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又有何用。

你如今還是我汝南侯府的世子妃。

我兒一日沒休你,你就算死也還是我們家的鬼。”

蕭修宜憤怒的將馬車車簾掛下,身旁的黑衣侍衛一擁而上將三人團團圍了起來。

“世子妃神智失常,還不快把世子妃帶回去。”

傾慕腰間的佩劍如銀蛇一般劃出一道弧線。

李可樂一愣,

她從未想過青樓出來的小官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身手。

若是有這身本事在,又為何要去做下三等的皮肉生意呢。

形勢太過危急容不得李可樂多想,她剛想狐假虎威搬出皇后擋差,

身後傳來一聲嚴厲的呵斥將眾人都立在原地不約而同聞聲望去。

“當街強搶民女,好大的膽子。”

鍾文慮騎著高頭大馬急促的奔了過來,身後十幾名大理寺官兵緊隨其後。

蕭修宜探出頭望了一眼鍾文慮,因其奔走了幾次也未能將顧燕禮放出來故而一見到鍾文慮便沒好氣。

“怎麼?鍾大人連家事也要管麼?

我這個做婆婆的教育我家兒媳是犯了我朝哪條律法值得鍾大人這樣興師動眾。

我顧家失火案到現在都沒個結論,我兒莫名其妙被扣在大理寺這麼多天鍾大人也沒給個說法。

我家老侯爺和世子妃被奸人所害無辜殞命,鍾大人不去抓壞人,到跑來攔我教育兒媳。

看來我真要入宮找我皇兄好好說道說道,

我們是想著配合鍾大人辦案,

可鍾大人也不必把我們當成市井鄉戶欺負老實人也要有個限度。”

“長公主息怒!”

鍾文慮下馬,恭敬的行了禮。

“長公主的家事我自然不敢多問,可李雲沐如今已經和顧世子和離。

既已和離,自此就和顧家再無關係。

長公主身為長輩當街說教幾句也就算了,怎好讓這些粗漢動手抓人呢。”

“什麼?”

蕭修宜一驚,

“胡說八道,我兒什麼時候和李雲沐和離了,鍾大人休要在這一派胡言。”

鍾文慮不緊不慢的看了看妙音。

妙音一嘟嘴,很是自豪的將文書呈上。

和離書上面有顧燕禮和李雲沐的親筆簽字,還有雙方的手印畫押。

文書末端還有顧傢俬印,就算懷疑簽字手印都是假的,那私印是顧家祖上傳下來的寶物,絕不可能造假。

蕭修宜目不轉睛的一遍又一遍的檢視。

她搞不懂顧燕禮到底想幹什麼,前一秒還因為這個丫頭和自已親爹鬧得你死我活,什麼時候又簽了這麼個和離書。

“此事有待考證,這份和離書我不認,待我兒回府我自會問個清楚。但是在此之前李雲沐必須和我回顧家,”

“你不認?”

鍾文慮笑道,

“你不認可是大祈律法認。

和離書即以生成,婚姻關係自動解除。

長公主若真想讓人回去顧家做客也要行待客之道好生商量才是,

若在這樣無理取鬧當街動武,

可別怪我依照大祈律法治你個擾亂治安之罪。”

“放肆!誰給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

蕭修宜徹底怒了,她自詡出身皇家一向高高在上威嚴不可挑釁。

他怒不可遏的看了看鐘文慮又看了看李雲沐,

“看來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原來你李雲沐背地裡早就和姓鐘的有染,

你害得我們顧家家破人亡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

“嘖!”李可樂嫌惡的狠狠皺了皺眉頭。

“堂堂長公主一把年紀怎麼說話這麼沒分寸。

你平白侮辱我就算了幹嘛侮辱人家鍾大人。

比起家世,鍾家三代忠臣,族人皆是文武之才,光明正大,頂天立地。

可比你們顧家這等卑鄙無恥,惡貫滿盈的所謂皇親國戚的家世要清白上一萬倍。”

“膽敢當眾汙衊皇室,來人,給我掌她的嘴。”

兩名黑衣侍衛衝了上來,鍾文慮只一個眼神,大理寺的官兵連忙上前將他們擒住。

“長公主有話就請面聖之後再說。

這些當街行兇者我就先帶走了,審訊完我自會放人。”

鍾文慮一聲令下,大理寺官兵一擁而上將黑衣人全都押解歸案。

長公主氣得直哆嗦卻只能看著李雲沐等人上了馬車在大理寺的護送下離開了別院。

“鍾大哥,你這樣公然頂撞長公主不會有事麼?”

馬車緩緩而行,李可樂不免擔心。

鍾文慮騎著馬護在馬車旁不屑的笑了笑,

“得罪了又如何,長公主做的那些事即便陛下有想維護之意,恐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鍾文慮有些得意,看著李雲沐那歡喜的眼神藏都不藏不住。

“雲沐妹妹,

就此逃離顧家也算是因禍得福。

只是前幾日你一直昏迷著我實在是擔心,

來瞧了你幾次都不見你甦醒,

真擔心你會一直睡著再也醒不過來了。”

“多謝鍾大哥掛念,拿到和離書絕非易事,此事當真要好好謝謝定王。

也不知道定王的傷好些沒,

那日在密室裡他傷得很重,

我一直很好奇,我們是怎麼得救的。”

鍾文慮點點頭,

“那日他確實傷得不輕,

不過好在他家有一位醫術極為高超的素心神醫為他療傷。

你二人能在火海中險象環生還要多虧了前些時日你繪製的那份密室的結構圖。

按照你的步寬來計算我們很快算出了密室地牢所處的大概位置。

好死不死那個位置竟然在汝南侯府的院牆之外。

所以我們就趁其不備從外面挖了一條密道直通密室的背側。

不過那日定王也是第一次從那個通道通行就是了,裡面的情況無人知曉。

定王將你從密道里抱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嚇壞了。

他身上都燃著火自已都不知道。

我見他滿身是血還沒來得及問,他可倒好像瘋了似的把你塞給素心神醫,不許任何人靠近。

素心神醫說你昏迷這麼久是被密室裡的煙霧嗆的。

可我看定王和妙音擔憂的樣子又感覺你的傷勢沒他們說的那麼簡單。

今日瞧你精神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傷病不能積,日後還要多加調理身體才是。”

李可樂沉聲應了一聲。

原來定王吸食人血的事情大家都只當成笑話,沒幾個人知道那竟然是真的。

定王到底中的什麼毒,難道那毒只能靠吸食人血才能壓制?

李可樂不禁打了個冷戰,覺得脖子上冷颼颼的。

再正常的人日日喝人血恐怕也會瘋吧。

這麼看,當初那些人著實可惡,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為了徹底廢掉定王竟然給他下這麼歹毒的毒。

鍾文慮還有要事,所以陪行一半就回大理寺了。

新家的空氣都是甜的,沒有顧家那些烏煙瘴氣的人這裡簡直不要太舒服。