不悟、堅決不從,待到那時,沒了哀家替你撐腰作主,僅憑你一已之力,又能在大齊那個陌生之地支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